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不用這麼急赤白臉的,草民本就是上不得檯面,就是個不懂禮數不知進退的性子,你現在才嫌棄當真還不算晚,正好我們現在已經鬧翻了,幸好王爺權勢滔天,若是您真的與草民過夠了,一句話的事兒,實在不用吵成這樣,太難看了”蕭玉卿氣得臉色發白,別人說她不知進退張狂不知禮數,她都不會氣成這樣,可是周城槿不同,“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是個街頭紈絝,不是坐在窗櫺上就是坐在牆頭上,這樣的街頭紈絝女,你能對她抱多少期望”

    蕭玉卿站起身,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伸手將脖子上繞着的兩塊玉佩取了下來,“這是王爺送的,既然現在王爺願意找個更知書達理知道進退的,這些亂七八糟的玉佩也順便拿回去吧”

    蕭玉卿不等周城槿伸手,直接將玉佩放在桌子上,起身出了暖房。

    周城槿在她摘下玉佩的時候就臉色大變,這兩塊玉佩,一塊是先皇交給他可以統領大秦兵力的,還有一塊是連青城的,那是連家所謂的傳家玉佩鎮魂,相比於那塊可以統領大秦兵力的玉佩,他更願意讓她戴着這塊鎮魂。

    她是天魂血魄,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來自異世的一縷魂魄,他最害怕的是她離開,有鎮魂壓着,他才放心,可是現在看着她決絕的摘下玉佩就走,心如刀割一般,他氣她恨她,兩人不過是吵了幾句嘴,他知道自己剛纔的話有些重,可是怎麼就到了這樣決絕的地步

    蕭玉卿出了暖房,才發覺自己渾身顫抖的厲害,不是凍的,而是氣得。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在周城槿的心裏眼中竟然就是這樣看她,不知進退,張狂

    蕭玉卿覺得有一股子氣流竄在體內,急需要找到一個出口。

    衛青遠遠的看到蕭玉卿臉色發白身體顫抖,又見她沒有穿着披風,趕緊跑了過來,“主子,怎麼了”剛剛她看到槿王爺過來,還以爲兩人又會甜蜜一番,卻沒有想到王爺剛進去沒有多久,主子就出來了,而且還一臉的難看。

    蕭玉卿深吸了口氣,壓下到了胸口的怒火,“和我去後院練幾下”

    衛青一愣,下意識的側頭看了看暖房,難道說兩人談崩了主子已經疏於拳腳好久了,那時聽董嬤嬤經常唸叨,說是女子練多了拳腳,胳膊腿的會粗,就連手指都比平常女子粗糙,那時開始,主子好像就開始疏於練習了,到了臻木堂,更是好久不練了。

    更重要的是,主子以前都是跑跑跳跳,沒個安靜,可是臉上總是掛着開心舒展的笑容,可是自從到了盛京,主子安靜了許多,臉上雖然依然有着笑容,可是卻清淺了幾分,少了幾分真心,倒是更像那些大家小姐,每天的笑容彷彿都是定製好的,每次咧嘴的弧度都是一模一樣的。

    衛青想的空擋,蕭玉卿已經氣沖沖的去了後院,衛青趕緊跟了上去。

    蕭玉卿完全將這次的練習拳腳當成了撒氣,衛青靠着身形輕巧躲得很是狼狽,直到蕭玉卿氣喘吁吁,衛青也已經額頭冒汗,衣服還被扯壞了幾處。

    看到衛青狼狽的樣子,蕭玉卿笑出來,心中的鬱氣散了幾分。

    衛青松了一口氣,“主子,你終於笑了,若是你的臉再黑沉下去,屬下的小心肝兒都要嚇破了”

    蕭玉卿笑容收了幾分,躺在地板上,眼神放空,“衛青,來了盛京,你習慣嗎”

    嗯

    衛青心一頓,好好的怎麼問起這個來了“屬下還好,屬下不過是粗人,去了哪裏都是一樣,不過是覺得盛京原來和想象的不太一樣呢”

    “哦是嗎”蕭玉卿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

    衛青小心翼翼的說道,“文右說盛京比花都少了規矩,更加隨性自在,可是屬下來了這裏覺得盛京的規矩倒也不少,管理的十分嚴格,比之花都,街頭的紈絝大少都沒有幾個”

    蕭玉卿輕笑,“衛青也學會了虛與委蛇了”

    衛青臉一紅,“屬下不是屬下只是擔心主子,主子來了這裏,處處守着規矩,不像以前那般自在,屬下聽着董嬤嬤每天都念叨着王府的規矩,生怕主子聽了厭煩”

    蕭玉卿臉色一僵,從地上坐了起來,低頭冷笑,就連衛青都看到了她的改變,周城槿卻還說她不知進退。

    蕭玉卿想到之前的一句話,男人喜歡一個女人的時候,即便是缺點也是優點,不喜歡的時候,即便是優點也成了被嫌棄之處。

    蕭玉卿覺得心中那股瘀滯之氣又涌了上來,“衛青,你去和董嬤嬤說槿王府需要她照料,讓她

    帶人回去吧”

