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做了另一個夢。
這個夢裏還是這個城市，這樣的天氣，還是那一條路。
不同的是，他被一個女同志給救了。
這個年輕的女同志就是如今給湯姆斯做翻譯的韓亞楠。
那個夢清晰無比，就好像他曾經經歷過一樣。
可是他得救了，有幾個孩子卻在混亂中被那輛疾馳而過的吉普車給捲進了車輪下。
慘劇依然發生。
而他因爲那一幕，至死都沒能得到解脫。
等他醒過來，愣怔了好半天。
然後才慢慢反應過來。
幸好這是夢。
那天發生的一切，歷歷在目。
如果沒有這個女同志及時協調處理，難保不會發生他夢裏發生過的慘劇。
而這時候，他們已經走到了北荒的展臺。
這一路上，一羣人偶有停留，因爲遇到了熟人或者負責人停下來說幾句話，更多的是直奔目的地。
然後這一羣人頓時就吸引了交易會衆人的關注。
有不少人就跟着秦老這一行人走。
本來是十幾個人的隊伍，一下子就壯大起來，差不多有四十多人的樣子。
稱不上浩浩蕩蕩，可這麼多人來到北荒的展廳，童主任也是被驚住了。
等知道這些人是奔暖陽針織廠來的，頓時滿面笑容。
很多話由他嘴裏說出來就是不一樣。
提前也是做過功課的，說起暖陽，也是侃侃而談。
尤其是對顧廠長大加讚賞。
然後這些人就圍在暖陽針織廠的展廳前。
各種款式的羊毛衫外套馬甲。
還有冰箱罩洗衣機罩。
都是按照現在市面上賣的冰箱洗衣機形狀設計出來的。
還有各種型號的沙發罩。
左邊一片區域都是彩虹線針織產品。
主打彩虹系列。
一眼看過去，似是天邊一片絢爛的彩霞。
無論款式質量和顏色，湯姆森都表示非常非常滿意。
接下來顧明棠直接和湯姆斯談訂單的事。
不過，外貿出口這一塊也是必走的程序。
但是顧明棠可以自己接訂單。
這批訂單主打彩虹線，另有四成是精品羊毛衫。
帶紙袋包裝的。
接下來還很麻煩，商談價格，這裏邊還要涉及方方面面。
談判的時候也沒用韓亞楠，因爲秦老發現韓亞楠不在狀態之中。
誰都沒想到，秦老親自上陣。
不管是訂單合同以及合約款項，都幫了顧明棠大忙。
其實有些東西顧明棠真不清楚。
畢竟她沒做過這方面的。
這一次，不但見了世面，還長了見識。
更給暖陽針織廠帶來了大筆的訂單。
電話給廠子打過去，接電話的是文書記。
顧明棠將這裏的情況，跟他介紹了一番，那邊文書記有幾秒鐘是沒反應過來的，等反應過來之後激動的聲音都顫抖了。
雖然一開始也是奔着這方面去的，但誰都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畢竟，暖陽針織廠連南方的市場都沒有鋪展開。
國內還只是在小範圍之內，就想着衝出國門走向世界了。
誰能想到真就成了。
第一批訂單要在一個月之後交貨。
就目前的存貨，足可以完成第一筆外貿訂單。
借暖陽針織廠的光，北荒雖然展廳依然在原來的位置，可卻人來人往熱鬧起來。
尤其是北荒香瓜子。
洪副廠長臉上帶着笑意，可能看出來她的笑意是不達眼底的。
就算表面功夫做得好，也能看出來她極力壓抑的嫉妒。
洪書琴坐在椅子上，真的是嫉妒極了。
顧明棠有什麼能力？
她沒能力！
還不就是因爲有大氣運？
湊巧遇到了秦老，還有過一面之緣。
然後秦老帶着外賓。
外賓和秦老是老朋友了。
所以顧明棠的產品才能得以出口。
顧明棠看到洪書琴的神情時，眉間微蹙。
看來，自己調查的力度不夠啊。
這個洪書琴，絕對不是單純的嫉妒。
她就是在針對自己。
想起火車上她莫名其妙的笑意，顧明棠攥了攥手。
看來，得給雲姨打個電話了。
北荒香瓜子接的都是國內的訂單。
目前出口這一塊還不好做。
其實賣到對岸的香城，那也叫出口的。
只不過沒有機會接觸上。
這裏有顧明棠的股份。
她當然不會看笑話。
一個洪副廠長，還代表不了瓜子廠。
只要田廠長鎮得住場子，就沒問題。
但是這次交易會的時間只有三天，而這三天，她也忙的不可開交。
等到忙完之後，交易會也結束了。
走之前，顧明棠準備請秦老喫頓飯。
當然還有作陪的。
有周縣和周愛軍還有童主任。
顧明棠還將和她說得來的，住在一個房間的徐大姐叫了來。
想了想，顧明棠也叫了洪書琴。
既然連洪書琴都叫了，索性也請了韓亞楠。
然後也將做外貿出口的姜主任一併請了。
只要秦老同意了，這些人都會同意。
並且還都非常高興。
能請到秦老喫飯，哪有那麼容易。
說句不好聽的，想請秦老喫飯的人，估計能隔着湘江排一圈。
估計也就是顧明棠有這能力請到秦老。
心裏不舒服的，就只有洪書琴和韓亞楠了。
顧明棠以爲韓亞楠不會來，沒想到她倒是早早的到了。
地點定在鴻雁大酒樓。
這是南城最好的一家酒樓。
可和目前那些國營飯店不一樣。
這是去年新裝修的，處處透着洋氣。
韓亞楠若有似無的觀察着顧明棠。
顧明棠卻在想該用什麼辦法甩脫這該死的劇情。
只有一切都脫離原來的軌道，劇情的力量，才能被削弱。
很是後悔當初沒有從頭到尾的好好看這本書。
可每次一想起這是一本書，就覺得自己很荒誕。
因爲這就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一切都是那麼鮮活那麼真切。
不是自己的錯覺，也不是自己的幻想。
那麼，這種所謂書的世界，真的就是一個作者能建立起來的嗎？
顧明棠是在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
冥冥之中，到底是誰造就和推動了這一切？
總是有個人或者一股力量吧。
所有的思緒不過眨眼即逝。
這頓飯喫的很是祥和。
平平靜靜的也沒發生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大傢伙先是送秦老回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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