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軟萌女法師 >第31章 離魂咒
    某種意義上來說,魂魄離體即爲死。那何不用離魂咒將冬兒生魂強行逼出體外?屆時他的身體就如死了一樣,毫無生氣。鐵針禁咒只針對活人,既然主體已死,那禁咒自然也就無效。只待耳中陰氣散盡之時,再行將魂魄歸位豈不解了這眼下的難題?

    方長清雖不擅術法,但也知道離魂咒歷來是道家禁術,怎能說用就用?

    方凌倒是不以爲然,離魂咒之所以被列爲禁術旨在防止心術不正之輩以此術法傷活人性命而已,如今施用非但不是害人反而是救人,自然不能過於迂腐。

    方長清也不是什麼非常有原則的人,略一猶豫便就對衆人說道:

    “因今天接連出現意外,怕是墓裏這位老先生故土難離,鬧了點小脾氣。按照原計劃怕是不行了,我們得先將老先生請回義莊,再設一日靈堂多燒點紙錢安撫一下,明日下葬。”

    遂即吩咐幾個工人用麻繩捆了棺材穿入槓子準備起棺。

    這邊將翠雲嫂子和秦相何叫到一邊,暗暗交待了一番。

    兩人聽後都嚇得面如土色,秦相何本就體虛,此時更是驚恐交加,險些跌坐在地。對於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他二人也頓時沒了主意,只能權且先聽方長清的。

    工人們到底年輕力壯,兩下三下便套好了槓子,待方長清大喊一聲“起”,棺木便被幾人吼着號子擡了出來。方長清又在墓井中均勻的撒了高粱米,並將事先準備好的大白蘿蔔丟入坑中,便指揮着衆人一路將重新入殮好的棺木擡往義莊。

    幸虧天寒地凍的,外面也沒有多少人閒逛,不過到底還是被一些好事者指指點點,美美地看了一回熱鬧。已經下葬了好幾年的人再擡回義莊重設一回靈堂,方長清剛剛樹立起來的高人形象頓時被毀得稀碎。

    方長清苦着一張臉,在隊伍前停停走走,凡道路岔口,遇水過橋都得燒了紙錢,點了引魂香,並且嘴裏唸唸有詞的一路好不容易到了義莊落了棺。

    餘婆婆聞信,聽說要將家裏的香燭紙錢全數拿到義莊,卻是不明就裏。此時焦急萬分地等了半晌,終於瞧見衆人過來,卻是擡了一副棺材。頓時嚇得面如土色,顫顫巍巍道:

    “這可使不得啊,道長!已經下葬埋了的人怎麼還能回義莊呢?這義莊雖說是停放死人的,但到底是爲陽間地界,停的也都是新死之人。你這……都過了奈何橋的……這可怎麼說得過去?”

    方長清心道,這過沒過奈何橋還真不一定,指不定在哪兒貓着呢!但話卻不能這麼說,只兀自將餘婆婆拉到一邊,也不知怎樣勸說了一番,餘婆婆總算不再聲張了。

    冬兒自墓地那會兒鬧過一次後,就再沒了動靜。

    秦相何因爲陽氣虧損,在墓地又被紅眼兒折騰了一回,此時更顯虛弱,留在此處反而不便,便被先打發回去了。

    來回一耽誤,方長青父女倆也顧不得用飯,便開始佈置“靈堂”。這義莊簡陋,便只有一間正屋。方凌取了羅盤,算好方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在棺木周圍用正陽符布了一個金虎逐陰陣。又在整個屋子中佈置了一個簡易的七殺鎖魂陣。

    金虎即太陽,金虎逐陰陣其實就是用正陽符結合方位佈局出一個強大的陽氣格局,專用於剋制陣中的陰邪之物。然後以靈力催動陣法釋放源源不斷的陽氣從而驅散陰氣,沒了陰氣支撐,陰邪之物自然無法存活。

