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樁婚事楚漫貞還沒有同意,那麼爲什麼軒轅逸嵐會率先去向皇求旨賜婚?若說是軒轅逸嵐逼迫她,賀丹真的看不出楚漫貞有半點被逼迫的樣子。
最終,賀丹用非常凝重嚴肅的神情對楚漫貞說:“郡主有自己的想法,我干涉不得,畢竟郡主應該深知自己的處境和身份。希望郡主能夠對這樁婚事慎重考慮。”
賀丹是清楚納蘭軒的存在的。算是不提納蘭軒,在賀丹的心,楚漫貞也不應該是會答應嫁給滅國仇敵的。
聽出賀丹是反對這樁婚事,軒轅逸嵐立刻將僅有的一點好臉色收起來,冷淡地送賀丹一個白眼,牽着楚漫貞速速走開。
剛一避開,軒轅逸嵐說:“你與他是什麼關係?”
他能查出原主和賀丹有的干係,但查不出楚漫貞與賀丹能有幾分交情。
楚漫貞挑眉:“你說呢?”
軒轅逸嵐低頭擰眉:“以後離他遠一些。”
見楚漫貞沒回應,又道:“此人性情孤傲非常,城府極深,絕不是你可以相處的。離他遠點。”
若是楚漫貞沒有記錯的話,許多人曾對她說過離翼王爺遠一些,她是不是也應該聽從一下建議?
衆人圍站在殿外,等着看焰火。
有軒轅逸嵐和楚漫貞在的地方,是沉默之地,也是眼神目光匯聚之地。無數人的目光而來,盯着楚漫貞下打量,想將她看個透透徹徹,看她是用什麼法子才能拿下翼王爺。
思琴牽帶着七殿下靠近過來,楚漫貞一看,頓時慌神,急忙悄聲問:“這是又發作了?”
“還沒有,但殿下感到很不舒服。”思琴說。
只見小皓旰被思琴牽拉在手,頭垂腰彎,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奴婢想先帶殿下回宮去歇息。”
楚漫貞立刻道:“回,現在回。”
思琴不敢走,是因爲皇和貴妃都不在場,沒有請示的主子。楚漫貞則是二話不說,只想讓兒子快點回錦仁宮休息。
她想跟旰兒一起退場,經過思琴提醒才記起,她還需要向軒轅正譽詢問給旰兒診治一事。
只留思棋在身邊後,想到軒轅正譽自己都一臉病色,楚漫貞不安地時不時瞥向軒轅逸嵐。
旰兒得的是怪病,不是她一人之力能夠找尋到天下名醫的。
既然她的身份已經暴露,那麼旰兒的身世是不是也能告訴他?
楚漫貞面的神情一點一點凝重下來,心跳得很快。
口說無憑,她得需要有個憑證纔好佐證自己的話。
皓旰得病一事,軒轅逸嵐本不想理會。皓旰是楚漫貞的孩子,也偏偏是軒轅正譽的孩子。軒轅逸嵐無法過去心的那道坎。
只是看楚漫貞一臉愁容,還以一副難以開口的模樣偷偷看他,他握緊雙手,望着遠處宮燈,緩緩閉眼。
儘管他再不願,他知道,只要楚漫貞開口,他終究是會答應的。
楚漫貞最終還是沒有開口,但她已經低頭偷偷地對思棋說,讓思棋幾個找見她曾經珍藏的一枚白玉佩。
楚漫貞記得很清楚:“面有牡丹紋,掌心大小,玉質瑩白。”
那是她最寶貴的一枚玉佩,她時常凝思摩挲。可只有她一人熟悉,思棋她們都不知道那枚玉佩對於她來說有多寶貴。
那是她在一夜從軒轅逸嵐的衣物偷拿走的信物,只有那件玉佩能夠證明她所有的堅貞。
果不其然,聽完楚漫貞的描述,思棋皺眉:“奴婢不記得主子您有過這樣一枚玉佩。我回去會讓思琴好好尋找的。”
楚漫貞點頭:“嗯。”
她生旰兒前,殿所有用具都被宮人們收整處理,所以那枚玉佩連她也不知道被存放在哪裏,更何況如今更是時間距離久遠。
“好好找,那枚玉佩對我很重要。”楚漫貞叮囑。
久久沒有等到楚漫貞開口求助,軒轅逸嵐心說不是更加凝重,還是鬆了一口氣。
他應該是高興楚漫貞沒有強求於他,但一想到楚漫貞幾次偷偷看他的欲言又止,卻最終沒有選擇開口,他又心生鬱悶煩躁。是愧疚嗎?
這時,他倒寧願楚漫貞快快提出來,好讓他能擺出一副勉爲其難答應的姿態。
宮人高呼皇和皇貴妃駕到的聲音裏,帶着誠惶誠恐。
軒轅正譽一走入衆人視線,第一眼看到的赫然是軒轅逸嵐和楚漫貞站在一處,狀似親密。
這讓剛剛宣泄過怒火的軒轅正譽再一次爆發。
他大步衝前去,在楚漫貞和軒轅逸嵐的面前站定,厲聲呵斥:“朕還沒有同意你二人的婚事,孤男寡女不講疏離,你們兩個還要不要臉!”
楚漫貞一怔,眉目緊起,以詫異非常的目光看向軒轅正譽。
軒轅正譽這是瘋了麼,當着武百官和官員家眷的面兒,說這般粗魯無禮的話?
從楚漫貞臉得到不好迴應的軒轅正譽,惱火地看向軒轅逸嵐。兄弟二人面對面站在一起,軒轅逸嵐身高體壯,一下子將軒轅正譽襯托得像是尚未成材的小樹苗。
楚漫貞一眼看見軒轅正譽很明顯的強撐,臉甚至都開始泛起灰白血色。
面對皇當衆給難堪,軒轅逸嵐還算講究君臣之禮,沒有回嘴。若不然,定是要鬧得再次羣臣譁然。
軒轅逸嵐很給面子,帶着楚漫貞後退一步,與皇拉開點距離:“皇教訓的是,微臣聽訓。”
如此,軒轅正譽的臉色纔好看些許,冷哼一聲,目光幽幽從楚漫貞身掠過,轉身走向正位。
皇身後,翼王和合昌郡主照樣是靠得那麼近,沒有半點改變。
方桃纓和華太尉跟在皇身後,依次從楚漫貞面前而過。
楚漫貞看到不過是一會兒不見的工夫,本蒼老的華太尉又是老了一大截,雙眼通紅,腰背佝僂。
不過看此情形,是方桃纓從調和成功了?
爲了稍作掩飾,皇令宮人當先燃放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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