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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六章雲翰染病

    突然有人驚呼,跪着的人羣之中,一名老者似是體力不支昏倒在地。

    雲姝眉頭一蹙,正要上前查看卻被士兵厲聲喝道,“住手沒有三少爺的命令,誰也不準碰這些奸細”

    他們只知道這是侯爺帶來的人,並不知曉雲姝的身份,從帳裏出來的春香正好看見那些士兵的無禮,立刻憤憤上前,“大膽這可是六小姐瞎了你的狗眼”

    士兵猛然一驚,連忙握着隨身的兵器退下。

    雲姝只是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隨即上前伸出手去搭在了老者的手腕之上,這脈象她面色不由得凝重了起來,若是沒診斷錯的話,這好像是瘟疫之症

    擡頭環顧四周,雲姝沉吟了片刻,“春香,叫幾名士兵將這些人隔離起來。”

    春香見自家的小姐突然凝重的神色,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小姐,這是怎麼了”

    “事不宜遲,快去尋人”還未確診之前,妄加論斷只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雲姝說罷,便轉而查看其它的幾人。

    偏偏這時,柳雲翰從營帳中走了出來。

    “怎麼回事”一見雲姝,他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

    “稟三少爺,適才一名奸細暈倒了,六小姐正準備救他”士兵低頭稟報。

    “哦果真是個賤丫頭,居然想幹涉本少爺的事情。”柳雲翰繼而冷笑出聲,邪肆的嘴角揚起,柳雲姝想救的人,本少爺偏偏就要他死

    “去,把那個暈倒的奸細拖進來這些人一個兩個都偷奸耍滑,本少爺非要好好給他們治治不可”

    “是”

    士兵立刻上前,拽着那名昏倒老者的其中一隻腳拖了起來,雲姝見狀冷聲阻攔,“住手”

    “六小姐,這是三少爺的命令”士兵繼續拖行,雖說眼前的六小姐需忌憚幾分,但是誰都知道三少爺的性子,那更是軍營裏萬萬得罪不得的。

    “他已然只剩一口氣了,你們就算要拷問他,也不可能問出任何東西。”

    “柳雲姝”突然,柳雲翰那囂張的聲音傳來,“這裏是軍營別忘了你的身份”轉而冷眼看向那名士兵,“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將人給我拖進來”

    雲姝收斂了表情,這沉默的模樣讓柳雲翰以爲她怕了自己,便不由得邪笑了起來,更是在進入營帳的時候用眼角的餘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挑釁意味十足。

    雲姝知道,這裏終究是兵家重地,由不得女子來主意。

    鞭打的聲音隨即從營帳中傳來,那名老者分明已經暈倒,可是卻因爲鞭撻的劇痛被活生生的抽醒了,一時間,尖叫聲,哀求聲再次從裏面傳出,直到他沒了任何聲響,那揮舞的鞭子卻始終沒有停止

    “小姐”春香領着人匆匆趕來,卻瞧見了自家小姐那更加陰鬱的表情。

    這時,俘虜中突然一陣騷亂,相繼有人昏迷在地。

    “春香,你讓這些人在這裏守着,記住千萬不能再讓任何人靠近。”當務之急,隔離已經刻不容緩。

    春香臉上露出了爲難之色,“可是小姐,等下要是三少爺出來怎麼辦”

    “不礙,只要我不在這裏,他不會對你們怎麼樣,記得我的話,不得在讓其他接近這些人,知道了嗎”

    “那小姐”春香見她神色有異,心裏着實放心不下。

    “在此等我。”雲姝似是有所保留,徑直回到了自己的營帳中。

    若真是瘟疫,那將會十分棘手她必須快些做好準備。

    果不其然,這纔剛到深夜,營帳裏的柳雲翰便開始覺得渾身不舒服。

    “來人來人該死的人呢”他難受之極的從牀上坐起,整個人彷彿被點燃了一般,渾身都是令人難以忍受的灼燒感。

    “三少爺”營帳外的士兵忙衝了進來。

    “快去叫御醫過來我身上難受得厲害”柳雲翰一摸自己的額頭,那滾燙的感覺,連他煩躁的心不由得升起幾分害怕。

    “是屬下這就去”

    “等等”柳雲翰忙又喊住他,“去跟我父親通稟一聲。”

    而讓所有人都意外的是,這病竟然這般的古怪。短短的傳話時間,再回來,柳雲翰已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三少爺三少爺你怎麼了”最先趕到的是御醫,連着呼喊了他許久都不見任何迴應,焦急的看向身旁的士兵,“快快將三少爺扶到榻上”

    這時,昌榮侯已然進了營帳。

    “發生了何事”那凝重的男子緊皺着眉頭。

    “侯爺,三少爺病得突然,屬下也不知情。”一直跟在柳雲翰左右的士

    兵,雙膝一屈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昌榮侯沉默片刻,直到御醫收回了手,“可有眉目”

