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卿挑了挑眉,姚家果然要手眼通天了,“那你打算”

    “既然姚家胃口大,那就讓他吞,”周城槿的聲音很輕,“犯人被斬之前總要喫頓飽的纔行”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周城槿便回去了,蕭玉卿則懶懶的又睡下了。

    周城槿剛剛在書房坐下,便聽文登來報說是蘇幻兒準備了膳食請他過去用宵夜,立刻冷了臉,在蕭玉卿那裏生了半天氣,現在聽到關於蘇幻兒的事兒,更加生氣,連理都沒理文登。

    文登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退了下去,半路遇到文右被人笑了半天,於是文登也不想理那個蘇幻兒了,以至於蘇幻兒一等就等了一晚上。

    周城槿自然沒工夫理別人,將書房的文件潦草處理了一下,便換了件披風去了行宮,不過沒有去端木十七那裏,反而進了連青城房間。

    周城槿看到房間的情況,不由得臉色一凝,眉頭高高皺起,不過因爲他整個人隱在大大的墨色披風之中,別人倒是看不清他的表情。

    連青城察覺到有人進來嚇了一跳,不過看到那人故意露在外面的一柄烏骨扇,不由得驚訝的挑了挑眉,擡手將身邊的兩個美人給趕了出去,“什麼時候王爺也做這種溜門撬鎖的事情了”

    “沒有想到打擾了東灣王爺的好事,改日給你送兩個比這更美的,一定讓你盡興”周城槿遠遠的坐在桌邊,屋子中曖昧的氣息讓他不習慣。

    連青城身上的褻衣鬆鬆散散,露出大片的胸膛,胸膛上還有幾處暗紅的痕跡,讓人看了就皺眉,“槿王爺身邊還有美人嗎聽說槿王爺以前只有一個王妃,現在就只有一個側妃,果然是專情之人啊”

    這是諷刺他呢周城槿輕笑,“這倒是,比不得你,可以同時招兩人來伺候,卿卿說的果然不錯,你是最會享受的人,不管到了哪裏都不會虧待自己”

    連青城一聽到卿卿兩字,不由得眉頭皺的老高,“別和我提她,那個沒有審美眼光的女人,你就比我好多少嗎還不是看到女人就想往牀上拉男人都一個樣兒,也就她天真的相信你,現在怎麼樣還不是成了下堂婦”

    關鍵是,就這個下堂婦卻不稀罕他。

    周城槿眉梢揚了揚,他從別的男人嘴裏聽到蕭玉卿,就覺得十分的不舒服,“東灣王似乎對東灣現在的境況一點兒也不擔心,還有心思在這裏和美人玩耍”

    “有什麼可擔心的”連青城攏了攏衣服,扯了一件披風搭在身上,從牀上走下來,坐到了周城槿對面,“他想要動兵,我奉陪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樣的局面更加公平”

    “公平嗎若是你們都不過是別人的棋子呢”周城槿輕笑,原本他覺得連青城能夠斷了連尤正的後路,還截了連尤正的後備大軍,使得連尤正逼宮不成,也是有幾分心計的,卻沒有想到這人根本就是時而聰明,時而糊塗,現在就是一塌糊塗,“你是不是還想着皇上會壓制他”

    連青城點頭,現在戴國一分爲五,互相牽制,得以制衡,這樣的局面皇上該是樂見其成,若是其中有人妄動兵戈,打亂了秩序,想必皇上會出手壓制。

    “你們互相殘殺才是他樂見其成的”周城槿緩緩道。

    連青城一怔,“你是說”

    “這還想不明白嗎鶴蚌相爭漁翁得利”周城槿解釋道,所以姚家敢明目張膽的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慫恿連尤正出兵東灣,皇上卻視而不見,不過也是想借着姚家的手弄亂那一衆小國,好從中找到入手的契機。

    連青城頓時面白如紙,好半天才道,“槿王爺是來給我送辦法的”不是詢問而是肯定。

    “是也不是,本王是出來轉轉,無意聽到中山國有意出兵東灣,不算是來出謀劃策,更應該說是來通風報信”周城槿說着理了理自己的衣袍,“事兒也辦完了,東灣王繼續尋歡作樂吧”

    看着周城槿起身要離開,連青城眼睛頓時瞪大,看到周城槿的雙手摸到門板,纔出聲,“你想要什麼條件”

    連青城不是傻子,剛剛穩定下來的局勢,中山國突然要出兵東灣,若是沒有相應的兵力,絕對不會這般輕易出兵,周城槿來這裏分明就是想要幫他,卻非要讓他出言相求才肯。

    周城槿緩緩轉身,“東灣王給什麼條件”

    連青城想了想,感覺這個男人真是小氣,道,“太后壽辰之後,我便回東灣,再也不會介入你們的生活,不會打擾你們”

