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捉謎閣心鎖 >第三十五章 愚昧
    我們要去的地方是一個離鎮大概二三十里路左右的小村莊。 .那位母親住在村頭一間剛建起不久的帶院子的新瓦房裏。可以想象如果沒那起慘劇,他們一家三口應該會過着幸福的小生活,但現在偌大的房子孤零零地剩下她一個人。

    我們剛下車遇到了點小麻煩,幾個守在村口的村民將我們包圍住了,不讓我們前進半步。帶頭的那個男子我一下子便認出是誰了。我很愕然,然後大概能猜到那位母親的身份了。當她急急忙忙從屋子裏頭跑出來的時候,便真如我所料的那樣是那位皮膚黝黑的婦人。那天她被眼前這個帶頭男子以及另一個她的親屬拖出醫院時,那時守門老頭帶着蔑視的語氣評論她,而我竟還以爲她和老趙有着不正當的男女關係。第二次便是她被黃毛那幫小混混打被帶到派出所的時候,現在終於想通她爲什麼會被打了。她雙眼紅腫,臉色憔悴,但頭髮衣服看去至少整潔,總的來說我那前兩次見到的要精神些。她衝到那幾個村民面前,怒斥他們,叫他們讓開,但沒一個人聽她的。

    我同學見好聲好氣和他們說道理行不通,便當機立斷,拿出手銬,三兩下功夫將那個帶頭男子擒住了,連半點反抗的機會都沒給他。然後我同學厲聲對剩下的那幾個還沒對眼前的事情反應過來的村民喊:“你們要再敢鬧事都是這個下場!”

    他的氣勢還真將他們鎮住了。他們面面相覷,最後其一個看去年紀大一點嘟噥了一句什麼,搖了搖頭,默默往後退了一步,讓出了一個位置。其餘的人見狀便都學他,一個個往後退,讓出了一條路。

    “你好好呆這裏,等下沒事會放了你!”我同學將那個沮喪的帶頭男子一邊推進車裏一邊說。

    隨後我們跟着那位母親進了她的屋。

    “那是我老公的哥哥。”她讓我們坐下後迫不及待地開口,“他之所以爲難你們是害怕那幫人會找我們算賬,還有是擔心再也沒人給我們送錢了。”

    “送錢?”我立刻忍不住問。

    “是的。自從這件事發生之後已經有人給我們送過幾次錢了。”

    “你們不知道是誰送的?”

    “不知道。錢每次都是裝在信封半夜被放在門口的,信封寫着我的名字。”

    “看來這個世界好心人還是不少的。”我同學插口說,然後他見我沒有再問問題,便接着說下去,“你給我們由頭到尾說說這整件事是怎麼發生的。”

    “村尾有一個靠替死人做法事爲生的姓許老頭,大家一直叫他許大仙。”她開始慢慢述說事情的始末,“在我兒子出世那一天,他過來看了一眼,回去後在村裏頭造謠說我兒子和我老公的命格有太大出入,根本不像是出於同一血脈的。然後村裏便有人說這個兒子是我跟別人偷情生的,我老公忠厚老實,安守本份,但聽多了也開始懷疑了。那個許大仙有一個兒子,很小出去外面混世界了,在一些村人眼裏很有能耐,見多識廣。他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便介紹我們去那間診所做親子鑑定,說那醫生有門路,收費便宜,很多人都去那裏做。我老公便真偷偷抱着兒子去做了。最後……”她泣不成聲,好一會兒才能繼續說下去,“出事之後我便天天去找那個診所的醫生討說法,我也因此多次遭到毆打威脅。我是清白的,我從來都沒有對不起我老公!我怎麼會幹出那種事?”

    “如果我們不相信你是清白的不會過來了。”我同學安慰她,“你還有沒有知道點其它的關於那個醫生的事?”

    “我知道在哪裏可以找到他,其它一無所知了。”

    “這個對我們已經沒什麼意義了。”我同學嘆了口氣,然後繼續抱着希望問,“在那幫威脅你的人之有沒有你認識的?”

    “認識一個,許大仙的那個兒子,他們是一夥的,因爲他到過我家,威脅我敢再去找那個醫生鬧事會讓我好看。”

    “我們是不是該去找這個許大仙聊聊?”我同學轉過臉問我。

    “爲什麼不呢?”我回答道,“讓他瞧瞧咱們的命格,看咱是不是和他相剋。”

    “如果他真那麼厲害,也許一早已經躲起來了。”

    “他算不躲你們可能也問不到什麼了,因爲他現在已經變得瘋瘋癲癲了。”這位母親提醒我們,“前幾天他摔了一跤,醒來之後神志不清了,老說自己是哪吒附身。”

    “瞧,我不是一直都擔心這些傢伙的報應來得太早嗎?”我同學對我撇撇嘴。

    “這頂多只算是一點懲罰!”

    我們問了那個許大仙家的具體位置後便準備離開。

    “要是你再受到欺負,儘管給我打電話,我會第一時間趕過來的。”我同學向這位母親保證。

    我們走出屋子,看見那幾個村民還在,但和剛纔的囂張氣焰起來,他們現在看去要平靜得多了。他們耷拉着腦袋坐在一旁,矇頭抽菸,沒人說話。

    “這東西不是爲你們準備的。”我同學打開車門將那男子放出來,替他打開手銬,“但你們要想銬也很容易。凡事要多想想後果。”

    而在他開手銬的當兒,我走到邊打了個電話。他教育了一番那幾個村民,讓那他們散開之後朝我走過來。

    “給誰打電話?”他見我剛放下手機便問。

    “另一個母親。”

    “另一個母親?不能透露多一點嗎?”

    “還是先將眼下的事辦好再談它。”

    他雖然有點不樂意,但也沒辦法了,因爲那個許大神仙的家在前面了。這個村子不大,再加村裏的人再沒人敢來鬧事,所以找起來不費勁。

    這個破舊的千瘡百孔的住所和周邊的那些新蓋的房子起來顯得相當的礙眼,推開門進去看見裏面幾乎沒有什麼傢俱,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也不過分。而在看到這個老頭的那一刻,我對他的所有成見憤怒也全都煙消雲散了。他一個人直挺挺地躺在一張鋪着破席子的牀,瞪着天花板,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身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蓋着幾塊荷葉,褲腰帶插着一圈已經開始枯萎的荷花,腦袋也戴着一個荷花花環。他嘴裏喃喃自語,對我們的進來不聞不問。我同學叫了他好幾聲也沒見他有絲毫的反應。

    我們只好自作主張在他家隨便翻翻看看。這裏隱藏不了什麼祕密,所有東西幾乎一覽無遺。在一堆滿瓶瓶罐罐的桌子我找到一張裝在相框裏的舊照片。我拿起來拭擦去玻璃面那層灰濛濛的東西,看清楚相片裏的人。我感覺有點眼熟,一個小平頭,仔細想了想,終於認出對方是那個晚在我救小尖頭他們時,被我朝腦袋砸了一磚頭的那個留下看守的傢伙,他大概是許大仙的兒子了。我幾乎忘了這件事,但現在卻一下子動了惻隱之心,心裏竟爲這件事感到了愧疚,認爲自己當時下手不該那麼重。除此之外我們再沒有其他收穫。離開時,我拿出錢包所有的錢塞到了許大仙的衣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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