語落,陳慄拂袖而去。
陳御風回眸看着陳慄離去的背影,緊咬牙關,憤憤不平: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別給我機會,別給我等到機會!
世人只知他貴爲天機閣主位高權重,可誰知道他的父親有多狠?
世人只說天機閣主英明神武,誰又知道他是一個瘋子!
一個神神叨叨,不知在算計什麼的瘋子。
陳慄回到二樓客棧,門衛突然傳報:“閣主,太子殿下和沈大人帶着一個年長的老者來見你。”
陳慄眸光一緊,略有慌亂,當即開口道:“快些去將公子藏起來,絕不能讓他們看見公子,給本座準備一個輪椅。”
“是。”門外不敢有絲毫拒絕,立刻轉身下去準備。
身着黑鍛錦袍的成帝帶着身着男裝的沈珞和身着月白色鍛袍的謝昀笙踏進客棧便瞧見坐在輪椅上,面色蒼白的陳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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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參見陛下,草民身有不便,請陛下見諒。”陳慄看着邁步踏進屋子的成帝,撐着身子想要行禮。
成帝見坐在輪椅艱難起身的陳慄,開口道:“不能起身便不要行禮了。”
成帝看着陳慄眸光微閃,沉聲道:“昨日還聽聞你身體康健,怎的今日便坐在輪椅之上?”
語落,成帝回眸看着沈珞和謝昀笙,輕聲問道:“你們兩人沒有告訴朕說天機閣主有腿疾,是個殘疾人!”
謝昀笙立刻回道:“父皇,此事兒臣不知。”
“許是那日閣主病重,纔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說着,謝昀笙看向身後的老者,問道:“葛御醫。”
“你來替這位老者看看,看他究竟爲何會在一夕之間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謝昀笙話音剛落,身後揹着藥箱的葛太醫便上前:“閣主,麻煩伸出手來,老夫爲你診脈。”
說着,脈枕已經放在輪椅上示意陳慄伸出手腕。
陳慄擡起手,虛弱的回了一句:“多謝.殿下厚愛。”
說着,陳慄又看向自己身邊的葛太義,“滿懷感激”:“多謝葛太醫。”
“客氣了。”葛太醫淡淡的回了一句,耐心診脈。
沈珞站在成帝和謝昀笙身後,靜靜的看着坐在輪椅上不能站立的陳慄,眸光變得越發幽暗。
她沒有想到陳慄爲了不行跪拜之禮將自己折磨成了一個殘廢。
她知道陳慄心高氣傲,可她沒有想到陳慄竟然是這樣的狠人,竟然真的捨得將折磨成一個殘廢。
她只是略懂醫術,無法拆穿陳慄的真面目,再者她相信陳慄老謀深算一定已經有辦法躲過葛太醫的查詢。
葛太醫收了脈枕,回首看着成帝和謝昀笙,回道:“陛下,據微臣查探,這位陳先生是積勞成疾,突發中風,以至於半身癱瘓。”
“不過卻有醫治之法。”葛太醫輕聲回了一句,而後又道:“這是發病初期,只需要鍼灸加中藥調理相輔相成,假以時日便能痊癒。”
陳慄面色微斂,開口道:“多謝太子殿下,多謝葛太醫。”
他知道自己裝病躲避給成帝行禮定然瞞不過沈珞和謝昀笙,也猜到他們會想盡辦法將他留在寧安。
謝昀笙和沈珞終究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便是今日他們將自己留下,自己也會想辦法逃離。
成帝看着面色蒼白的陳慄,尋了一個座椅坐下,靜靜的看着陳慄,看着這張蒼老的面容,成帝心底浮上一絲熟悉感。
他也不知這種熟悉的感覺來自於何處,只是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陳慄看着成帝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虛弱”的擡起頭,沉聲道:“多謝陛下關懷,草民感激不盡。”
說着,陳慄拱手行禮。
誰知行禮過半,便咳出一攤鮮血,昏死過去。
成帝靜靜的看着眼前的陳慄,開口道:“葛太醫上去爲陳先生診治。”
“是。”葛太醫看着昏死過去的陳慄,喚來人將陳慄帶到隔壁屋子爲其醫治。
成帝回眸看着沈珞和謝昀笙,問道:“你們覺得這個天機閣的閣主是真的生病了嗎?”
沈珞站在謝昀笙身邊,輕聲回道:“陛下,天機閣閣主武功排名天下第一,身強體健,內力醇厚,怎可能一夕之間病的這般嚴重?”
“這麼說,你也覺得他是裝的。”成帝看着身邊的沈珞,低語道。
“他肯定是裝的。”謝昀笙沉聲回道。
前世天機閣主一直未曾露面,也從未傳出過天機閣閣主身患重病的消息。
如果天機閣主真的身染重病又怎麼可能讓珞兒戰至最後一刻才被珞兒一劍穿胸。
不論是前世亦或是今生,他都不信陳慄會身患重病,癱瘓在牀。
“那他就是有意的想要躲着朕。”成帝擡眸看着隔壁緊閉的房門,眸光沉涼:“珞兒,你說今日就真的這麼放過這個老東西,不繼續追查?”
“陛下,天機閣赫然立世且屹立不倒,五年之間便成爲江湖第一閣樓,創始人陳慄若是沒有過人的膽識和智慧,又怎會有如此成就?”沈珞踱步來到成帝身邊,承諾道:“此事臣會想辦法查清楚,還請陛下不要着急。”
成帝看着向自己許諾的沈珞,微微點了點頭:“好,這事便交給你了。”
謝昀笙上前道:“父皇,陳慄裝病不願見您,我們也不必在此多待,兒臣先送您回宮吧!”
這小小的五湖客棧也算是臥虎藏龍,極爲危險。
既然打探不到消息,還是回宮安全一些。
沈珞開口道:“陛下,殿下言之有理,您還是先回宮,陪伴娘娘,免得娘娘擔憂。”
雖然她很少看見陛下和娘娘在一起,但是偶爾那麼幾次的觀察,她便知道能夠治住成帝只有謝昀笙和宣皇后,而宣皇后卻是更勝一籌。
娘娘一句話,陛下的心便化了,娘娘一句勸,陛下都會放在心上。
繞指成柔,莫過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