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了靠山,便要有立身之本。
她自己擅長的技藝,都是些當主子才能享受的風花雪月、作樂享受。如今便要拿自己不再當主子看,自然要習得一門手藝。
而原主的鍼灸之術,正是她的首選。
不僅是爲了要掩蓋身份才必須學會這鍼灸醫術,更是此技藝也是楚漫貞曾苦苦期望學會的。
當年,母親還活着的時候,久纏病榻,她最後悔的便是沒有自小學醫。她不是名醫大家,不能治得了母親的惡疾心病,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母親受苦,最後走投無路地選擇被迫入宮,以求換取父親對母親的憐憫。
如今,雖然她依然年長,但有此良機良師,錯過豈不是太可惜?
楚漫貞只道是自己忘得太多,需要從最基礎的開始看一遍,重新學習。永泰當然憐惜她,如同教導孩童一樣,認真地教她。
據永泰所言,合昌郡主的醫術鍼灸是自幼跟着其母學習的。其母,自然指的是昌國的先皇后。
永泰本是服侍先皇后的老宮人,先皇后臨死前,叮囑永泰好生照顧大公主。一把年紀、幾乎大半個身子都埋入黃土的永泰,也硬是咬牙憋着一口氣堅持着。
先前郡主自盡,永泰想到跟着一同殉葬了。
不同於尋常女子喜愛脂粉華服,合昌郡主有一間自己的書房,獨存醫術專著與用具。這裏面有着淡淡的書香和藥草氣息,讓人安心。
楚漫貞翻看着書頁泛黃但邊角仍算平整的《鍼灸甲乙經》,沒過一會兒,便感到眼花頭痛。
這本醫書乃古人集精華之大作,也是每一個醫者必須看的,可謂是最基礎的入門之作。可讓她這個沒有半分基礎的人來瞧,實在是折磨。
永泰見楚漫貞一副苦惱犯愁的模樣,想了想,將《鍼灸甲乙經》收起,給楚漫貞換了一張牛皮紙的穴位圖,又遞過去一個木製的小人。
接過小人,細細打量,只見這小人的身有密密麻麻無數小點,其間以極細的線條相連。再緩緩摩挲,可以感覺到木製小人的身有許多的針痕。
“我先練習扎針嗎?”楚漫貞疑惑地問道。
這會不會不合適,太快了?
永泰當然搖頭否定:“不是,郡主還是先記背下人體的穴位罷。我倒未曾想過,您連這些都忘了。怪不得那日在衛國侯府時……”
楚漫貞面露尷尬。
“唉,不提這個。郡主對照着這張穴位圖和小人,先熟悉穴道位置和名稱吧。當您能夠閉眼可以摩挲出這小人身的穴道位置後,再看醫書,會更容易一些。”
這話說得正合楚漫貞的心意。
立刻專注地背記起穴位來。這種死腦筋的東西,總該是簡單一些的。
永泰退出書房,只留下楚漫貞一人在凝神苦學。
大約過了有一個時辰,正當楚漫貞對這一堆眼花繚亂的穴位名稱記得頭暈腦脹時,房門“砰砰砰”地急速被敲響。
“主子,主子!”是瑞環的聲音,很急切,“晉王世子又來了!”
楚漫貞稍怔,反應過來後,立即起身,向外走去。
軒轅清旭還敢來?
好友阿雲難道沒有丞相大人稟報此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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