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反派都是我前男友[劍三] >134.134只反派
    顧相知在哪裏

    這個問題, 不止是與鶴酒卿對峙後的鐘磬在想, 端月殿的顧矜霄也在想。

    閩王死了, 玉門關的鬼劍蟄伏已久,接下來他會怎麼做

    玉門關被藏起來的顧相知,現在又在誰手裏

    督宮的燕無息,這麼久過去,除了外表快速成長爲成年男子,身上的氣息卻依舊不似活人。只比他手下那羣昔日死人谷的活死人,強一點點。

    灰白色的頭髮和眉毛, 蒼白羸弱的皮膚彷彿久不見陽光, 深灰色的瞳孔毫無光亮。

    不過, 他的聲音比起中秋節時候卻流暢許多。

    “城主, 督宮一直在排查, 目前只有一個地方最可疑。”

    顧矜霄擡眸看向燕無息。

    白色兜帽下, 那張蒼白清俊的面容, 依舊無法做出生動的表情,聲音再平和, 低啞冰冷的聲線聽上去也刺骨寒涼。

    看到顧矜霄看他, 那雙雪狼一樣暗灰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卻莫名叫人覺得溫順。

    他斬釘截鐵地說:“都督府。”

    茯神也頜首肯定:“玉門關都督府邸, 傳說古時候是玉門大漠一個小國。被沙塵暴掩埋之後,前朝都督府建造, 勘察風水之後, 選擇了那裏。這樣看來, 很可能下面是個古城遺蹟。若是藏身或者藏物,都再好不過。”

    顧矜霄尚未說話,神龍已經自動藉着幽冥和現世轉換,來去自如跑了一趟,實地勘察。

    對的對的,下面確實有東西,很可能是空的。但是我進不去。

    妙觀山和青年和尚此前一語不發。

    見顧矜霄沉思不語,妙觀山看了眼哥哥,才沉聲說:“督宮之人不好現身人前,此事不如交給帶宮的青龍衛。”

    燕無息朝他看去,暗灰色的瞳眸看得人後背生寒。和他的白虎衛裏,那些恬靜美麗的少女們一樣,遠觀動人,只要一睜眼,便是惡鬼真面。

    但妙觀山不冷不熱回望,毫無懼意。

    青年和尚一直閉着眼,此刻卻站到妙觀山面前,擋住燕無息的目光。睜開那雙無神空明的眼睛,道了聲佛號。

    燕無息這才移開了眼睛。

    下面那番暗潮洶涌,顧矜霄雖然沒有擡眼,卻自然清楚。

    “此事我知道了,一切照舊。燕無息,讓你的人避開那裏,不要讓人察覺到異樣。”他起身,眉宇沉靜,毫無波瀾,喜怒不顯,“我親自去一趟。”

    顧矜霄並沒有立刻神行千里,而是回到玉龍銜月宮後的楹花水榭。他出來的時候,鶴酒卿說了等他。

    他回去的時候,那裏卻只有仙鶴小白。

    小白繞着藍楹花樹飛,見到顧矜霄了,才俯衝下來,輕輕鳴唳一聲。像是在問他,有沒有看到它的主人

    顧矜霄伸手,輕輕撫了一下它修長的頸項,還有翅膀邊緣的墨羽。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裏了。不過他把你留在這裏,大約是說,出去得很匆忙,但是不久就會回來吧。”

    仙鶴微微歪着頭,輕輕叫一聲,似是同意了他的看法。

    那一晚,雨下得很大,漲水了。

    鶴酒卿一直都沒有回來,連仙鶴小白都和神龍的戲參北斗玩累了,垂下脖頸休眠。

    或許是雨聲催眠,顧矜霄不知不覺睡着了。

    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有時候是他在一個陌生從未見過的學院學習方術,有時候是外出處理玄門案子,有時候是在玩全息遊戲

    無論是多麼沒有邏輯的情景,都有一個眼蒙着白紗的人陪着他。有時候他是兄長,有時候是朋友,有時候夢裏他們素不相識,但那個人自始至終都會對他很好。

    更多時候是當初那個他呆了很久很久的九幽荒原。

    和現實不一樣,夢裏那個地方,天上飄滿了半開半落的花,比當初那個鬼魅在他耳邊描述的更美。

    他也不是躺在那裏,一動不能。而像是靈魂離開了身體。

    鶴酒卿拉着他的手,到處跑着飛着去玩。

    滿是白骨湮滅的沙漠裏,長滿了碧綠的青草。一排排開滿花的樹,花朵一隻手那麼大,隨着微風婆娑搖曳。美如仙境。

    今日是穀雨,雨水打溼的草地長起很高,草葉鮮嫩脆弱。

    明媚的晨光從地平線射來,被草地上的水珠反射出萬千光芒。

    草地上,一半是溼漉漉的陰影,一半是金燦燦的光路。

    他們好像都變得很小,小小的鶴酒卿笑着,溫柔地對他說:“噓,我們飛過去吧,不要踩壞了這裏。”

    他就笑着答應:“好啊。”

    醒來的時候,發現他枕在鶴酒卿的腿上。

    金色的陽光,像是從夢裏而來,斜斜穿過藍楹花樹,灑在鶴酒卿的身上,灑在他披散在鶴酒卿衣襬上的烏髮上。

    一半燦然生輝,一半清幽純白。

    鶴酒卿的手指,輕輕的穿過他的發端,白紗矇眼的臉上,緩緩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夢到了什麼”

    “鶴酒卿。”

    “我在。”他說。

    顧矜霄擡起左手,輕輕放在他微涼的後頸,那人便笑着順從的低下頭,側耳去聽。

    然後,便被擁抱了。

    鶴酒卿的臉上微微一陣空白,彷彿白紗下的眼眸一瞬失措微微睜大,爲這突如其來的溫暖。

    阿天在他的懷裏,他也在阿天的懷裏。就像被整個世界擁抱,那樣的溫暖滿足。

    耳邊的聲音輕輕地:“我夢到的,就是鶴酒卿。”

    鶴酒卿放空的神情,許久纔回神,溫柔小心地回抱他,低下頭,想要回應,最終卻只是溫柔地,低低地叫那

    個人的名字:“顧矜霄。”

    “嗯。”

    他想說,很高興能入你的夢。

    還想問他,夢到的他是什麼樣的,他們在夢裏做了什麼。

    所有有意義沒有意義的事,都想知道。

    但最終卻只是閉上眼睛,沉浸在這一刻的溫暖裏。

    真得很暖,一寸寸溫熱,一整晚江水浸入骨髓的春寒。

    七日後,玉門關鬼劍再度出手,哥舒文悅被割頭斬殺。

    玉門關的守將便是哥舒家的後輩,江南第一盟更是實際掌控在哥舒文悅手中十五載。鬼劍當衆斬殺哥舒文悅,守軍和第一盟兩方高手盡出,追殺出百里。

    消息立刻飛傳洛陽,林照月面見皇帝,接下臨時接管江南第一盟的要務,動身前往玉門關。

    大漠上,玉門關、第一盟,鬼劍冷洛,真正一劍殺哥舒文悅的容辰,三方窮追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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