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城槿聽了端木十七的話,挑了挑眉,“以前的事兒就有什麼說什麼,不要遮遮掩掩,以姚家的勢力那些事兒估計早就查的清清楚楚了,現在挖空心思的拿出來問你,不過就是想要試探試探你,你別弄巧成拙”

    端木十七聽着周城槿囑託的話,真想翻個大白眼兒,“我又不是小孩子,還用你吩咐的這麼詳細”

    他倒是不想叮囑的仔細,可是前幾天端木十七演戲演過頭,讓周城槿實在是對他這冒冒失失的性子大開眼界,原本以爲他性子沉穩妥當,誰知道比連青城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點兒周城槿倒是冤枉端木十七了,端木十七的性子確實沉穩,那天演戲不過是因爲太過激動了,一想到能夠光明正大的和周城槿對罵,端木十七就覺得渾身有勁兒,結果,一不小心勁兒使大了,還傷了人。

    不過,也虧得他演戲演過頭,姚家見這位西蜀王這麼有魄力,這不就找上了門。

    周城槿懶得再說,直接回了王府。

    這些天,因爲太后大壽,街面上所有關於壽的禮品瘋漲,更別說壽桃這些東西,簡直是有價無市。

    不管周城槿和蕭玉卿等人多麼的看不上姚家看不上那位太后娘娘,都要費盡心力的去尋找稀奇之物。

    半月後,整個盛京城紅燈高掛,太后七十整壽本就是要大肆慶祝的,更何況有人想要藉此生事

    天色還矇矇亮,鐘鼎之聲便已響起,幽幽遠遠,震顫着枝頭的雪花,若是在花都此時也就剛剛天涼,可是在盛京,卻已經落了兩場雪了,而太后大壽又趕上大雪,俗話說瑞雪兆豐年,可謂雙喜臨門,正好給了人大肆慶祝的由頭。

    蕭玉卿擺弄着自己的禮物,笑的很是得意,便宜又有用,正好

    “主子,時辰到了,該起了”衛青聽不到房間裏的動靜,隔着窗戶壓着聲音喊道。

    “進來吧,我已經醒了”蕭玉卿又將兩塊姜擺上去,然後換了換位置,左右看了看,感覺好了不少。

    衛青進來就看到自家主子對着一木桶姜塊笑的燦爛,“主子,您真的打算送這個”太過便宜不說,也不上檔次,人家別人送的都是翡翠擺件或者什麼金壽桃,又或者是東珠串成的壽字,這一對比不是給人家徒增笑料

    蕭玉卿用手戳了戳那桶姜,微微一笑,“別人看我不順眼,你送給她一座金山也是無用,看着我好的人,送給她一張白紙,她都覺得賞心悅目”

    話是這樣說,可是那可是太后啊,即便是不喜歡太后,也不能做的太過明顯啊,衛青不好直接駁斥了蕭玉卿,只能商量道,“主子,王叔給您拿的那個墨玉壽星老擺件兒奴婢看着挺好的,要不帶上”

    蕭玉卿癟癟嘴,那黑乎乎的東西實打實的貴重,可是看上去黑黢黢還發亮的一坨,她反正是看不上眼兒,“衛青,你這就不懂了,太后那裏什麼沒有什麼東珠南珠翡翠珊瑚的,估計都能用箱來計量了,那些東西都不新鮮了,在太后眼中那些東西一坨一坨的,也不過就是增加個數字而已,還要擺了一張笑臉應付,這送禮送的就是一個心意,我這可是親手做的,赤裸裸的心意,誰也比不上”

    衛青不想再說了,自從知道了自家主子這個奇葩的壽禮之後,她就在一旁諸多勸阻,可是根本沒用,那一桶姜現在看着是新鮮,可是過幾天還能一直新鮮等到那桶姜乾巴了,還不是灰突突的一坨

    蕭玉卿十分滿意自己動手擺出來的這一桶姜,她這還是借了現代電視劇裏的橋段弄出來的,不過人家那是獻給皇上的,她這是獻給太后的,不知道太后看到這一桶姜會是個什麼表情

    蕭玉卿今天要穿的衣服是一早選好的,經過董嬤嬤指點的,雖然和正宮王妃的宮製衣裝不一樣,可是卻和王爺的海棠色朝服有幾分類似。

    交領衣袍,不同於女子的儒裙,反而有幾分男子衣衫的簡單利落,海棠色的衣袍配上淡青色衣領袍邊袖口顯出幾分秀儒,衣袍上的萱草繡紋又多了幾分柔和。

    衛青拿過立領的披風給蕭玉卿披上,笑容中帶着幾分俏皮,“主子,王爺前幾天急匆匆從深山裏連夜弄來着雪狐的皮毛,還交代董嬤嬤給您趕出來這披風,是不是就是準備今天讓您穿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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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衛青想起王爺知道主子怕冷,竟然一下雪連被窩都不出的樣子,不由得失笑,王爺這天天偷偷摸摸半夜頂着風雪來看主子的心意也不容易啊