    而七殺鎖魂陣,則是依賴七殺星佈置的陣法。七殺爲南鬥第六星,屬火、金,主肅殺。此陣依照七殺星芒所指而佈置,入陣即被困,且魂魄受星芒之火剋制,陰氣彌散,怨氣漸消。

    一般以七個石柱鐫刻銘文再釘於當日七殺星芒所指方位將妖邪困於離位。然後佈陣之人以一肅殺之物壓住陣眼,以靈力催動陣法即可。

    因爲時間有限,無法用石料雕刻銘文,方凌只用了七根木樁撰寫了經文,釘於房屋四周,效果雖有,因換了媒介,自是大打折扣的。

    而方長清自身無法凝聚靈力,只能去周氏那兒拎了一隻白公雞取了半碗血又摻入硃砂用筆浸了在棺木上大大小小地描了許多的散陰符。

    只看得半道進來擺供果香案的餘婆婆連連搖頭,心想真是冤孽喲,這哪裏是在佈置靈堂,祖宗被這樣子折騰一通,恐怕氣得都要活過來了喲。隨後便去找翠雲嫂子說了好一番閒話。

    翠雲嫂子心事重重是一句都沒聽進去,搞得餘婆婆也有些尷尬,想着自己終究是個外人,見天色也不早了,便收拾東西早早地回去了。

    方凌佈置好陣法之後,便馬不停蹄的去找翠雲嫂子了,一路上心情沉重而又複雜。對於這個風裏雨裏苦苦支撐的女人,任何一個壞消息都可能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方凌實在不忍心再給她平添任何壓力。

    本以爲翠雲嫂子陪着冬兒,進得房後,卻並不在。

    倒是冬兒此時醒了。見他睜着一雙漆黑的大眼睛,靜靜地躺在牀上盯着屋脊也不動彈。見方凌進來,冬兒稍稍攢出一點力氣,擠出一絲精疲力竭的笑意道:“姐姐來了?可是又來找我算賬的?”

    方凌坐在牀邊,將兩個枕頭疊起來墊在他背後,讓他斜靠下來,又將被子拉上來給他掖緊之後方纔看着他開口說道:

    “是該好好與你算一算的。若不是你,我早該回山上道觀享清淨了。現在可好,人人都道是我將你打成這樣的,你說我冤不冤?”

    “你下手也確實不輕好嗎?”

    “似你這般潑皮嘴饞的,被大人抓住可是要好好打一頓的。我才小懲大誡了一下,你還敢再提?”

    “我纔不是嘴饞。我要那個糖猴兒是爲了氣隔壁小虎的。那可是我替餘婆婆紮了一上午的紙花換得錢。”

    “這麼辛苦卻是爲了氣別人?傻帽!”

    “我們男人的事情你們女人懂什麼?”冬兒顯然被“傻帽”二字激怒了。氣鼓鼓地道:

    “小虎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但是他這人什麼都好,就一張嘴饞。那天爲了一個糖人就將他那個小兔子燈籠送給了小山。那個小兔子燈籠我問他討了好多回,他可是連摸都不讓我摸一下的。”

    “喜歡燈籠?”

    “嗯。”

    “小兔子的?”

    “嗯。”

    “要我買給你嗎?”

    “不要!我自己會賺錢買。”

    “也不白給你。你得幫我做事,事成之後纔給,不成不給。算起來也是你自己掙的。”

    “什麼事?”

    “我今夜要對付一兇靈,但是過程有些兇險,必須要你助我一臂之力才成。”

    “兇靈?鬼?”冬兒驚訝地看着方凌問道。

    “不錯。害怕嗎?你要萬一害怕就當我沒說,讓你嫂子替你也是一樣。”方凌故意激他道。

    冬兒是個喫軟不喫硬的性子,儘管到了如今這步田地,仍舊逞強道:“誰說我害怕?你說怎麼幫?”

    “屆時,我會將你的魂魄提出來,不過你不必擔心,你只須跟着我的指示走,決不可行差踏錯一步,決不可受其它任何東西的影響。誰都不行,就算是看到你的父母親人都不可以理睬。

    在此期間只能完全聽從於我。你辦得到,小兔子燈籠就是你的。”

    冬兒聞言,思量了片刻,很有把握地伸出一隻手來,鄭重其事地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冬兒本意是要與方凌擊掌盟約的,誰知方凌見冬兒一副正經八百的樣子,頗爲好笑,便繞開他的手,掐了掐冬兒圓嘟嘟的臉蛋,“嘴上說得好可不作數,得說到做到纔行。”

    冬兒躲避不及,被掐了個正着,立刻拉下一張臉來,“你一個姑娘家的,怎麼動手動腳?”

    “小正經!”方凌不滿地撇撇嘴,伸手偏又捏了一把。

    冬兒氣呼呼地道:“輕薄粗鄙的野丫頭,不知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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