    御醫一臉凝重,甚至連看都不敢看向一旁的侯爺,連忙又拿出銀針,嘗試着給柳雲翰紮了幾針,卻依舊沒有半點效果。

    “到底如何”昌榮侯最不喜歡旁人欺瞞。

    御醫瞬間被嚇得臉上的血色全數褪盡,“侯爺這,這三少爺的病,有些古怪啊”

    “這是什麼意思”

    “請侯爺再給下官一點時間。”御醫臉上竟是薄汗,那爲難的模樣讓昌榮侯有些不耐。

    “需幾日”

    “七不不三日求侯爺給微臣三日的時間”御醫差點咬掉了自己舌頭。

    昌榮侯看着柳雲翰那張蒼白又帶着一點青紫色的面龐,臉色十分不好看。

    雲姝安靜的躺在榻上,對於外面的事情,她已經猜到了幾分。

    像柳雲翰那樣禽獸不如的人,哪怕死上千百回,她的眉頭也不會皺一下,回想今日那可憐的嬰兒,還有衆多被無辜打死的俘虜,雲姝的眼中更冷一分。

    若是將來,真的讓他當上了將軍,那豈不是民不聊生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翌日清晨,柳雲翰的情況越發的嚴重,御醫絞盡腦汁使勁渾身解數,卻還是不能將昏睡中的柳雲翰喚醒。

    營帳之內,春桃的語氣帶着幾分深意,“小姐,三少爺好像病得很嚴重。”

    “嗯。”雲姝不鹹不淡的應了句。

    “果真應了那句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身爲侯府的奴婢,春桃不能將心中所想流露得太過直白,想起昨日柳雲翰的無情殘暴,她只覺得

    雲姝看了眼春桃,主僕二人確實有了默契,她淡淡的站起身來,準備去觀察那幾名俘虜的情況。

    撩開簾子跨了出去,卻遇見了那正好路過的季錦。

    俊美的男子見雲姝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微微挑眉,“六小姐不是懂得醫術嗎爲何不去看望柳三少爺,幫着出謀劃策”

    這語氣之中不免有些諷刺,不過那個柳雲翰的殘暴他看在眼裏,所以心中倒是沒有多少同情,只是簡單的好奇,好奇這個庶女爲何能如此淡定。

    雲姝聞言也擡眸看向他,“三哥那兒已有德高望重的御醫照顧,雲姝一介女流又豈敢造次”

    季錦勾脣一笑,絕美的臉在清晨的晨輝下,閃着耀人的光澤,然而,此時雲姝卻只是偏頭從他身邊走過,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

    而這時,柳雲翰的營帳外站着的那些御醫臉色都不好看。

    “王御醫,你看這”

    “這情況似乎是瘟疫啊”王御醫壓着音量,心裏也是發憷。

    “若真是瘟疫那就麻煩了”

    “石御醫所言極是,若真是瘟疫,我們這項上人頭可就不保了”

    “聽說昨日三少爺打死了不少俘虜啊你說一個身強力壯的人,怎麼忽然就染上了這麼可怕的疫病”

    “不,我可是聽說,昨日在那羣俘虜之中就有人如三少爺這般突然昏倒的。”

    衆人腦中轟的一聲,“我明白了是那些俘虜,是他們將疫病傳染給三少爺的”

    “快我們必須馬上將這件事稟告侯爺”

    “何事要稟報於我”御醫話音剛落,昌榮侯已然出現在不遠處。

    衆人立刻焦急的行了一禮,“回侯爺,這次三少爺突然病恙,我等幾人適才討論了一番,皆是認爲三少爺這是感染了疫症”

    “什麼”昌榮侯不由得一驚,“你們可是查清楚了若是敢胡言亂語,本侯決不輕饒”

    “侯爺,昨日三少爺打死了好幾名俘虜,其中就有人和三少爺一樣的症狀,據微臣所知,這些人許就是於城附近來的難民,所以纔會帶着疫病。”

    “侯爺,當務之急,我們必須將那些俘虜以及三少爺看管起來,避免疫情的擴撒。”

    昌榮侯平日面上冷漠,可這到底是他的骨血,一時便有些亂了心神,轉頭看向已經走近的雲姝,“姝兒是何看法”

    雲姝微微頷首,對於御醫們的做法表示贊同,“父親,這次的疫病兇狠,還是即刻將那些染病的人隔離開來好些。”

    昌榮侯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演變成如此的地步,“吩咐下去,立刻將那幾人嚴格看管。”

    雲姝這時從袖中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薄紙,“父親,這個藥方昨日女兒已經試過,請父親讓那些接觸過俘虜以及三哥的士兵,將此藥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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