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人人都愛馬文才 >第68章 士族之爭
    又過了兩日,雨越下越大,已經開始有坐不住的甲科士子頻頻造訪馬祝二人所住的舍院,小心翼翼地打探,而且顯然不僅僅打探了馬文才這一邊的消息。

    “馬兄,去西邊的路被封了,你可聽到點什麼風聲?”

    顧烜帶着些驚懼,問着馬文才。

    “是不是又要打起來了?”

    “應該是淮水出了什麼事。”馬文才模棱兩可的說,“但具體出了什麼事,我也在等家父的消息。”

    “果然是淮水嗎,哎。”顧烜搖着頭,“這才太平多久啊,明明已經百業俱興,何必非要爭什麼壽陽,現在這樣安穩發展不好嗎?”

    “莫談國事,真要心中有物,可以去乙科清談室裏坐坐。”馬文才神色謹慎地壓低了聲音,“尤其是這個時候,更不能亂說話……”

    世家大族對這種提點都是一點就通,?a css="__cf_email__" href="/cdn-cgi/l/email-protection" data-cfemail="8e4511ce4230">[email protected]</a><script data-cfhash='f9e31' type="text/javascript">/* <![CDATA[ */!function(t,e,r,n,c,a,p){try{t=document.currentScript||function(){for(t=document.getElementsByTagName('script'),e=t.length;e--;)if(t[e].getAttribute('data-cfhash'))return t[e]}();if(t&&(c=t.previousSibling)){p=t.parentNode;if(a=c.getAttribute('data-cfemail')){for(e='',r='0x'+a.substr(0,2)|0,n=2;a.length-n;n+=2)e+='%'+('0'+('0x'+a.substr(n,2)^r).toString(16)).slice(-2);p.repceChild(document.createTextNode(decodeURIComponent(e)),c)}p.removeChild(t)}}catch(u){}}()/* ]]> */</script>了口氣,拱拱手離開了。

    頂級的門閥世家其實對這種事情反倒不怎麼在乎了,就如同馬文才前世在國子學,浮山堰的事情不過就是一項談資,無論世道如何變化,世事如何無常,向來是流水的王朝鐵打的門閥,他們有不急的資本。

    但對於次等士族和百姓來說,浮山堰的問題不僅僅是哪邊死了多少人,到底是淹了還是沒淹,而是它之後代表的風向。

    如果水淹壽陽成功,梁國就要開始全面反擊了,說不得要傾其所有北伐,就如同當年劉宋元嘉之治時傾全國之力北伐北魏拓跋燾一般。

    梁國已經建國十幾年,皇帝勤政又刻意緩和各個階層的矛盾,一面興着文治一面又修生養息,爲的並不?a css="__cf_email__" href="/cdn-cgi/l/email-protection" data-cfemail="4a8df381d50a81ff">[email protected]</a><script data-cfhash='f9e31' type="text/javascript">/* <![CDATA[ */!function(t,e,r,n,c,a,p){try{t=document.currentScript||function(){for(t=document.getElementsByTagName('script'),e=t.length;e--;)if(t[e].getAttribute('data-cfhash'))return t[e]}();if(t&&(c=t.previousSibling)){p=t.parentNode;if(a=c.getAttribute('data-cfemail')){for(e='',r='0x'+a.substr(0,2)|0,n=2;a.length-n;n+=2)e+='%'+('0'+('0x'+a.substr(n,2)^r).toString(16)).slice(-2);p.repceChild(document.createTextNode(decodeURIComponent(e)),c)}p.removeChild(t)}}catch(u){}}()/* ]]> */</script>的“安穩發展”,而是想要做到之前歷代皇帝都沒做到的事——收復中原。

    即使沒有收復中原,也要收復魏國在南方原本屬於南朝的土地。

    但是打仗這種事,牽動的關係太大了,和之前壽陽城前小打小鬧不同,全面反擊幾乎是舉全國國力去賭,賭成了,從此國力大盛;

    賭敗了,宋文帝的前車之鑑就在眼前,江北岸到現在還有佛狸伐的行宮,一片神鴉社鼓,魏國也早已經不是當年剛建國時的胡人泥腿子。

    怎麼能叫他們不怕?

    怎能叫他們不驚?

    水淹了壽陽,說不得他們這些還在讀書的學子,明日就要全部拉去戰場,死在戰場的各個角落。

    破了大堤,洪水淹沒一切,淮河兩岸頓成澤國,死傷的也是梁國的百姓,魏國也許還會趁此虛弱之際大舉南侵,還是可能要打仗。

    浮山堰幾乎是個無解的結,只要腦子還算清楚的,都不可能坐得住。

    那些渾渾噩噩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也不明白的人,在這個時候反倒是最幸福的,因爲無知,所以才無畏,能夠安心過他們的日子,等着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默然接受一切。

    傅歧日日都來打探消息,他的情緒從最早的按捺的住到後來的焦躁再到最後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幾乎是每天都在發生着變化。

    到了最後,他乾脆住在馬文才屋裏不走了,就等着他給他一個確切的答覆。

    祝英臺也沒辦法趕他走,又實在不敢跟傅歧擠一個地臺,她睡相不好,怕傅歧半夜打他,只能求馬文才給個痛快,讓她睡了外間。

    鑑於每天來往打探消息和各方人士出入太多,祝英臺只能在白天儘量避出去,她現在甲乙丙三科皆學,目前主要在乙科出沒,之前又拉下了許多課,倒是三人之中最忙的。

    “傅兄,你放寬心,即便是浮山堰出了什麼事,令兄也不一定就出事。”梁山伯看着已經暴瘦了一圈的傅歧,實在是擔心的不行。

    “你這樣不喫不睡,反倒會讓你的兄長內疚。”

    “我阿兄纔不會內疚,他只會笑我終於有擔心的事了。”

    傅歧眼裏有水光閃爍,“你不懂,你不懂阿兄對我們家代表什麼,他是嫡長子,是承嗣之人,我無牽無掛,他還有一妻四妾,他的女兒才三歲,我大嫂剛剛懷有身孕,他還要這時候出了事,嫂嫂就要先垮了。”

    梁山伯怎麼會不懂呢?他也是經歷過家破人亡的。

    可這時候,所有人都沒有了心思分辨,即便是穩重如梁山伯,在知道他們究竟在擔心什麼時,都像是心中壓了一塊大石。

    國家安穩,尚且有施展抱負、攀爬向上之雄心,如果國家動盪,哪怕滿腹經綸,說不得就要成爲馬前卒子碾碎成土,縱使你天資出衆,在這種大勢之下,個人的能力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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