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鳳血江山 >第九十四章可憐女人
    “拿出鳳璽,下懿旨吧!”安雅溫言相勸。 .

    曹往後就充耳不聞,依舊是呢喃着:“哥哥已經做錯了事,我不能再錯……哥哥已經做錯了事,我不能再錯……”

    “其實你的鳳璽,已經沒有人願意去驗證,去考究,你們必亡,這裏必定會,接納新主,而你的玉璽從此也就是一個,不作數的玩物罷了。拿出它,去拯救你哥哥、兒子、夫君曾經做錯的的事情。其實,即便你不拿出,不出兩天,我也可以用其他的玉,刻畫一個一模一樣的。”安雅的聲音依舊柔柔媚媚!

    “憑什麼?”那個從頭到尾,一直梨花帶雨的曹皇后,忽然猙獰起來,大聲吼道:“憑什麼?他們一個兩個做的事,讓我去受懲罰,讓我去受罪,憑什麼……”她的聲音很大,大得連安雅身邊的慶角婆都嫌惡地皺眉!

    曹皇后活了四十多年,一直是一溫順閒良的皇后,即便是面對犯錯的宮女太監,她也只是低聲責罵,只因爲她她的身份。

    她是一個庶女,父親雖然是官卻是一個依附在與封嵪爲敵早已死去的榮平王,好在有母親的地位低賤,而她自己也是怯弱性格,原本是等着大出閣的年紀,就可以嫁於一個低階官員,命好的話可以做妻,不好的話便和母親一般做一個妾侍!誰又料到,她的哥哥,把她送給了封嵪做侍妾,最後又在毫無所覺中成爲了當朝的皇后。

    她的歇斯底里當她失去理智,她無法剋制身上的顫抖,拳頭緊握:“我身爲國母,卻對天下之事不知一二,我只是一個封嵪用來限制哥哥的棋子,可是他不知道哥哥從來都不在乎我,是他,怕我背叛他,我的孩兒剛生出來,就把他從我手中搶走,八歲前,他只知道自己的母后是皇后,卻不知母后長得如何……我爲什麼要替他贖罪,我爲什麼,憑什麼……”

    “憑什麼?就憑你身爲國母,卻不爲天下百姓謀福,爲你的夫君直諫忠言;就憑你身爲國母、妹妹卻沒有遏制自己哥哥的惡毒行徑;就憑你身爲母親卻沒有教導自己的孩兒如何爲人處世,忠義教導自己的孩兒如何爲人處世,忠義廉恥……就憑這些,你要贖罪!安心大步流星地跨入坤政殿!

    “不!”曹皇后激動得直搖頭,說:“這些事,非我所願,也非我能左右的,爲何要我贖罪爲何!就連這個皇后,也非我所願!”

    安心自知眼前這個女人可憐,但還是硬下心腸罵道:“那你爲什麼不反抗!你受萬人朝拜的時候,你爲什麼不扭頭就走,怕死是嗎?“安心拔出隨從的長劍,架在曹皇后的脖子如今都得了整個天下,鳳璽對你們來說,已經早就沒有意義了,又何必苦苦相逼!”

    安心看着她恐慌的雙眼,清脆地說:“也是!”搜的一聲,收回了劍,慢慢地彎下腰,輕輕地拭去曹皇后臉上的淚,毫無感情,只是安心蒼白的臉和冰冷的手指,讓曹皇后比架着劍在她脖子上還要恐懼,只聽到安心冰冷的聲音響起:“你真的不適合做皇后,你太怕死,也太無知,你明明知道,這個玉璽於天下人來說,已經毫無意義,鎮國將軍和禁衛軍統領如今的所作所爲,你也看在眼裏,即便你們手下還有幾萬軍隊,即便我們這些草寇不出手,只要大楚一介入,你還怕其他兩個國家,分不出野心來吞併你們嗎!” 安心站起來,拍拍手繼續說道:“我們是草寇,賤命不足爲提,也沒有你們這些人的榮辱之心,我們雖能號召天下草寇爲兵馬,卻從未封帥封王,若是其他國家來收購這片土地,打不過我們便俯首稱臣是了。你以爲,你藏着玉璽我們就恭恭敬敬的對你,而你一旦拿出玉璽,我們便會殺了你,你太單純了,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叫做凌遲逼供的手段,我相信,到時候,你會更喜歡我一刀把你給殺了,給你個痛快。哈哈,不用如此恐懼,要是我真想這樣做,你那些後宮的姐姐妹妹們早就已經與你陰陽相隔,我們謀劃了那麼多年,等來了大旱之災,調派所有百姓,就是爲了減輕我們的殺戮……怎麼?你不相信,同爲女子,我也害怕,我也懦弱,交出玉璽吧,你這裏離大楚國最近,伯家的虛虛實實……我相信這裏很快就淪陷了,當然,要是沒有我們出手抵抗,而我真的會出手抵抗,畢竟,在我們殺了封嵪之前,我需要他下罪己詔,我需要,把它放在囚車上,游完整個東璃大大小小的城池,而你真的可以如意,去過上普通人的日子。”

    安心說完這番話,直勾勾地看着曹皇后,只看得曹皇后渾身發毛,方纔嘆了口氣,說道:“我沒有!我從來都沒有那東西,我的懿旨,一直都是那個人下的……”

    “什麼?”安雅驚訝!

