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作小廝奴僕打扮的男子快步跑到守衛僧人跟前,喘着粗氣請求道:“我有要緊事要向我家大人稟報,還望小師傅通傳。”
守衛僧人立即去做通傳,那小廝則站在楚漫貞的不遠處,來回踱步,臉的汗不住地往下流。
大人?
也不知玄清大師此時正會見的客人是哪位大人。能被稱之爲貴客,一定是朝臣重臣纔對。
很快,小廝被允許進入玄清大師的內院。
本以爲那位貴客有要緊事,一定會很快結束與玄清大師的會面,誰料一等又是小半個時辰,而後便有僧人出來,請楚漫貞入內。
從方廚娘的手接過裝有黃鳥的鳥籠,楚漫貞跟隨僧人入院。
微微詫異:“玄清大師會見的貴客,已經走了嗎?”這裏還有後門嗎?
僧人在前面領着路,搖頭回應道:“並沒有。大師只吩咐小僧來請郡主,其餘事情小僧並不知曉。”
“哦。”
這怪了,哪有尚未送走一位客人,便將下一位客人請入門的道理?除非……除非這位貴客,是她認識的。
楚漫貞緊緊鎖眉。並不能想到她能認識什麼貴客。
玄清大師的住處十分的寧靜寂寥,草木茂盛,鳥雀聚集,院子甚至還有一道清泉小溪橫穿而過。黃鳥若能被放歸在此處,一定是鳥生幸事。
空氣有若有若無的香氣與煙霧。香氣是燭香之供奉,煙霧是山頂之雲氣凝結。
行走了大概有片刻之後,楚漫貞便看到玄清大師與一位背對着她的老者,正坐在院的石桌石凳,對弈下棋。
楚漫貞稍微留步,由僧人前通稟。
聽到僧人的稟報,隨同玄清大師一起向楚漫貞看過來的目光,還有一道是屬於那位白髮蒼蒼的老者的。
那老者剛一扭過頭向楚漫貞看來,楚漫貞便一眼認出他的身份。
竟然是華太尉!
別看華瑩瑩不過是正值二八年華,可華太尉已是年過古稀,將至耄耋。
哪怕鶴髮雞皮,華太尉也一點都沒有昏聵之色。眼不花耳不背,頭腦不糊塗,神思不混沌,時不時還能早起朝,議論朝政。
實在是大晏的常青樹。
一瞬間,楚漫貞便明白剛纔那個着急忙慌的小廝都去給自家主人稟報了什麼,也明白爲何玄清大師會不等送走貴客,請她入內見面。
望着雙目如深潭的華太尉,聽到玄清大師的邀請入座,楚漫貞笑了笑,大大方方地擡步靠近,半點怯意也無。
她只是沒有能力去和華太尉嗆聲,那樣無異於蚍蜉撼樹,可並不是說她要怕了華家!
她並沒有做錯事,爲什麼怕?
況且觀玄清大師的此番安排,應該是想作爲間人,調解一下她與華家之間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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