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軟萌女法師 >第20章 青蓮
    見孩子一點點沒了動靜,那婦人一聲一聲撕心裂肺地只是喊着小栓子的名字。方凌望着她,卻不知這孩子使了怎樣的邪術竟惑了她的心智。

    方凌不忍,掏出一枚正陽符灌入一絲靈力,只見暗夜裏那正陽符似有一點微微的橙色微光,方凌將其堪堪拍在那婦人額前上二星處。只見那婦人頓時昏厥過去。

    不消片刻,婦人醒來,望着地上乾癟的屍體,竟似嚇了一跳。既不知地上屍體所爲何人,亦不知此地爲何處。

    方長清託隨後趕來的一衆朱家小廝將那渾渾噩噩的婦人護送回去,又着他們小心翼翼地將那怪蛇也擡了回去。這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打下來的戰利品,儘管惡臭難聞,也非得要擡到朱大官人的面前方纔能拿工錢。

    方凌看着地上乾癟的屍體,想着他臨終時的話,這裏究竟還有什麼更厲害的東西等着她。

    這樣想着,卻覺黑暗中似有什麼東西。還未等她吱聲,那暗處隱着的倒是自己主動過來了。方凌萬萬沒想到,那竟是女鬼青蓮,便是以前劫了方長清的道,告了方凌惡狀的老鬼之一。

    既已現身,便沒打算再瞞着了。

    原來這是女鬼青蓮在這陽間的孩子。多年前落水,青蓮下水去救卻只勉強將這孩子推到山神廟附近的岸邊,自己卻被淹死了。

    後來孩子被人發現,他爺爺覺得是山神廟裏的神明顯靈了,便要孩子來廟裏燒香拜了幹爺。村裏孩子身體孱弱,大都有拜幹爺的習俗,是以也沒有誰覺得有什麼不妥。

    孩子自從拜了幹爺之後確實身體康健,再未生過什麼毛病,但卻再也沒有發身長大。家裏本就清貧,又只剩下爺爺奶奶在世,便也沒有什麼錢去看大夫。就這樣日復一日地過着,直到爺爺奶奶過世,便再沒有人管他。

    誰也不知道他竟輾轉回了山神廟,也不知他在那裏究竟喫什麼喝什麼。只是很多年沒人見過他,也就再沒人能記起他。但青蓮如何能不知?

    她因是溺死,找不到替死鬼便不能投胎轉世,加上她也舍不下這一世的孩子,便一直在那附近徘徊。

    誰知自己孩子竟被廟裏山神操控,拐騙村裏其它小孩兒。而村子緊鄰牧馬河,每年都有孩子下河游泳被淹死,是以村裏人從未懷疑過。

    青蓮不想自己兒子永生永世地成爲山神傀儡,但自己雖漂泊許多年,卻又沒有什麼本事,實難對付山神。

    恰逢方凌大肆搜山,找紅眼兒尋仇。青蓮覺得或可借方凌之手除掉這惡山神。便四處散佈消息,說紅眼兒在山神廟附近。方凌涉世未深,聽風便是雨,立刻便信了這鬼話,白白做了他人手中之劍。

    後來山神廟被毀,任他什麼“幹爺”自然也都沒了。但那孩子心性已然被毀,又多少有些邪術,便四處尋找新的妖物。

    終被他找到朱宅門前大樹裏的蛇妖。但那怪蛇卻是個慫包,半年以來從來只敢禍害畜生,不敢傷人,便是偶爾被這孩子蠱惑也只敢吸食部分精氣,斷不敢傷人性命。

    許是今日受得傷實在狠了,眼看便要一命嗚呼,這才動了殺心,將那追過來的孩子精血吸乾。

    青蓮長跪不起,但求方長清父女能渡她兒子投胎轉世。但縱觀這孩子身上的邪氣,顯然靈識已被污染,已入不得輪迴,無法超度。

    青蓮淚水漣漣,未曾想自己滯留人世幾十載,終究還是孑然一身踏上這黃泉路。

    方長清回到朱家大宅,換了身行頭,便擡頭挺胸,四平八穩地踱着方步來到朱大官人面前,仙風道骨地結了個子午印朗聲道:

    “朱大官人今夜受驚了,此處陰氣乃妖邪作祟,現已伏誅。還請大官人與貧道前去查驗。”

    朱大官人彼時是被聞聲趕來的小廝們擡回院中的。他何曾見過這等陣仗?妖風四起,奔逃無門,若不是有方長清父女二人,只怕自己都逃不過今晚。此時聽見方長清說話,連忙鞠躬致謝。

    但方長清豈非是爲了這輕描淡寫的一個“謝”字?非是將他請到那怪蛇的屍體跟前驗看一番方纔罷休。

    那怪蛇約莫有兩丈多長,周身閃着藍盈盈的光芒,不過自從嚥氣的那一刻起,這色彩已經慢慢褪去。之所以說它怪,還非是因爲色彩,主要是它上半身細長,下半身卻異常粗壯,似是吞下了什麼東西,腹部隆起圓圓滾滾好大一塊。

    怪不得它當時隱在樹洞之內掙扎不出。

    有那膽大的小廝小心地拿了長刀剖開肚皮方纔發現原來這廝肚子裏竟吞了一頭豬崽,怪不得前日劉嫂來報丟了一頭剛出生的豬崽,卻是被它叼了去。

    想來也是方長清父女運氣,若不是它剛吃了豬崽身體笨重,他們今天指不定是誰降服了誰。

    方凌鮮少有機會動用靈力降妖伏魔。便是那水獺子也是她藉助十方鎖靈玉將其打死。以前遇着個把鬼魂,除了那紅眼兒算得上個厲害角色之外,其它的大多都是山裏老宋他們一個路子的,都是些耍嘴皮子的,沒什麼正經本事。

    此次頭一回遇到這麼個出息的妖精,還是自己親力親爲,一手打死的,難免有些緊張又有些莫名的興奮。就連一向怕蛇的她,此刻也似乎是不怕了,正與一衆小廝丫鬟們將那死去的怪蛇翻過來撥過去地研究。

    待朱大官人來到院外,正見到那怪蛇渾身流着淅淅瀝瀝的黑色黏液毫無生氣地躺在泥地上,腹部已然被剖開,內裏還有一頭尚未消化的小豬崽。

    朱大官人疑惑道:“便是此物作祟?”

    方長清又開始天南海北地胡謅開了:“此物可是不簡單啊!此物喚作靛蚺,已有百年道行,一般生活在北方極寒之地。

    等閒的蛇冬季都昏睡不食,此蛇卻是越冷越歡喜。此物頗具靈性,好食蟻類,這條靛蚺定是爲樹內紅蟻吸引而來。後來發現此處匯聚天地靈氣,便在此修煉。

    但是此地畢竟靈氣有限,靈氣將盡之時必定會伺機吸取附近活人陽氣。

    朱大官人恍然大悟,握着方長清的雙手感激涕零,“原來如此!此次多虧道長出手將它除掉,否則還不知道要出多大的禍事?”

    朱大官人連連道謝,方長清也是泰然自若地受了。並於那靛蚺屍體上撒了些藥粉之後澆上油一把火給燒了。

    隨後又着丫鬟們將另一包藥粉混了土將那樹洞填了去。那樹有一半都被蛀空了,地底下又被靛蚺鑽出個洞來直通門前的暗溝,索性也一道將那暗溝連夜填了。

    要說此事到了這裏,也算是告一段落。但方長清這邊還未安穩了半日,便又被朱家幾名丫鬟小廝嘰嘰喳喳地拖了出來,直嚷着說是方凌打死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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