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爲傷者上好,傷者臉上的痛苦當即舒緩下來,就連微弱的呼吸也變得平穩,不一會就響起了鼾聲。
“哈~呼~”
老郎中撫着花白的鬍鬚,嘖嘖稱奇,這麼好的藥,他行醫一輩子也是頭一次見。
至於藥方,老郎中沒有向周霖詢問。
一是藥方是人傢俬有,沒理由外傳,二是藥方效果這麼好,藥方肯定複雜,需要諸多珍貴藥材,他一個土郎中沒那個錢財買那麼多藥材。
“這麼好的藥都有,你們的身份不簡單,不知是幹什麼的。”
病房需要人看守,老郎中坐下與周霖、茅山明閒聊的問道。
不做法事時,道士一般都是穿尋常的衣服,不認識的人真看不出兩人是道士。
周霖笑道:“我在鎮上開了家藥鋪,是個賣藥的。”
老郎中面露恍然,買藥的,難怪有那麼好的藥,不由笑着看向茅山明。
在長者面前,茅山明不敢撒謊,咳嗽了一聲充當掩飾,底氣不足的說道:“道行微末的道士!”
老郎中頓時拘束起來,向茅山明拱手,惶恐的說道:“沒想到是道長在前,老朽失禮了。”
士農工商,方外之人不在這四個階層當中。
但身份在四個階層都受人尊重,行走在外一般都會得到禮遇。
“沒事,我們是來處理昨晚襲擊這村子的馬匪。”
說到馬匪,老郎中忍不住嘆氣:“唉!”
“現在天下大亂,各地打戰不說,這馬匪、土匪多起來,遭殃的還是我們這些平民百姓。”
“也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
茅山明深有感觸的點頭,周霖搖頭:“歷史上但凡王朝末年大亂,朝代更替期間,那個沒幾十年的時間結束得了。”
“唉!”
茅山明、老郎中的嘆息聲變得更重。
這時,阿強也聽到了消息,趕到了穀場。
見着馬昀在做法事,瞭解情況後,對馬昀大力支持。
“什麼?周先生也來了?你怎麼不早說。”
“他在哪?”
阿強聽到周霖來了,彷彿是九叔來了,大喜過望。
在任家鎮,上層圈子裏流傳,周霖是與九叔齊名的存在。
而他所知,馬昀是九叔的師侄,與周霖不是一個輩分的,在阿強的心裏,兩人的份量不一樣。
“他去了傷房。”
“周先生。”
急忙趕到傷房,見到周霖,阿強那無力的心彷彿又有了主樑骨,又活了過來。
周霖點了點頭,沒有關切和寬慰阿強,而是直接插入正題,問道:“有找到馬匪的老巢嗎?”
這話,比說什麼都更能振奮人心。
阿強聽了剛坐下的屁股,猛地站起身,神采奕奕的說道:“找到了,昨晚我用手雷把他們打退之後,派人摸上去找到的。”
“爲的就是等你們來了,直接殺向他們的老巢,給兄弟們報仇。”
說道報仇,阿強眼裏迸發出強烈的殺意。
周霖擡手示意阿強坐下,“報仇先不急,這大熱天,最要緊的是處理好死去弟兄的屍體。”
“還有村裏死去的人,也要把屍體處理好,他們以及他們家人的生辰不同,日子對不上,不可能同一天下葬,會長時間的停靈。”
“屍體腐化味道大了,後事都不好操辦。”
入夜,馬昀終於忙完了法事,穀場不再有屍臭味飄出。
喫完晚飯,都不用周霖催,馬昀主動的前往寂靜村死者家裏,操辦法事。
“怪事,他今天怎麼做事這麼積極?”
周霖望着火急火燎的馬昀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周霖哪裏知道,馬昀是爲了名聲,二是爲積陰德。
積陰德又是爲了修爲,最根本是爲了自己的小命。
三缺的弊端十八大限懸掛頭頂,使得馬昀不得不考慮修爲的事。
寂靜村西南十二里,羣山之中,川流過一條溪流,向北而去,注入的正是寂靜正南七裏外的那處百畝湖泊。
溪流的源頭,是一處巨大的山洞。
山洞石壁上反射着跳動的火光,有個影子在舞蹈。
“哈哈哈哈~”
“銅甲士被我煉成了鐵甲士,我看你們還有什麼招數。”
洞內忽地,響起一聲痛快的大笑聲,緊接着響起咬牙切齒的大喊。
“今天晚上,我要殺光所有人。”
腳步聲響起,不一會,女匪首滿臉殺氣,大步流星的出現在洞口,身後跟着的是十二個白皮鐵齒的怪物。
“烏雞哇啦……”
女匪首嘴裏唸叨着聽不懂的咒語,身後的馬匪甲士衝出,翻身上馬。
這馬也不一般,皮上附着一層金黃色的光澤,眼睛更是光芒沉寂,呆滯無神,顯然也被女匪首煉成了傀儡。
把下屬活人煉成甲士,就連牲畜也不放過,就爲了報一己之仇,可見女匪首的無情與心狠手辣。
“駕~駕~”
女匪首騎着唯一的活馬,帶着僅村存的十二個馬匪甲士,慢走在溪流岸邊,向山外走去。
目標,寂靜村。
此時,寂靜村與馬匪交戰的村口,周霖正在佈置陣法。
單打獨鬥周霖不怕,隔空鬥法周霖也不怕。
周霖就怕女匪首喪盡天良會禍及無辜,將魔爪伸向安保大隊的士兵和寂靜村的普通村民。
所以要佈置攔馬拒人陣,
說人話就是:困陣。
周霖佈置困陣的原因,源自周霖對後續可能發生的兩種情況。
第一種可能發生的情況,明天大部隊出發對馬匪發起主動剿滅戰,而馬匪也選擇襲擊寂靜村,雙方恰巧擦肩而過。
村子裏沒人,陣法可以困住馬匪。
第二種可能發生的情況,女匪首吸取了昨晚的教訓,今天白天準備充足,報仇不隔夜,今晚上又一次對寂靜村發起襲擊。
兩種情況不論哪一種,周霖都可以預判到的一點是,女匪首主動襲擊,必然是自信的選擇。
女匪首一定不會走小路,百分百還會從山道這條栽了兩回的路進村。
俗話說得好,在哪裏摔倒就要從哪裏爬起。
女匪首想洗刷兩次栽跟斗的恥辱,山道是她的必經之路。
結合現實與心裏預判的兩個方面,周霖把陣法佈置在了山道進村的口子上。
戌時末,女匪帶着十二甲士大搖大擺,毫不遮掩的出現在了寂靜村外,稻田的那一邊。
守夜的士兵接着月光,遠遠的,一下便瞧見了騎馬而來的馬匪。
“不好了,馬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