    衛青心下一沉,臉色頓時難看,“主子,是不是您和王爺”

    “無事,萬事隨緣”蕭玉卿擺擺手,“有的時候太過強求反而失去的更快,最後能不能抓得住,有的時候不在人心,而在對方”

    蕭玉卿揮退了衛青,便將青影喚了出來,“你也回去吧,我與你家主子的事你應該也聽到了”

    青影臉色大變,跪了下去,“屬下是王爺送給王妃的,主子就是王妃”

    蕭玉卿擺擺手,“你到底有沒有視我爲主子,我心裏清楚,你走吧,我身邊的人夠用,若是你繼續跟着,那我就只能離開盛京了”

    青影頓時僵住,最終還是拗不過蕭玉卿,只能訕訕離開,立刻回了王府稟報。

    這一天,蕭玉卿一直都呆在暖房,將雪化水,溫度適宜的時候澆了花草,慢慢的竟然也平靜下來。

    可惜,有人看不得她平靜,晚上她剛剛睡下,周城槿便帶了一身的寒涼衝進來,白日他從蕭玉卿這裏離開便去了衙門,忙了一天回到府中,竟然發現董嬤嬤和青影都被送了回來,這是要劃清界限嗎

    周城槿只覺得心頭一縮一縮的疼,不過是吵架鬧了彆扭,怎麼就到了這種地步是以便衝了過來,卻沒有想到蕭玉卿竟然早早就睡了,可憐他一天神思不守,蕭玉卿竟然沒有受到一點影響

    蕭玉卿聽到聲音急速起身,周城槿卻比她更快,直接將人壓在了牀上,氣恨的道,“蕭玉卿,你就這麼巴不得和本王老死不相往來”

    蕭玉卿一聽是他臉色冷下來,“王爺貴步臨賤地,是來質問草民的”

    他不過是白天氣狠了說了一句本王,她倒是咬着這句話不鬆口了,“爲什麼將人都送回去”

    “草民身份卑微,用不得王爺的這些貴人”

    周城槿只覺得一股氣從腳底直衝腦門,藉着幽暗的光,看着她一張小嘴一張一合說不出的誘人,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十分的傷人,只想將她的嘴給封了,想到便做,周城槿低頭便將她的脣含了進去。

    蕭玉卿沒有想到這人這麼無恥,兩人明明吵的兇,他卻還有心思惦記着沾人便宜,雙手被他按在身側,左右擺頭躲他,可是卻總能被他擒住,一時氣得心頭髮苦,這人就是仗着自己的體力欺負人,不由得心頭一酸,本來不愛掉眼淚,可是現在也也忍不住。

    周城槿覺得口中發澀,心中一痛,緩緩離開她的脣,見她臉上掛着淚珠,當下心疼的不得了,“卿卿,卿卿,我們不吵了好不好”

    實在是蕭玉卿太決絕了,不過是吵架,她卻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真的是太嚇人了

    “我不想見你,你走開”蕭玉卿心裏暗自唾棄自己的不爭氣,吵架掉金豆子那都是小女人的心情,她什麼時候也這麼易碎了

    “我不走,卿卿,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周城槿伸手擦掉她臉上的淚珠,“我還沒有哭呢,每次都是你欺負我,生氣了口無遮攔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白日裏不也是氣着了,才說胡話嗎你怎麼就當真了不僅將我的東西還回去,還將我的人也送了回去,你是想要氣死我嗎”

    “你是王爺我是草民”

    周城槿不等她說完,低頭又擒住了她的脣,直到她喘不過氣才緩緩鬆開她,“卿卿,饒了我吧,我真的錯了”

    “我知道你心裏還是不痛快,我等着,等你什麼時候消氣了,原諒我了,我再將人給你送回來,不過,這兩件東西你不能再動不動就還給我”周城槿強勢的將玉佩戴在蕭玉卿身上,這一天蕭玉卿沒有戴鎮魂,他就忐忑了一天,人雖然在衙門,可是心卻掛在她身上。

    “我不知進退又喜歡張狂”

    “我都道歉了,你可不能抓住我的小辮子不放,”周城槿趕緊打斷,“我是氣糊塗了說了不該說的,你大人大量,可不能在計較下去,不然心懷寬廣的蕭玉卿可就不是蕭玉卿了”

    蕭玉卿不語,周城槿鬆了口氣,她不會知道看到她送回去的人他心有多慌張,就怕她生了離開之心,以蕭玉卿的本事,他不敢言之鑿鑿的說自己一定能找到人

    兩人的第一次吵架,在周城槿的刻意賠小心和蕭玉卿的大度不追究之下,算是落幕了。

    難爲的只是那些下面的人,兩位主子臉色不好,下面的人也都戰戰兢兢,現在雨過天晴,算是可以喘一口氣了,只盼着以後兩位主子不要再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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