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人人都愛馬文才 >280.先發制人
    馬文才迅速掩去眼底的焦慮,儘量從容地說:“大概是被三皇子撿去了。”

    “很重要嗎”

    陳慶之問。

    “是幾件私人的東西”

    馬文才回答,“倒沒什麼貴重,只是畢竟是友人所賜,怕是回不來了,有些對不住朋友。”

    “若是什麼不緊要的東西,等尋到合適的時機,我幫你問問。”

    “多謝先生。”

    馬文才苦笑着被陳慶之送出宮,沒有回國子學,而是徑直去了梁山伯和祝英臺住的客店。

    “文才,你怎麼來了”

    祝英臺見馬文才來了,驚喜地丟下正在試驗的方子。

    “你在做什麼”

    馬文才看祝英臺挽起袖子,正在院子中央攪拌一個漏斗狀的瓦鉢,不由得嚇住了。

    “把袖子放下來”

    “啊哦。”

    祝英臺一邊放下袖管,一邊興奮地解釋着:“我想起該怎麼給糖脫色了可以用黃泥漿給紅糖脫色,變得潔白如雪,凝如冰晶”

    黃泥漿

    馬文才想象了下往糖中加泥巴的樣子,眉頭不由得一蹙。

    “那能喫嗎別喫死了人。”

    祝英臺伸手一指大缸上用稻草封住下口的瓦鉢,解釋着:“泥漿不是用來喫的,是用來吸附着色物質和渣滓的。我找不到甘蔗汁,融化了外面買來的糖蜜,用這種辦法去中和沉澱那些遊離酸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祝英臺興奮地解釋了一大通,但聽在馬文才耳朵裏大約像是鴨子聽雷,也想象不出她口中說的“潔白如雪、凝如冰晶”的糖是什麼樣子,遂耐着性子聽完後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你給我的帕子丟了,大概是被三皇子撿了去。祝小郎就在京中的事情應是瞞不住了,怕是不能再這麼隱遁下去”

    他看着笑容漸漸斂住的祝英臺,愧疚道:“是我處事不慎,連累到你。”

    祝英臺的字跡太過漂亮,只要是見過的人絕對印象深刻,當初她因字跡而得了太子詔令,那這字必定就有不少人見過。

    太子修文選,三皇子蕭綱也在輔助,馬文才很難確定蕭綱有沒有見過祝小郎的字,一旦他看見過,就知道祝小郎在京中,而且還爲他捉了刀,只不過他沒有用上而已。

    畢竟這個時節,若不是在京中,知道同泰寺桂花會開,誰會寫桂花詩

    “有這麼嚴重嗎我家不是已經讓祝小郎託病不出了嗎”

    祝英臺完全沒有做好重新走上“社會”的心理準備。

    在這小院子裏每天研究研究古代化學提純技術、偶爾鼓搗鼓搗純天然化妝品給梁山伯用的日子,幾乎是她穿越以來過的最輕鬆的一段時日。

    不用掩飾性別,不用擔心別人怎麼看她,來往的都是知己也不會用怪咖的眼神看她,而她也沒有缺手缺腳什麼都自己來,再不會因爲上個廁所都被人伺候的誠惶誠恐,一切都是這麼心安理得。

    萬金難買她心安啊。

    “你要是病重到門都沒辦發出,以太子的賢德,當然不會強徵你。可如果你明明在京中卻沒有應太子詔,此事就不可能善了。”

    他說出自己最擔心的事情。

    “如果徹查下去,很可能一直往下查,查出祝小郎病遁的真相,甚至會查出你是個女人。”

    “那怎麼辦”

    祝英臺蹙眉思考:“我現在去應詔我一現世,我家就會找上來,還會驚動我家背後那靠山,萬一節外生枝怎麼辦”

    “所以,我們得先下手爲強。”

    馬文才說出在路上已經想好的對策。

    “我們去找傅歧的父親傅公求見太子,告之你爲什麼要病遁。向他坦白你之所以要託病不出,不是對此有所不滿不願出仕,而是爲了掩護病重的傅異去求醫。”

    他接着說:

    “太子和傅家關係交好,聽傅歧說太子還造訪過他家,而傅異有意促成兩國重新遣使的事情必定不會瞞着太子,傅異爲國深受大難,你和傅歧是同窗,爲了好友的兄長放棄個人的前程,這是一件大義之事。”

    “我也見過太子,他是一個不會讓人爲難的寬厚之人,若知道了其中的原委,必定不會怪你,還會替你隱瞞,不讓別人再繼續追查你。”

    馬文才也不想讓祝英臺這麼快出現在人前,可無奈計劃比不上變化。

    “唯有如此,祝小郎的身份纔是安全的。”

    氣氛一時有些沉默。

    他們兩人都知道,雖然這樣“祝小郎”的身份安全了,可祝英臺卻再也沒辦法回覆到現在散漫的生活了。

    祝小郎過了明路

    世上便再無祝英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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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現在碼字貼上。幾個小時後再刷,後面會有我重貼的章節

    蕭衍對於自己的孩子們是非常用心的,並不似其他帝王一樣提防和威嚴,所有他的孩子大多成才,但成纔不代表心性就足夠成熟。

    正因爲蕭衍對於孩子們太過愛護,致使教導他們的人也束手束腳,人生中的“嚴師”更是沒有出現過,太子還好,他是國之儲君,從小便有無數人糾正言行,但其他的皇子幾乎是被溺愛的長大,行事就有些肆無忌憚。

    不僅僅是皇帝的孩子們,如今的宗親因爲皇帝的縱容,也大有朝這個方向發展的趨勢,人人都看到了其中的隱患,然而皇帝太護短,勸諫了也是沒趣,久而久之,便不再有人提這個話題。

    上輩子馬文才在國子學讀書時,就有人曾提點過他這一點,但他那時候人微言輕,根本連這種擔心都不必有,誰能知道會遇見這種時刻

    那些甲士都是蕭綱的近身侍衛,從小習得一身好武藝,三四個人壓過來,將馬文才的退路堵得嚴嚴實實。

    馬文才本還想嘗試着靠自己的力量突破出去,剛剛撞到一個甲士身上就放棄了嘗試,對方巋然不動,自己倒退三步,哪怕從力量上他也不佔優勢。

    他這一撞也嚇了蕭綱一跳。

    在他的心中,這種特意去五館找門路的投機分子,遇見這種事就算不苦苦哀求跪地求饒,最多也就是叫罵幾聲,卻沒想到他徑直撞向一個甲士,伸手就是一個肘擊。

    “攔住他,別讓他跑了,也別讓他傷了”

    蕭綱本想在詩會上出彩,被馬文才給攪黃了自是一肚子火,想要給他個教訓,可也不想出事。

    蕭綱一句“別給他傷了”,立刻讓馬文才明白過來他就是個色厲內荏的大齡熊孩子,重新又掙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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