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鳳血江山 >第九十五章通幽之戰1
    皇宮寬闊的大道沒有人打掃,積雪三寸,只要稍微的有野心有頭腦的人,明知道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坐擁大權,豈會讓無法預料的敵人存在,越是得到越多的人,越是害怕失去,即便是自己的搭檔,收穫得利越多,就越想把所有的利益攬入自己的懷裏,不願意分人!

    隨從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但眼中的計算之色從未退減!

    柯慎斜眼看他,蒼白無色的薄脣輕輕的勾起。

    柯慎的存在,就如安心所說的分封制,而他就是那個周天子,只是他這個周天子從未有過興盛之時,他是末代周天子,他會讓別人來幫他解決分封的事宜、不聽話的諸侯,簡單而粗暴,但最後是不是姓周,不能說他不在意,但是他的自身條件讓他讓自己不再去在意。

    當年他的家人被奸人所害,哥哥屈辱淪爲他人的玩物,家人被殺害,族人被流放,在父親同僚的幫助下,活下來的那些人,在強龍寨中死的死叛變的叛變,活着等他接手強龍寨,即便他當時是那麼像把那些親人,圈養起來,讓他們再也沒有危險。

    可是,他想圈養的人,又何嘗不想把他圈養起來,當時的他,臉上一道血紅猙獰的傷疤,孱弱的身體,隨風便倒,那些人,與其說是想要跟隨他,倒不如說是,想要照顧他。

    當時的他板着一張慘白的小臉,在那個血腥味依舊沖天的強龍寨,說是要去遊說並拿下飆風寨,和那個雖武功高強卻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娃,帶着一隻拳頭大小的小狗,說走便走。他們很着急,怕這兩個小孩子亂來,莫說回去到及西的飆風寨,就他們這兩個人一定會在路上餓死,還沒走出,通往強龍寨到外界的峽谷,被柯慎發現了便堵死了那條道路。

    柯慎說:“你們出不來別人進不去,等我回來你們就可以一個不少,一個不傷!”

    一年半後,除了柯慎和安心,沒有人知道他們在這些日子裏做了什麼,他們做了飆風寨的背後掌櫃,溝通了東西!

    璃都的地形東西狹長,東部往上是強大的大楚,西部則靠近南臨和西越,東璃與南臨、西越都是隔海相望,唯有和大楚,纔是有陸地的相連,大楚的高山燁山,在四洲分裂之後卻藕斷絲連,形成了一個不大的山谷叫通幽谷,也是這個通幽谷的存在,大楚東璃四百年來仇恨不斷!

    但是東璃的中部,卻是極其窮困,中間還有個大運河,雖然是官渡,卻是幾個地痞流氓穿着官服,胡作非爲。

    東西顯通,又有柯慎和安心看着狐芝山的刻意爲之,於是中部便慢慢繁華起來。

    這幾年來,他們的成績斐然,若是說沒有親信,那就是太看得起柯慎的能力,瞧不起他的手段了,只是他年紀輕,資歷低,身體弱,除了滿手的毒,真的想要所有人屈服在他腳下實在太難,那就讓他們相爭吧,爭到最後,剩下的幾條大魚,若是他還有命活着,那就收拾一下。

    戰爭從來不會站在道義的一方,如今的戰爭,將來的戰爭,都是無義戰!

    無論他定不定東璃,這個東璃必定亂!

    天上的紛紛揚揚,一直下到,第二日的傍晚,地上的皚皚白雪,所有的在路上開路士兵眼睛裹這一層薄薄的黑綢,身後拉着馬車的馬,艱難的一步一步前行,鼻息裏哼哼的噴出白霧,他們鏟開了過膝的白雪,撒上了薄薄的一層鹽。

    安心裹得厚厚的就有一個糉子,捂得嚴嚴實實的口鼻傳來悶悶的咳嗽聲。

    “你不該來的!”裴冬皺着眉!

    “什麼叫做不該……咳咳……你是伯家的媳婦,還是皇帝賜婚……咳……雖……雖然已經沒有那個皇帝了,但是你家公公不是很在意麼?如今我陪伯家的媳婦一起出生入死,伯家倒是還要給我幾分薄面!”安心喉嚨發癢,說得心急,後面的話是一溜煙地說過去,說完才重重地咳了幾聲,安心沒有告訴裴冬,那個處處想要謀害自己,讓一直對自己寬厚仁慈的沐斂把她鎖在房間裏,讓那個永遠嘴角帶笑,喜怒難定的沐斂臉色大變,關節泛白,雙手微抖的大楚皇室好好會會,而且她覺得這件事情,與她有很大的關係。

    裴冬看着咳得掏心掏肺的安心,臉上又喜又憂,好在一路上有封氏養的御醫,安心的病情才稍稍好轉,好在柯慎雖然爲人狡黠詭計多端,但卻對行兵佈陣不甚瞭解,向伯家要了幾個會打仗的將軍,便以軍師的名義和安心躲在馬車裏不敢出來,那幾個將軍雖然看不慣,卻也知道柯慎是什麼人,要是這個軍隊裏面沒有他,即使他們幾個將軍是常勝將軍,短時間內無法管束那些土匪兵,更不要說在戰場上讓他們爲自己拼命。

