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人人都愛馬文才 >254.又見故人
    見他們幾人沒有被指引者帶

    來,那幾個侍衛露出瞭然的表情,但也沒有怎麼刁難他們,就放了他們進去。

    待一進萬流閣的堂廳,傅歧和徐之敬、馬文才皆是一愣。

    除卻屋子裏十來個並不認識的學子以外,正站在上首位置說些什麼的中年文士,卻是馬文才他們都認識的熟人。

    “子云先生”

    傅歧壓低了聲音,不太確定地問身邊的馬文才。

    “那是子云先生沒錯吧”

    再見“偶像”,馬文才幾乎激動地快要顫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堂上的那位長者。

    大概是感受到了馬文才的視線,中年文士停止了和堂中學子的對話,擡起頭向着馬文才幾人望來,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果然是陳慶之。

    陳慶之是作爲梁帝使者身份來的國子監。

    因爲這次的五館生中有不少庶人,梁帝身邊的官員大多不願來,而得到“天子門生”名單的陳慶之看到了傅歧、馬文才幾人的名字後,便自薦接過了這個差事。

    雖然已經是生死之交,但陳慶之並沒有對馬文才幾人表現出熟悉的樣子,只是和他們簡單地重複着接下來的行程和他們在國子學中的位置。

    說起來也可笑,五館中趨之若鶩爲此爭破頭的“天子門生”,在京中甚至連個水花都激不起來,國子學中無論師生更是對“五館生”持有懷疑甚至敵對的態度。

    原本對此最爲關切的梁帝,也因爲最近北魏將派出使者一事而忙碌着,根本不能立刻接見這些學子,只能派出陳慶之去照應一番。

    這讓這些原本以爲到了建康就能“飛黃騰達”的學子們都有些失望,但陳慶之已經說得明白,梁帝既然現在根本無暇顧及他們,他們也不可能在這位“天使”面前表現出不滿,反倒還要表現出以國事爲重的態度。

    “陛下如今諸事繁忙,建平和平原兩郡學館的學子也還未到建康,汝等可以在閒暇時逛逛建康,領略下建康的人情風貌,靜候宮中的消息。”

    陳慶之也能理解這些學子們的心情,“國子學裏有學舍,我已經奉旨請祭酒安排你們的食宿,在宮中沒有消息之前,希望你們不要無故離開國子學,以免接不到宮中的旨意。”

    所有學子紛紛稱是。

    陳慶之滿意地掠掠鬍鬚,又說:“不過你們也不必擔心,最多半月,最少七八天,宮中必有消息。而且太子對諸位的到來也很感興趣,這幾日也許會駕臨國子學,諸位做好準備就是。”

    他如今每天都來國子學,也有意交好這羣學子,刻意放出了一些消息讓他們知道。

    聽聞太子要來,衆人心動不已,等送出了陳慶之,萬流閣中的學子們還在討論這位太子的事情。

    “聽說太子現在很少出文選樓,想不到太子會來國子學看我們”

    吳郡的學子操着軟糯的江南口音興奮道。

    “我看我等還是應該趁這段時日多溫習功課,以免陛下和殿下考校學問時一問三不知。”

    “我倒覺得我們應當如陳使君所言,在閒暇時逛逛建康,否則殿下和陛下詢問起我等一問三不知,倒像個悶頭悶腦的書呆子”

    “我覺得我們既然住在國子學中,是不是得向國子學中衆先生和學館道謝”

    一時間,衆人七嘴八舌,馬文才幾個後來者只安靜地在一旁聽着。

    沒一會兒,吳興學館中似有人注意到了馬文才,在互報家門後得知這位果然是吳興太守之子馬文才,各個都態度微妙地隱隱將他們排斥在外。

    別人不知道爲什麼,馬文才卻知道,心中只冷笑不已。

    吳興早就是豪族沈氏的地盤,這“天子門生”的名額,自然是沈家的囊中之物。所以吳興學館的五位“天子門生”裏,倒有三位是姓沈的,其餘兩人的家族都是沈家的附庸,向來以沈家馬首是瞻。

    沈家和馬家徹底撕破了臉,馬父也在郡中被沈氏排擠刁難,任誰都看得出離辭官歸隱不遠了,誰會在這裏和馬文才套近乎

    如此一來,之前和傅歧幾人有過沖突的吳郡學子倒是暗自高興,他們原本就先來,之前已經有了些交情,現在更是刻意結盟,故意分外熱情起來。

    “我等與諸位一見如故,不如今晚就尋個地方,好生聚一聚”

    桃花眼張騁一邊用得意的表情看着人羣中的褚向,一邊挑釁似地說道:“我之前打聽過了,聽說建康城中新開了幾家食肆,從北邊新得了西域的幾味獨門香料,烹飪出的菜餚鮮美無比,尤其是湯羹,更是鮮美的能掉了舌頭。”

    “這家食肆如今每天都是賓朋滿座,等閒已不接待生客,我從京中的伯父手中得了幾張食券,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便去同樂”

    馬文才聽到張騁說起食肆,嘴角不由得輕輕上揚。

    “這,不太好吧剛剛陳使君說無故不得離開國子學”

    “陳使君只說不能離開太久,又沒說不能離開何況陳使君也說了我等可以領略下建康的市情風貌,這不是大好的機會嘛”

    張騁意氣風發。

    “走走走,讓我等把臂同遊”

    這些五館生俱是少年人,原本又大部分是家中被忽視的一羣,如今被張騁這麼一慫恿,很快就答應了下來,高高興興地去了。

    獨留下刻意被遺忘的馬文才等人。

    “呸,什麼德行”

    傅歧朝着他們的背影啐了一口。

    “不就是喫個飯麼,得意什麼”

    “可是我也好想去啊”

    孔笙看着他們的背影,喃喃自語。

    “你想去”

    馬文才見孔笙滿臉望眼欲穿,問道。

    “想呃,罷了,我等初來乍到,還是先熟悉下環境好。”

    孔笙本來想說是,後來一想吳興學館那些學子明顯和馬文才不對付,爲了顧及這位同窗的臉面,還是搖了搖頭。

    “想去,便去罷。”

    馬文才無所謂地說。

    “看之前那位學官的態度,國子學估計也不會管我們,我們自己給自己接風便是了。”

    “可是他們之前說,要什麼食券”

    孔笙猶豫道。

    “馬文才說去,就去”

    傅歧不耐煩孔笙猶猶豫豫,一副信心十足地樣子看向馬文才。

    “走走走,看那賊眉鼠眼的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就有火,不就是食肆嘛文才都說能去了,肯定就有辦法”

    馬文才並不說話,只高深莫測地笑着,這樣的態度也打消了孔笙最後一絲猶豫。

    “好,去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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