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去世，我於情於理也該來送她老人一程。”
厲雲州毫不介意蘇煜的針對，擡手整了整黑色的西服，想要繞過蘇煜去祭拜外婆。
蘇煜卻攔住了他的去路，嘴角勾起一抹凌厲的弧線，冷笑道：“送外婆一程，你這話說的一語雙關，若不是你，外婆怎麼會突發心臟病去世？”
“蘇煜，當天探望外婆的人不止我一個，知道蘇家私事的人也不止是我。”厲雲州反駁。
我將這話聽的一清二楚，當場就愣在了原地。
沒錯，當天探望外婆的人，有蘇煜、厲雲州、霍熙源。
可除了霍熙源之外，剩下的兩人都知道蘇鵬出軌何妮。
厲雲州話裏話外將矛頭指向了蘇煜。
這怎麼可能呢？
儘管我和蘇煜的兄妹感情並不好，但蘇煜對外婆的感情是有目共睹的……
“厲雲州你胡說八道什麼，我那天確實去探望外婆了，可我不至於對外婆說出那樣的話！”蘇煜怒氣衝衝的反駁。
他惱羞成怒，罵了句髒話，攥着拳頭就打了過去。
場面一度混亂，原本趕來弔唁的親朋好友驚呼了聲，還有人摸出手機，想要記錄下這罕見的場面。
我立刻上前阻攔：“你們都給我住手！”
蘇煜扯住厲雲州的西服，將白襯衫的袖釦都給扯斷了，攥拳揍過去時，反被厲雲州輕鬆躲開。
兩人眨眼間就過了三四招，厲雲州防衛過程中拳頭打到了蘇煜。
“嘭”拳頭搭在皮肉上的悶響聲，聽的我心尖一顫。
蘇煜喫痛悶哼了一聲。
不知道是誰將守在靈柩旁的黎雪都喚來了，臉色蒼白的黎雪來的匆忙，撞翻了一側的花籃。
白色的馬蹄蓮和白菊花被撞翻在地，黎雪踩着滿地的花瓣走來。
“厲、雲、州！”
黎雪滿臉慍色盯着厲雲州，餘光掃了一眼臉上掛彩的蘇煜才慢半拍的說道：“這裏不歡迎你，請厲總離開吧。”
我攥着厲雲州的手腕，防止他再衝動行事。
黎雪顯然是生氣了，何況周圍的賓客不少，誰看到這一幕都會無端揣測。
一旦蘇鵬出軌的事情曝光了，蘇家因醜聞而引發外婆去世也就成了定論。
那時，無論是厲雲州還是蘇煜都會飽受非議，反倒是蘇鵬這個罪魁禍首全身而退。
我見場面不可控，低聲央求厲雲州：“雲州，你先回去吧，好不好？”
“好。”厲雲州臉色陰森地看了一眼蘇煜，點頭答應了。
他在離開前，將扯亂的衣服整理好，畢恭畢敬的給外婆靈位上了香，鞠躬行禮後才轉身離開。
我主動送厲雲州離開了靈堂。
“雲州，希望你能理解我媽和蘇煜現在的心情。”我輕聲解釋。
厲雲州卻搖了搖頭，注視着我說道：“我沒有生氣，而是在擔心你們母女。”
擔心我和黎雪？
我瞬間愣住，慢半拍才反應過來。
“難道你還在懷疑外婆的去世和蘇煜有關？”我詢問厲雲州。
他點頭：“對，當天除了我，蘇煜也見過外婆。”
我愣了愣，苦笑道：“雖然我也不喜歡蘇煜，但他根本沒有理由害外婆，我很清楚他和外婆的關係有多麼好。”
“是嗎？”厲雲州目光深邃道，“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不能接受他對蘇煜的質疑。
現在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或許只有霍熙源了。
想到霍熙源，我開門見山地問厲雲州：“那天，你爲什麼會去療養院找霍熙源？”
厲雲州臉色有些陰沉，看向我的目光都帶着幾分銳利之色。
“你問我爲什麼去療養院找霍熙源？”
他嘴角緊繃，沉默了幾秒纔開口：“是你先對我隱瞞了和霍熙源見面的事情，你去療養院早就見過他對不對？可你隻字不提，即使我委婉詢問，你也避而不談。”
事實上我對此也表示理虧，正斟酌着該如何解釋時，又聽到厲雲州說道：“那天是霍熙源主動打電話約我去去療養院見面的。”
“什麼，他主動約你的？”我聽到這裏十分震驚。
厲雲州點了點頭：“霍熙源主動聯繫我時，我也很意外。”
沒等他話音落地，殯儀館的門口又駛入幾輛車，是前來弔唁的賓客。
我深知外婆的後事還需要處理，有些話只能回去再詢問厲雲州了。
“你先回家吧，等外婆的葬禮結束了，我們回家再商量這件事情。”
“好，你也注意身體。”厲雲州臉色緩和下來，擡手幫我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碎髮，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等你回家。”
送走厲雲州之後，我整理好情緒回到殯儀館。
外婆也是豪門出身，如今離世，陸陸續續來了很多朋友，我和蘇煜作爲黎雪的孩子，自然要細心接待的。
可蘇煜的臉上帶着傷，厲雲州出手確實沒有留情，深淺不一的青紫色淤青很是顯眼。
我趁着蘇鵬招待賓客的功夫，去角落裏拿了醫藥箱，想着幫蘇煜處理一下臉上的傷。
“阮詩，你拉着我幹嘛？”蘇煜不悅的皺眉。
我小聲解釋：“你臉上的傷被外人看見不好，這是外婆的葬禮，不管你願不願意都要體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