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蘇煜的怒火併沒有因此消減,再次質問道:“爲了避嫌,卻是連我消息都不回了?”
我這才恍然地拿出口袋裏的手機,上面十幾個未接電話都是蘇煜打過來的。
我心底一虛,也不怪蘇煜會生氣。
“會場那邊要求手機靜音,我這纔沒聽到。”不管他信或者不信,我都如實解釋着。
蘇煜冷淡地哼了一聲,“你去見厲雲州,又打算與他糾纏不休?之前的種種,難道還不夠讓你遠離他嗎?”
蘇煜惱火的是我又去見了厲雲州。
我自顧自地在沙發上坐下來,淡淡說道:“我今日答應與厲雲州見面,就是爲了跟他說清楚,從此劃清界限,讓他不要再去找我。”
聽到我這麼說,蘇煜的怒火纔得到平息。
在我面色冷靜,蘇煜相信我現在做事應該有所分寸,也沒有在揪着這件事情不放,只是提醒道:“其實你回國前,厲家就已經在盯上你了。”
在我意料之中,從朱旭來找我時,我便清楚這一點。
不過在我意料之外的,是姜瑾。
我將在溫泉別墅見到姜瑾的事告訴了蘇煜,並且特意強調了姜瑾的反應。
“姜瑾好像並不知道姜瑜的下落,所以在聽到我提起姜瑜時,她的神情很急切,可是在我告訴她姜瑜瘋了之後,我從她的眼裏看到了慌張和畏懼……”
既然是親姐妹,姜瑾擔心姜瑜是正常,得知姜瑜下落焦急追問是正常,但得知姜瑜瘋了之後,作爲姐姐,姜瑾的反應應該是痛心難過纔對。
那麼,她在畏懼什麼?
我將我的分析說給蘇煜聽,蘇煜的眼眸逐漸眯起,也覺得這裏面或許大有文章。
“這件事我會派人去調查,從她們兩姐妹身上,或許可以查到更多的線索。”
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卻聽蘇煜突然偏題問我:“姜瑾應該快生了吧?”
我的心咯噔一下,淡淡應了一聲。
“那你呢?”蘇煜反問。
“什麼?”我沒懂他的意思。
蘇煜坐正了身子,態度嚴肅地看向我,分不清是關心還是試探,“厲雲州馬上就要和姜瑾組成一個圓滿的家庭了,你心裏還會難過嗎?”
我沉默。
是啊,等姜瑾的孩子出生,他們便是名正言順且完整的一家四口。
而我的希希……
我胸口一陣發悶,眼底泛起苦澀,“我對他早就已經沒有感情了他,我現在想的,就是能夠在姜瑾生下孩子前,把希希從厲家接出來。”
我的回答讓蘇煜很滿意,但他對我的回答也仍存有三分懷疑。
他審視的目光看向我,一字一句向我承諾道:“你放心,只要你不再對厲雲州動情,不與他糾纏,我一定幫你將希希帶回來。”
我看向蘇煜的眼底,我想,我應該相信他。
或許,我能相信的,也只有他。
……
自依雪珠寶在京城開業以來,上架的珠寶銷量平平,哪怕在國外賣的很好的款式,在國內市場也沒有激起多大的水花。
將依雪從平價親民到高級定製再到頂奢收藏款的珠寶都一一在珠寶展上展覽,並且將每一件珠寶背後的設計背景和寓意都標明,賦予珠寶文化意義。
爲了籌劃這場展覽,我親自去看了幾處場地,但不是太小了就是裝潢不夠上檔次。
看我在公司忙裏忙外地折騰,在晚飯的飯桌上,蘇煜夾了一塊排骨到我碗裏,順便提了一句:“我看你最近有些忙不過來,打算讓原約定回國幫你,你怎麼看?”
“那當然好啊!”我毫不吝嗇對袁月的欣賞,“她在珠寶行業方面有經驗,而且在米國初創公司的時候她就一直在幫我打理,有她在我能輕鬆很多。”
蘇煜眼睛眯了一下,懷疑地打量我,“你倒是和袁月相處地很不錯。”
“否則呢?”我擡眸與他對視,我懷疑他清楚袁月對他的心思,只是因爲袁月好用,所以只要袁月不提,他便裝作不知情。
但蘇煜垂下了眸,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沒什麼。”
這欲蓋彌彰的感覺,讓我更加堅定自己的猜測。
礙於袁月要先交接好米國公司那邊的情況,要三日後才能做航班回京城,找展覽會場的事情還得是我自己一個人頭疼。
京城的會場我逛了有幾十家,挑挑揀揀出來三家勉強還可以的,但都覺得還差點意思。
這時,桌面上的手機嗡嗡震動了幾下,看到上面是陌生號碼,我直接掛斷,但很快這個號碼又打了過來。
我耐着性子接聽,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嫂子,我是厲嵐。”
我驀然愣住,頓了兩秒才發出聲音問道:“厲嵐?你怎麼知道我這個號碼?”
“是高盼給我的。”厲嵐的語氣不似之前那般活潑爽朗,反而有一點沉鬱,她輕聲問道:“嫂子,我們可以見一面嗎?”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應下,隨後厲嵐發給我一個地址,讓我過去找她。
來到厲嵐發的位置,是一個新起的大廈,當初我離開時,這座大廈好像還沒有蓋完,半年多的時間,京城真的有很變化。
沒等我打給厲嵐,就見她從裏面走出來,衝我揮了揮手,“這裏!”
我跟着她走進去,推開面前厚重的大門,裏面竟然是一間裝潢大氣的會場。
無論是面積大小,還是裝修風格,都讓我很滿意。
“怎麼樣?我聽高盼說你最近在苦惱展覽場地的事兒,剛好我朋友包下了這棟大廈,你完全可以把展覽設在這裏。”
我簡直又驚喜又感動,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謝厲嵐。
厲嵐看出我的心思,率先說了一句:“我可不需要你那套客套的感謝,真想謝我,就請我喫頓飯吧,剛好附近有一家很不錯的餐廳。”
“好。”我欣然答應,在敲定了會場,簽下了合同之後,便和厲嵐去餐廳一起喫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