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軟萌女法師 >第30章 鐵釘
    來人正是翠雲嫂子。方長清一驚,“女居士不是在家照看冬兒嗎?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翠雲嫂子哭喊道:“道長救命啊!快隨我去看看冬兒吧,大概一個時辰前冬兒突然開始喊疼,後來越疼越厲害,直疼得滿頭大汗,滿地打滾。我和餘婆婆倆人都壓他不住,期間痛得都昏死過去兩回了。”

    方長清一時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方凌見事出緊急,忙對她爹爹說道:“爹爹你快去快回,這裏我先看着,現在時值正午,又有這些人在,想來應該不會有事。”

    方長清猶豫地看看方凌又看了看衆人,終於一甩袖子快步隨翠雲嫂子離去。

    這裏幾個工人見道長走了,又開始有些動搖,方凌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如何能說動這些人?眼看有膽小的扔了鎬頭便要走。

    秦相何唯有勉力支撐起來,他作爲主人說起話來自然比個小姑娘有分量得多,一番勸慰總算把人留住。

    方凌擠到秦相何旁邊坐下,拿起帕子替他擦了擦額角的冷汗道:

    “對不起,相何哥哥,昨日騙了你。我取血是爲了畫一種符咒。而且我取得也不是普通的血,是精血,血之精華。所以你纔會一直乏力沒精神。

    今日也是由於我取了你的精血,適才導致你陽氣虛弱,被陰氣影響纔出了剛纔那檔子事。本當是該用我自己的精血,但是我又怕今天……”

    “那符咒可是很厲害?”秦相何插嘴問道。

    方凌如實回答:“可能會很厲害吧,我也是頭一次做那樣的符。”

    “厲害就好,若是你把我搞成這副半死不活的德行,做出的東西卻沒什麼用處的話,等我好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方凌見秦相何還能開玩笑,料想已無大礙,遂放了心,吸了吸鼻涕嬉笑道:“看你這副病嬌美人模樣,我倒好奇你打不打得過我。”

    秦相何笑罵道:“看你都被你爹慣成什麼樣子了?”

    方凌嘻嘻哈哈地閃到一邊,“我纔不是被我爹慣的呢!”

    本來方凌準備說自小到大全是爺爺慣得她。卻不想秦相何接了話茬,“也對,也是我慣的。不過我就樂意慣着。”

    方長清走後,墓地這邊倒是一直風平浪靜。而那邊方長清走得急,回來的也快,只是懷裏卻把冬兒抱了過來。

    方凌疑惑不已,卻見方長清將冬兒放在一堆乾草上,拉着方凌讓她看冬兒的右耳。方凌驚訝地發現冬兒的右耳裏面竟然向外冒着縷縷黑氣,那分明是凝成實體的陰氣。

    方長清悄悄對方凌道:“凌丫頭,咱們這次可能攤上大麻煩了。方纔秦相何中邪那會兒你也看見了,我當時掰了他的手發現那手冰冷僵硬,根本就不似人的手。而這邊又正在我們準備燒掉屍體的時候,冬兒出現這種狀況。

    我猜測那邊棺木裏趟的根本就不是殭屍,而是鬼屍。殭屍無魂魄,沒有靈智,只是靠着一口怨氣力大無窮而爆起傷人。但是這個恐怕是有魂識的,而且吸了方圓幾裏地的陰氣,早已有了靈智,說不準已經化爲厲鬼了。

    哎,我們當初不該來啊。”

    方凌也是一驚,她到底不如他爹爹思慮周全。雖說方纔事出緊急,她還未來得及告訴她爹爹紅眼兒的事。就此時情形也不能確定棺材裏躺着的就一定是具鬼屍,但就目前陰氣的濃重程度,方凌不禁擔心起另外一件事來。

    想那紅眼兒必是被外泄的陰氣所吸引,恰好又撞見被自己取了精血,正值陽氣虛虧的秦相何才鋌而走險。既然紅眼兒能被吸引過來,難保別的鬼魂不被吸引。雖說她自小便與鬼魂打交道,但卻沒幾個正經有出息的。如今對付一個殭屍尚且困難,若再多來幾個厲鬼,怕是凶多吉少了。

    思及此處,方凌馬上盤膝打坐,掐訣唸咒,片刻後伸手一招,便覺陰風襲來。正是清遠山裏的那幾個老鬼,老宋,老賈一夥。

    方凌悄悄給幾個鬼物交待一番。便與方長清合計接下來的事宜。

    看冬兒如今的狀況,必是坑裏那屍身被動了手腳無疑了。若是方纔檢查也就罷了,只是如今方長清已斷定眼前的是具鬼屍,還怎麼下得去手?但是時間緊迫,若是過了午時則更爲麻煩。

    思來想去,方長清牙關一咬便在自己肩上額頭各貼了一道正陽符,又取來一塊棉布遮住口鼻,便懷着一副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壯向墓井摸去。

    適才剛跳入墓井,不知是害怕還是受陰氣影響,只覺雙腿跟灌了鉛一樣,直接便僵了。由於害怕屍體沾染活人的生氣而詐屍,再者他也實在沒勇氣用手去翻過那屍體的頭,便拿杴將那屍體的頭顱撥到左側露出右耳。

    細看之下不禁一陣頭皮發麻,只見那屍體右耳處露出一根筷子粗細業已生鏽的鐵針,露出的一截上似乎已經生出了一圈圈的黑毛。

    方長清忍着恐懼和噁心,着人拿了兩根長木棍,筷子一般夾上鐵針一頭準備拔出來。只聽一陣撕心裂肺地叫喊傳來,卻是冬兒疼得醒轉過來。

    方長清忙停下手中動作,看來事情已經很明顯了。當日入殮後,那道士定是將一枚鐵針釘入屍體右耳,導致秦家先後兩人慘死。現在想來他們剛開始應該都是耳內先出現疼痛,因是成年人,且都能忍得住,待到痛入骨髓的時候便是已經痛到顱內了。

    冬兒是孩子,忍不住疼,所以纔在一開始便發現了。也正是順着他耳朵疼的部位找到了這枚鐵針。如今鐵針已經與冬兒有了某種關聯,強行取出,冬兒只怕會立時斃命,原本想要一把火燒掉怕是也不成了。

    方長清上來將這些推測全部講與方凌聽了,爲今之計只能是想辦法先破了冬兒與這鐵針的關聯。

    只是方長清歷來都只是卜卦看相,並不擅長驅邪。而方凌又是個名副其實的半吊子,只懂得一些單一術法,並沒有系統學習過道法原理。對於這種複雜的情況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定主意。

    躊躇不下時,到底還是方長清年長,思慮深遠一些。

    “午時將過,冬日天氣短,天黑之後必不能將這屍體單獨暴露在野外。且不說可能吸引過來無數陰魂惡鬼,便是不慎被他詐屍逃脫,不僅後患無窮,整個鎮子怕是都要遭殃。

    以我看,咱們不如將這屍體擡至義莊,咱們也好趁機佈置些陣法,我再於棺木上畫些符咒散一散陰氣。如此也算有了準備,即便他屆時起屍也不是說跑就能跑得了的。若是明日再想不出辦法,只能一把火燒了,至於冬兒那便只能是他的命數了。”

    方凌看着冬兒稚嫩的小圓臉,初見時候的調皮靈動,現已蕩然無存,只一副煞白的病容不禁讓人唏噓。生命原本還有大把的時間去成長去揮霍,可如今彷彿再往前一步就到了盡頭。

    想到死,方凌似乎突然抓住了什麼,不禁眼前一亮:既然這禁咒誓要冬兒性命,那便讓他死上一回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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