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目睽睽之下,楚漫貞將一杯水傾倒在了姜夫人的臉。 .
姜夫人的反應方纔發現了喫食還要劇烈,直接被燙得渾身抽搐。
兩手變爲爪狀,疼得護着自己的臉頰直抖,卻不能觸碰。聲音已經叫得嘶啞。
空水杯遞給被嚇得直髮抖的瑞環,楚漫貞依然神情冷漠,沒有一點不忍和悔色。
這世,本是以強欺弱的道理。這個道理,她懂得太深了。
“一杯滾水,這次是倒在你的臉,若還不懂得安分守己,下一次,”楚漫貞緩緩瞥眼,看向三姑娘,眉頭微微抖動了一下,“可不知道要倒在誰的臉了。”
三姑娘被嚇得靜默怔住,待楚漫貞揮揮手,示意幾個廚娘可以鬆開對三姑娘的鉗制後,三姑娘這纔再也無法承受,嚎啕大哭起來。
嚇得兩腿發軟,哭喊着撲到母親的身,連聲問候。母女兩個哭得此起彼伏,氣不接下氣。
誰能想到這不過區區幾日,竟然會遭受郡主的如此折磨!
楚漫貞吩咐下人們都各自回房去休息,她也不再理會,扭頭進了屋。
院子裏的姑娘們互相看看,也瞬間走了個乾淨,只剩下三姑娘和侍女抱着蜷縮在地的姜夫人,大哭。
最後,三姑娘和侍女二人,艱難地將姜夫人又拖又擡地搬挪走了。
聽着哭喊聲漸漸遠離,楚漫貞對瑞環說:“派人看着她們三個,不准她們出自己的院子,更不準出府。”
瑞環怯怯地問:“姜夫人的臉八成是被燙傷了,三姑娘要請大夫可怎麼辦?”
“請大夫?呵,”楚漫貞搖頭,“不準。想要傷藥,讓她們掏錢從丫頭們手買。想要喫飯喝湯,想要熱水更衣,不管她們想要什麼,都必須拿銀子來換。”
逼迫府姑娘們出賣皮相得來的銀錢,姜夫人也有臉享用,實在是狼心狗肺。
……
白馬過隙,草長鶯飛,春意一日一日漸濃。這世間萬物都處於勃勃生機之,沒道理只有郡主府還深陷泥潭、不能自拔。
楚漫貞讓瑞環去問了府丫頭們的擅長和偏好,也問了若是要讓她們出府自謀生計,她們會做什麼,一一統計起來。
因着之前郡主曾在衆人面前羞辱處置了姜夫人,所以現在全府下對於郡主的吩咐是莫敢不從。
“她們私底下都在猜主子您是不是不打算要她們了,要把沒用的人都趕出府去,所以奴婢問起事兒來,很是順利。”
聽着瑞環帶點興奮的話語,楚漫貞輕笑一聲:“她們猜的沒錯,沒用的人爲何要留着?若是不能給府增添半分力氣,幹喫白飯,那乾脆當主子好了?”
未想到郡主會這樣說,瑞環有些怯怯。
“可、可離開郡主府,不是等於等死麼?”
楚漫貞搖頭:“這又是說得哪門子膽小的話?天下之大,何處不能落腳?隱姓埋名,搬個小木凳子坐到街邊去,有誰會在乎你的身份?”
瑞環沒言語。不,不一樣的。
“當然,我知道這很難。有心結,有舊情,哪能輕易自在。但終究,還是要慢慢來的,絕不能裹足不前。”
郡主的話似乎能說到自己的心裏。瑞環點點頭,輕咬下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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