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這一拳,魏曄然頭被迅速打偏過去,在轉頭的一瞬間,嘴裏不知是血水還是酒水,譁一下吐了出來,噴了一個漂亮的拋物線,最後盡數落在了不遠處的白牆上。
而身體隨着這一拳挨下去,重心也開始不穩,腳下踉蹌了幾步,正好踩到地上的屏風碎片,
腳下一絆,砰的一聲,人又斜着砸到了身後的書案上。
這一次摔得可能比較重,只見他趴在書案上半天沒有動彈。
“怎麼樣過癮了嗎要不要接着挨”司馬鋮並不拉他,也不勸,而是施施然走到魏曄然身後,沉聲問道。
等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終於魏曄然再次爬了起來,
不過這次卻完全沒有了剛纔自暴自棄的勁兒,只見他突然擡頭看向司馬鋮,眼神竟莫名清明瞭不少。
“阿鋮,你能告訴我,緣份他大爺的究竟是什麼嗎”魏曄然一眨不眨的盯着司馬鋮,突然發問道。
“呃,這這個嘛”被這麼突然一問,司馬鋮一時間也有些懵了,
斟酌了半晌,方緩緩開口道,“緣份這個東西,怎麼說呢,說白點也就是兩個人命運相互糾纏的絲線。
簡單的點呢,大概齊意思就是有那麼兩個人,兜兜轉轉,無論經歷什麼,走的有多遠,繞多大圈,最後仍會轉到一起,拆也拆不開吧。”
司馬鋮說完,魏曄然並沒有立即迴應,只是一味低着頭沉默,也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聽到了不認同,不過看那神情,好像也無意反駁。
“那愛情呢愛一個人又是什麼滋味”頓了一下,魏曄然又繼續追問道。
“愛愛一個人嘛,愛上一個人的感覺,就是莫名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忽然發現自己腦子裏、心裏竟然全都被她佔滿了,
閉上眼睛是她,睜開眼睛還是她,
無論你做什麼事,幹什麼,也全都想着她,
好的想與她分享,壞的卻害怕讓她知道,怕她爲你擔心”
提到愛人這件事,司馬鋮顯然更駕輕就熟,根本用不首醞釀,眼都不帶眨的,就全部將自己對左沐的感覺一股腦說了出來。
說完,又忍不住好奇道,“只是曄然你你問這些做什麼
這可不符合你的風格呀,記得以前白啓和紅玉談情說愛時,你爲這事沒少擠兌他
難不成我們這錚錚鐵漢的魏大將軍,也能有爲情所困的時候”
“是呀,我以前也一直以爲我不會,我也我得我這輩子根本不可能會爲一個女人動心,
可結果呢,現實不還是結結實實給我上了一課,
我他孃的還真就動了心,並且還莫名其妙的喜歡上了一個根本不可能會看上我的人。”
魏曄然慘然一笑,擡起衣袖,一把抹去嘴邊的血水,無情自嘲道,
“所以說,咱還別太自負,這世
間根本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說實話,其實自從兩個月前出事以後,我就夜夜做些莫名其妙的夢,夢中經常出現一個女子,和我夜夜糾纏,一直到天亮。
不知道爲什麼,我根本看不清她的長相,只依然見到她左肩有一顆淡淡的紅痣,還有她身上那股獨特的清香味。
你懂的,雖然與李家小姐有過婚約,但是從小到大我沒有真正談過感情,所以也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出現這種情況,一開始我只覺得,可能男人到了一定的歲數,身邊又久沒有女人,所以做這種夢也是正常現象吧。
可是後來我卻慢慢的發現,我竟然錯了。
因爲自從我見到那顆紅痣清晰的出現在一個女人的身上後,這感覺就徹底變了味兒,
每晚夢裏,她的容貌忽然變得無比清晰,就那麼清晰的在我身下,默默看着我。
只要我一閉上眼睛,腦海裏全他孃的都是那女人的影子,甚至是她生氣、發怒的樣子。
我根本忘不掉她,也趕不走她,她就好像賴在了我的腦子裏,還深深紮了根,無論怎麼抹都抹不掉。
後來我就想着,要不喝酒吧,不說一醉解千愁嘛。
我單純的以爲,只要我喝了酒,就可以麻醉自己,一覺醒來,這一切什麼就都會沒有了。
可是誰知道根本沒有用,酒喝的越多,腦子反倒越清醒,一恍神,只感覺她就又站在了我的面前,離我很近很近,怎麼趕都趕不走。
其實現在掉過頭來想想,我們相遇的次數並不多,甚至每次的相處還都是不那麼愉快,所以打心裏我就很納悶,是真的想不通,我這到底算怎麼回事
難道說我真的愛上了她
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可思議,就我們兩個這僅有的幾次相處情況,我怎麼可能會愛上她呢
自問我魏曄然從小長到大,從沒上任何人失望過,我也一向自負,認爲沒有什麼事情能夠打敗我,我就是天地間一鐵骨錚錚的漢子。
可是這一次,我卻莫名其妙的認了輸,
我真的是束手無策,無能爲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日日夜夜這麼一點一滴的淪陷,根本沒有辦法自救”
“你說的那個人是秦瑤”聽了半天,司馬鋮終於聽出些眉目,凝眉問道。
魏曄然無奈一笑,“除了她,還能有誰”
“既是如此那有好辦了,你先別急,這件事交給我們來處理。”司馬鋮略一思忖,應承道,“說實話這段時間,沐兒還一直想讓我探探你的口風,擔心你對秦瑤會沒有好感,
既然現在你已經身陷其中,那我們兩口子倒正好可以幫你們撮合一下。”
司馬鋮本說的已十分中肯,以爲魏曄然聽完肯定會喜出望外。
誰料魏曄然聽到他的話,卻並無絲毫喜悅,只是無力的揮了揮手,黯然神傷道,“沒用的,你們誰也幫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