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人人都愛馬文才 >第89章 謹言慎行
    那她吭哧吭哧和梁山伯他們累的跟狗一樣到底是爲什麼?

    “你要走水路怎麼不早說!”

    祝英臺氣的柳眉倒豎。

    “我看動了這麼多車馬,還以爲要長走陸路,麻煩了那麼多人包車輪,我一個人辛苦就算了,還讓……讓他們都辛苦……”

    “我知道你肯定會生氣,所以纔跟來。”

    馬文才微微彎腰,低聲在她耳邊說道:“昨夜進了賊,還不知道會不會一路跟着等着好暗中下手,先生爲了安全考慮,昨夜便做了安排,讓我們兵分兩路,人和細軟及貴重之物走船運,輜重走陸路,在義興郡匯合。”

    “什麼賊這麼心黑一路跟着?我們又不是什麼豪富巨奢。”

    聽說也許有賊沿路跟着時不時翻牆行竊,祝英臺也有些緊張。

    “總有人爲財鋌而走險,小心爲上。”

    馬文才肅容道。

    聽到馬文才說的這麼嚴重,又是那位沉穩大叔提出的建議,一向尊重長輩的祝英臺只能看着開闊的渡口,認命地嘆了口氣。

    “罷了罷了,反正還有人走陸路,雖然不知道我那車便宜了誰,但至少到了義興還能坐。”

    馬文才見祝英臺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心中也是一鬆。

    “你能想明白就再好不過了,這種事情在路上也許發生的會很多,畢竟我們出門在外,有時會錯過宿頭,有時會遭遇意外,並不是總能順遂人意,今日走水路,明日也許就走陸路,甚至有可能風餐露宿,所以我當初才告訴你,跟着我去淮河南岸,並沒有那麼容易。”

    祝英臺看着一臉感慨的馬文才,錯愕地問:“聽你的口氣,你難道經常在外走動嗎?還有這柳浦埭和西陵牛埭,你也如數家珍,難道你也來過?”

    看着驚訝的祝英臺,馬文才傲然一笑,在水面吹來的清風中負手而立。

    “我年少時便將《五經》倒背如流,十二歲後由家人陪同遊學各地,三吳之地的有名的縣府,我皆去過。”

    三吳是吳興、吳郡和會稽,即便是擱在未來交通方便,這樣大年紀的孩子走遍了蘇州、杭州和常州周圍大部分地方已經讓人喫驚,更別說古代交通不便,從十二歲開始遊歷,至今纔過去四年,已經走了這麼多地方……

    “那上虞和山陰?”

    祝英臺試探着問。

    他不會聽說過祝家莊裏只有一個嫡子吧?

    應該不會,祝家莊不在任何縣城附近,又很少對外往來,聽他的口氣,都只在郡府縣城裏晃悠,沒事去什麼鄉豪的地盤啊……

    “自然也去過。上虞城有一座曹娥埭,我的船還曾在那差點遇險。”

    馬文才笑笑。

    心結哪裏有那麼好結的,最初的時候,他甚至有殺了祝英臺和梁山伯的想法,可最終還是作罷。

    他原想饒過別人就是饒過自己,可怎麼也繞不過心裏那道結。

    他們三人之間會變成今天這幅樣子,任他兩世爲人也想不到。

    馬文才心中複雜,拍了拍祝英臺的肩膀。

    “好了,閒話休提,水邊風大,我們還是回亭舍裏吧。”

    “在這裏吹吹風不是很好嗎?路上憋悶死了。”

    亭舍裏的亭吏雖然殷勤,可人也多,大概都是在這裏等候上船的,孩童啼哭聲婦人斥責聲各種吵鬧,她倒有些不想回去了。

    “子云先生找了一艘吳興來的運糧官船,那官船正要回返,我們可以順路先去吳興,再轉往義興。車上東西太多,找擔伕力士送上船還要些時候,說不得中午的午飯都要在這裏耽擱了,你能在這裏站多久?何況這裏也人來人往,並不安全。”

    馬文才習慣性皺眉,耐着性子勸說。

    “那好吧……”

    她一看到他皺眉就有點心驚肉跳,乖乖地跟在馬文才後面回了亭舍。

    正如馬文才所說,他們人多事雜,行禮又多,即便沉重的物品栽在車上帶走,其他鋪蓋細軟等物要上船的也夠收拾的,馬文才四個隨扈忙到都看不到影子,祝英臺身邊伺候的半夏也去盯着擡東西上船了,子云先生雖然坐在亭內休息,可依舊有人進進出出請他拿主意。

    算了算,倒只有寒門出身只有一箱一籠的梁山伯和身無長物的傅歧最是輕鬆,傅歧在一旁逗狗,梁山伯則是在一旁看着書。

    見祝英臺進來,傅歧將大黑帶的更遠了點,梁山伯放下手中的書卷,向馬、祝二人頷了頷首。

    看到梁山伯後,祝英臺幾乎有些不敢直視他。

    說起來包車輪那麼辛苦,倒是梁山伯費的功夫最多,除了一開始抹泥和後來她扎的那第一下,後面都是梁山伯做的。如今要走水路了,倒有些像是她刻意折騰梁山伯似的。

    梁山伯似乎也能懂祝英臺在想些什麼,只是笑了笑,繼續低下頭看自己的書。

    一行人在亭舍裏等上船的事安排好,因爲是高門,又給了足夠的錢打點,單獨佔了一處極大地方的長廊。

    身爲貴族就是有這點好處,大部分時候不用自己動手,加上那艘官船又是吳興來的運糧船,馬文才拿着他父親的名帖,船上的官員和小吏們立刻安排的妥妥當當,恨不得連馬車都拆卸了一起裝上船去。

    祝英臺坐在一處能曬到太陽的廊下,看着亭外的亭吏們來來往往接待來客,無論是走路的遊商還是乘車的官員,都有人招呼絕不怠慢,只不過安排進去的地方不太一樣,忍不住感慨:

    “我從上虞去學館時也趕了不少路,可沒見過哪個亭舍這麼周到的。是這裏的人特別熱情,還是因爲這裏客流量大,怕怠慢了誰去?”

    “這是熱情?士人和庶人一視同仁,難道不是沒規矩嗎?”

    徐之敬嗤笑。

    “徐之敬,你一天到晚把士人庶人掛嘴邊,我看你是瘋魔了!”

    祝英臺聽夠了他這一套,忍不住頂了一句。

    “原就是如此,這些亭吏不過是些吏門出身的小吏,不把人伺候好了,隨便一個士人就能讓他丟了營生,你看他熱情,不過就是餬口而已。也只有你這樣的覺得人家伺候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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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徐之敬一直覺得祝英臺是士族裏的“敗類”,連個表情都欠奉。

    “你……”

    “好了好了,莫吵。”

    馬文才喜靜,被兩人的爭執引得頭痛,指了指外面的牌子說道:“這裏會與別處不同,不是因爲亭吏特別熱情,而是因爲這裏是褚公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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