    安心搖搖頭,說道:“你真可憐!”

    看着所有人都離開,那道宮門便緊緊地關上, 曹皇后狠狠地跌坐在地上,自嘲的笑道:“是啊,我很可憐,天下誰人不羨慕我的際遇,一個卑賤的庶女,竟然成爲一國之母。沒有人知道,我只是一個棋子,一個身居高位,比普通人要重要一點的棋子,萬物相生相惜,越是重要的棋子,最後的下場……”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不再想,去回想往事,她口氣中略帶感慨,說:“沒有人去在乎我的命,我爲何,不去在乎過自己?” 是因爲,除了她自己她不知道還會有誰可以讓她去在乎!

    她是個可憐的女人,即便有千人萬人,拜倒在她的腳下,卻從來沒有一個真心可靠的人,她可憐得草木皆兵,可憐得一生孤獨,沒有親情,沒有愛情。

    她想,若是有選擇,若是有來生,她願意成爲一個低賤的妓女,即便是同樣悲慘的命運,她也可以有機會去嘗試,雨後長亭紅顏脂粉薄情郎的滋味,而不是高牆深院華服爲營人無情的囚禁。

    她撿起安心掉在宮殿的那把長劍,雙手顫抖着把那隻長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冰冷的鐵器,觸碰到她的肌膚,讓她打了一個激靈,閉上眼睛,淚水滑落。

    她和她的母親一樣從小怕事,怕死,怕疼,她握着劍柄的指關節泛白。她想,只要她用力,一劍下去,便可以不再有知覺,不再感觸這世間痛苦之事。

    “啊……”尖銳的女聲劃破天際。

    咚的一聲,一顆頭顱骨碌碌的,在那個打着蠟光滑得可以照出人影的地方上打轉!

    滋滋噴出來的鮮血,還冒着暖氣,那個素衣華服的身影,慢慢落下,落在她的血泊裏。

    沒有人會相信怯弱怕事的她,會對自己如此狠,沒有人會知道體弱多病的她,究竟哪裏來如此大的力量。

    聞訊趕來的安雅,看到這一幕,長嘆了一聲:“這又是何必!”

    合不合必,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信別人,她只信自己,在這深宮後院裏,她聽過了太多太多的反話,多年生活的習慣,讓她知道,又是相信那種反話,下場定會很慘!她步步爲營多年,即便生性愚鈍,做了多年的棋子,也學會算計利益得失,無論結果如何,無論最後佔據這個皇宮的人是大楚還是東璃,亦或是……封嵪,她的存在已經沒有意義,起碼在她看來,已經沒有意義,與其被人欺壓**,倒不如,不見爲淨。

    安心沒有找人,可那個鳳璽,就她所說,沒有人再去理會是否是真實,她所要的昭告天下,無論那個如老鼠一般縮在地洞裏的皇帝是否存在是否被她拿去遊街,她知道,只要手中有強權,即便是黑,也是白。

    她說所道歉,她所要的罪己詔,是那麼的幼稚,其實從頭到尾,她只是想爲那海灘上,上千的靈魂報仇罷了,她不是臣子,不需要出師有名,只要打着壓迫和反抗的旗號,最終得勝,她便可以向史記記載中,寫下東璃王朝殘害百姓的昭昭罪行,把這一段歷史,這一段冤屈,昭告天下,昭告世人。

    東北方向傳來戰事,元嗣初戰得勝,卻損過大半,僅剩兩千餘人,伯家派兵支援,卻在半路招到伍祥威的襲擊。

    金蟬脫殼,在伍府中守着那個靈位,滿臉鬍子的人,並不是伍祥威!

    柯慎安心顏色大變,想要雙雙去救援,卻被柯慎的心腹阻止,覺得此時應以大事爲主,伯家既不幫助封氏,也幫助他們,不用深思,便可知,伯家有分一杯羹的可能。

    “公子,此事萬萬不能,公子宅心仁厚,此時不落井下石便是他們的福分,公子萬萬不能把豺狼養壯啊!”

    柯慎皺了皺眉,卻不作聲。

    那人卻知道,他必定會去養豺狼!

    他跟隨柯慎,便是看中柯慎一身的武藝和毒,更知道柯慎會隨時暴斃,雖然柯慎從未說過自己手中有如何大的權力,但,無便是有,虛便是實,只要柯慎打下天下,而柯慎一死,安心和安雅便不足爲慮,大部分的權利便在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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