    他來這

    裏也沒有見過蕭玉卿幾面,可是這位小氣的王爺每次看到他的時候都是一副嫉恨的樣子,蕭玉卿那樣的仗義豪爽的性子怎麼就受得了他

    周城槿滿意的點頭,還算有幾分眼力勁兒,“不錯,本王會派人助你,不過你也要自己主動出擊纔行”

    “怎麼做”

    “聯絡西川黃煥之和東王,進攻中山”

    連青城擡手敲了敲頭,他怎麼就沒有想到呢不過,“東王還好說,據說東王王妃身子不好,一直居於東北苦寒之地不得養,東王對王妃甚是疼愛,一直想要移居花都,可是黃煥之,他想要的我可給不了”

    周城槿不悅的看了他一眼,“誰說給不了就不能許諾”

    連青城嘴角抽了抽,覺得後槽牙開始疼,果然最陰險狡詐的還是周城槿這隻老狐狸,不僅騙走了和他青梅竹馬的蕭玉卿,還想要將所有認識喜愛蕭玉卿的人都一網打盡,“你就不怕蕭玉卿找你算賬”

    周城槿輕笑,“她爲什麼要找本王算賬是你將她許諾出去的,她只會找你算賬”

    連青城癟了癟嘴,果然沒有最陰險,只有更陰險。

    周城槿理了理披風,將帽子戴好,“別等到太后壽辰了,尋個理由趕緊回東灣,別等到兵臨城下才發現自己還沒有進門呢”

    連青城白了他一眼,“你這就走了都沒有許給我什麼好處呢”條件都是相互的,難道他只付出就沒有收穫

    “本王允你東灣一世安泰,只要有本王在,東灣之王就只能是連青城,這還不夠”

    連青城想了想,覺得還不錯,於是送了周城槿出門,可是等到人走了之後一想,周城槿比他年紀大,他應該比周城槿活得時間久,周城槿死了,是不是他這東灣王也做到頭兒了

    周城槿出了連青城的門,又去了端木十七那裏,端木十七果然比連青城要靠譜許多,正拿着一本書研究呢,看樣子應該是研究蕭玉卿的那種傳遞消息的方法。

    “槿王爺”端木十七看到周城槿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房間嚇了一跳,“你不會是來秋後算賬的吧”

    周城槿點頭,“是”

    端木十七本來還提着心,可是聽到他這麼幹脆的聲音,竟然笑出來,“果然是小氣的槿王爺,不過你家王妃已經算過了,拿走了不少財物”

    周城槿一愣,輕笑,“有個財迷的妻子也不錯,最起碼不喫虧”說着,徑直坐到了端木十七的對面,從桌子上拿過了那本書,掃了一眼便放下了。

    端木十七癟嘴,“有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妹妹就不好,拿了孃家的東西補貼夫家,蕭玉卿也真是讓人大開眼界頭一份兒了。”

    周城槿挑了挑脣角,蕭玉卿是他妻子,胳膊肘不往他這裏拐要往哪裏拐

    “王爺深夜來此應該不是爲了來聽你媳婦是怎麼在孃家坑蒙拐騙的吧”端木十七看不得周城槿那慢條斯理的樣子。

    周城槿點頭,“姚文俊找你就喫酒作樂了”

    姚文俊是齊國公姚安羣的嫡長子,是國公府的世子爺,平日裏十分的倨傲,給別人下帖子十分少見。

    “剛剛接觸上哪裏會說什麼重要的事情聽了一天的崑曲兒”端木十七不甚滿意的道,“姚文俊這人看着還挺正派的。”

    周城槿點頭,比那個姚文禮確實看着更像個正人君子,目光十分的清正,不像姚文禮的目光陰鬱中帶着狠辣,“看來你對他印象還不錯”

    端木十七點頭,“那是,這是我遇到的第一個從未見過玉卿卻讚不絕口的人”說着揶揄的看了一眼周城槿,“你可要小心了,打玉卿主意的人可多着呢”

    周城槿果然臉色難看下來,“你少給我到處惹事,如果她因爲你的原因有什麼意外,看我怎麼收拾你”

    “這可不管我的事兒,現在整個盛京乃至大秦誰不知道是槿王爺另結新歡氣跑了剛剛過門的槿王妃”端木十七可不會傻兮兮的背黑鍋。

    “連青城過兩天就會回東灣,你也準備準備,太后壽辰之後也立刻回去,喫掉姚家的兵力就在眼前,你還要回去多佈置佈置”

    “是”談到正事端木十七也不含糊,“和姚文俊接觸的時候,我都會不時透露出對槿王爺的不滿,姚文俊還假模假樣的勸和,不過他倒是提到了連青城,還問玉卿和連青城的關係是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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