    蕭玉卿微微一笑,她從來不會隱藏這種幸福感,“算他有心吧,不然今天我還真就不參加了,一大堆人在外面拜壽,還不知道要等多久,簡直是受罪,”蕭玉卿攏了攏披風,摸着披風裏面的皮毛,感嘆道,“這皮毛光滑水亮,摸着舒服,也夠暖和,就是太重了點兒”

    她是多麼的懷念輕巧保暖的羽絨服啊,還有雪地棉,只要想到大冬天的要站在冰天雪地裏做冰棍兒,她就覺得人們都冒傻氣了。

    董嬤嬤和她講過,每年皇上太后皇后的壽辰都會有慶祝,當然也不是每年都會這般盛大,即便是小範圍內的慶祝文武百官也都是要盡孝心的,內命婦外命婦也都是要去覲見等着拜見的,而奇怪的是皇上太后還有皇后的生辰都在冬日,太后的是十一月初二,皇上是十二月初八,而皇后則在正月十一,據說冬日是商家還有那些手藝人的好日子,每月做一件壽禮,然後一年不開張也喫喝不愁了,可是對於那些官員來說,卻是苦日子,冬日一過就只能喫鹹菜啃窩窩頭,不過這也只是說說而已,怎麼可能有官員喫不上飯也不過是圖在民間能有個好名聲而已。

    衛青笑着捂嘴,“主子,您現在是越來越嬌弱了,這麼好的皮毛別人求都求不來,您還嫌重您知道這種雪狐有多難獵嗎聽說百年難遇,王爺也是守在深山三天,還弄一堆的誘餌,聽文右說都是烤好的熟肉,饞得他都流哈喇子了”

    “這種狐狸喜歡喫熟肉在深山老林還帶着香氣四溢的肉,這不是找死嗎”蕭玉卿皺眉,那些冬天找不到喫食的熊瞎子能不湊上來

    “所以啊,就更見王爺對主子用心啊”

    蕭玉卿看着衛青那一臉的與有榮焉,失笑道,“說的好像是送給你一樣,這麼高興做什麼”說是這樣說,可是她心裏卻是真的溫暖,一個男人只爲了讓她暖和一點兒,不惜生命危險,這種情誼,她視若瑰寶。

    “別說是送雪狐毛皮,若是有人費心找人給我做一件普通的衣服,我就願意跟他一輩子喫糠咽菜”衛青利落堅定的說道。

    “王妃可起了”門外傳來董嬤嬤的聲音,衛青條件反射般伸手從頭摸到腳,並未發覺自己不妥,這才直身站到了蕭玉卿身後。

    蕭玉卿側頭打量了她一下,笑了笑,“董嬤嬤進來吧”她都已經糾正董嬤嬤多少次了,已經不在王府就不要叫王妃了,這是董嬤嬤固執的很,怎麼也不肯改口,還說什麼王爺心中只有王妃,不管在哪裏,槿王府也只有這一位女主子。

    董嬤嬤笑容滿面的走進來,看到蕭玉卿已經換了衣裝,眼睛一亮,“老奴見過王妃”

    “快起吧,董嬤嬤不用這麼多禮數”蕭玉卿擡手示意她起身,“這幾天嬤嬤爲我製衣,不得好眠,不是告訴你今早不用過來了嗎”

    董嬤嬤笑着躬身,“今天是王妃的大日子,老奴不來看着怎麼能放心呢明明知道王妃聰明,宮規都已經清清楚楚,可是老奴還是要親眼看着打點才能放心”

    蕭玉卿失笑,明明是太后的大日子,怎麼成了她的

    董嬤嬤將一件件東西都整理了一遍,發覺沒有任何差錯才鬆了一口氣,可是臉上的表情即便是帶着笑容,依然有些誠惶誠恐。

    蕭玉卿知道她是太過擔心所故,“嬤嬤不用這麼擔心,皇上和太后雖然看不慣我,可是畢竟還是忌憚我的身份,天魂血魄啊,雖然只是個噱頭,但是現在的人還是很相信的”

    現在的人

    董嬤嬤不明白她的意思,不過卻明白自家王妃是天魂血魄,又是端木家的女兒,始皇有遺旨周家子孫不得害端木家之人,王妃的生命安危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不過就是怕因爲衣着或者攜帶之物違反宮規,讓人抓住把柄,受些皮肉之苦。

    衛青忍了半天忍不住老生常談,“嬤嬤,您就不勸勸王妃換個壽禮”在她看來最不合禮數的就是這一桶姜,可是董嬤嬤卻彷彿沒有看到一般。

    董嬤嬤笑,“衛青姑娘還真是說錯了,老奴對這一桶姜是最放心的”

    “啊爲什麼”衛青十分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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