    大雪終於停了,有人說這是四洲分裂以來,東璃立國一來,最悲慘的一年,酷夏炎熱長久,旱災不斷,如今農家沒有庫存,原想着天氣暖,啃着樹皮,一定可以捱過去,沒想到昨日依然是坎肩,到半夜卻下起大雪,一夜之間,還沒反應過的人們在飢餓寒冷中告別了這一年的奇異怪誕。

    安心揉揉屁股,和前面給她牽馬的柯慎說:“累嗎?”

    柯慎老實:“累!”

    “活該你累,都是你,好好的伍祥威沒有看好!”安心痛心疾首,顛了一天的馬車,顛得傷口疼,原本想好好下來走路,可是地滑,若不是她輕功不錯,早就摔了一個狗喫屎,如今只好坐在馬背上換個方式慢慢顛!

    “安心,又不是柯大哥的錯,誰料到那伍祥威會和大楚合作啊!他在意的人明明就那麼在意東璃,很大楚,他卻偏偏這麼做……”

    安心看了看裴冬這個剛剛新婚燕爾的小媳婦,濃情蜜語還沒有好好說夠,卻被他們的媒人拆散,在裴冬這個掉入蜜汁愛河的熱戀人來說,愛情就是爲對方做對方開心並且自己的事!又何嘗想到那個看着愛人被凌遲而死,卻依舊心心念念這那個已經壞得不能在壞的國家和所謂親人,連自己爲什麼死都不知道!安心想,或許在伍祥威的心中,他愛的那個人是錯的,而他如今是在爲他糾錯,爲他報仇,只是他的怒太大,牽涉太大,最最不該的是牽涉到伯元嗣的頭上!

    堆積着厚厚積雪的山峯上,一個身穿鎧甲,腰桿挺得筆直,一手拿着靈牌的滿臉鬍子的黝黑男子。

    他笑了,笑得青澀卻難看,笑聲沙啞,像是從他的聲帶裏偷偷的溜出來。

    他的笑聲慢慢變大,與其說是笑,還不如說是嚎啕大哭,他抱着那個天台大哭,這時才發現他一直筆直的腰桿,原來已經有點彎曲,或許,只要面對那個人,他才願意放下他高傲的自尊。

    他的眼神空洞,即便眼前的景色壯觀,卻陷入深深的回憶中。

    洪水過後的山林間,那個人讓自己的舞姬在他面前翩然起舞,只爲在他這個窮小子面前炫耀,最後舞的美人一身泥濘,滿頭滿臉的泥巴,美人含着淚瞪他,他的狐狸眼卻死死的瞪回去,最後,還是在夜裏偷偷摸摸的去給美人們賠禮道歉。

    窮小子讀書不多,卻經常在村口聽哥哥們講葷段子,看着那個人都沒人,他卻想起了,媚眼如絲,這四個字。

    他到了璃都,生活窘迫,囊中羞澀,他只是一個老實的武人,沒有那些才子的節操!於是在河邊見了圓圓小小的石頭,正愁着沒有大鍋的時候,一個官老爺的府邸,卻丟棄了一個小小洞口的大鍋,他拿給東城的李老頭補了一下,租了一個小攤位,攤位是一個房東大娘的,大娘年紀大了,只做早點中午和晚上都不做生意,於是他就租來炒栗子了!

    他炒的栗子好,是璃都最多人買的,因爲他用的是手炒!

    他炒的栗子好喫新鮮,管了自己的溫飽交得了房租攤位,平日裏看到哭鬧小孩,也會抓上一把遞過去。

    可是就因爲這一點,那個無賴人明明家財萬貫口含金湯匙,卻天天來蹭喫蹭喝。

    自己越是不給嗎,那無賴人卻塞錢給無賴小兒,讓那些無賴小孩在他攤位哭鬧,自己只好抓起一把又一把,最後那無賴人,用衣角捧着栗子,邊喫邊傻笑……

    他們的回憶太多太多,太美太好,他不願意去回憶,回憶那張面孔,回憶那個人的傻笑。

    他抱着他的牌位,一個不敢寫得太清楚的牌位!

    他想盡可能,剋制住自己聲音的顫抖,那是繭子的手,輕輕地撫過牌位,他說:“錯了,你錯了,你說伯家忠義,大仁大義,可是你看看……”

    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直起身,板起臉,黝黑的皮膚裏,看不出他曾經哭過的痕跡。

    是一個小兵!

    “伍將軍,四個時辰後那一萬兵馬就要趕到!” 小兵跪在地上稟報道,鼻頭凍得通紅,口裏呵出的白氣通道變成冰,真不知道將軍怎麼會在這個又高又冷風又大的地方呆那麼久。

    (小十真的真的想要大家的評價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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