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人人都愛馬文才 >第195章 雌伏人下
    這般愉快又夾雜着驚喜的情緒連旁觀着的馬文才也被感染,他第一次在夢中感受到幸福和喜悅,而不是什麼羞辱和痛苦不甘。

    這樣的驚喜交織,他已經有多久沒有感覺到了?

    馬文才感覺到自己的心猶如擂鼓一般砰砰砰跳着,料想到樹上尚未弱冠的自己也是同樣心如擂鼓。

    他看着那女郎越走越近,直近到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樹上“登徒子”的相貌時,她擡起了頭。

    不是冷若冰霜的臉,而更像是今日熱情迎接自己的那張生動臉龐。

    他看着還算溫和的祝英臺仰起臉,表情複雜地對着樹上的少年微微頷首,輕啓朱脣:

    “對不起。”

    對不起?!

    馬文才聽見她如此說道,腦中一片空白。

    對不起什麼?

    她爲什麼道歉?

    樹上的少年滿是疑竇,腦中也是一片空白。

    一瞬間,入睡前祝英臺的聲音和這梅林祝英臺的聲音漸漸重疊,震驚地他無法好好的去思考這代表什麼。

    天地似乎都在旋轉,一切光影光怪陸離的抽離又接近,馬文才心煩氣躁之下,根本不能好好再“旁觀”下去。

    當空白的思緒漸漸回覆清醒,面前哪裏還有什麼白裘麗人、牛車侍女?

    只有躺在樹下扶着肩膀傻笑的自己而已。

    馬文才感覺到自己和“他”一起躺在樹下,雖然胸中的不甘和戾氣並未減弱,可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被撼動着。

    他感覺到接觸着大地的右腿傳來冰冷的刺骨,梅瓣下冰冷的雪水溶化後浸透了他的衣衫、皮膚,可心底卻還有一點點餘溫未曾熄滅。

    右腿的溼潤冰冷卻越發讓他感覺到夢境的真實,讓他思考着……

    等等!

    溼潤冰冷?

    馬文才的眼皮微微跳動了一下。

    這陰溼這麼真實……

    向來淺眠的馬文才身子一震,猛然從舊夢中驚醒,睜開眼睛大口喘着粗氣。

    地臺前便是一扇窗,糊着輕薄的絲紙。

    窗外圓月當空,雖然室內依舊黑暗,但對於馬文才來說,這一點月光已經足以讓他看到許多東西。

    比如睡得四仰八叉連腿腳都從被子裏伸出來的祝英臺。

    以及被那突兀伸出來的腳踢翻了,全部澆在他被子上的那碗水。

    現在是初秋時節,又在山間,馬文才體寒原本就有些怕冷,夜間所蓋的是一牀絲絮做裏的絲被,這絲絮吸水,一碗水全部浸透被子,貼在馬文才的大腿上,所以夢裏那冰冷刺骨的觸感才如此真實。

    看着已經完全睡橫過來,枕頭變成抱在腰側、被子全部被夾在兩條大/腿/間的祝英臺,馬文才感覺到自己額頭的青筋現在一定是在跳動不已。

    否則爲何他感覺腦門都要炸開了?

    他舅舅家那今年才五歲的外甥都不會睡成這個樣子!

    剎那間,夢中的冷若冰霜,凜然不可侵犯……

    還有那嫺雅的神態,安靜無躁的氣質……

    都“啪”地一下破滅了。

    馬文才臉色鐵青的踢開絲被,強忍住倒提着祝英臺的腳把她丟回自己那邊的衝動,連看都不想再看那腿夾被子的可怕畫面一眼,徑直走到五斗櫥前,拿出了一條幹淨的中褲。

    他深吸了口氣,緊緊攥着那條褲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間房間。

    覆水難收,他有十足把握讓梁祝一開始就不去打翻那水。

    可此刻的馬文才,心底卻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這祝英臺……

    似是個慣於潑(冷)水的。

    雖然祝英臺不太能理解這時代士庶天別的階級狀態,但還是明白一個普通出身的**/絲/男想要完成逆襲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包裝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他擡起頭,看着馬文才一臉成熟穩重的“大人”表情,莫名地就想逗一逗他。

    傅異:(暗笑)我纔不是因爲他比我弟弟成熟才逗他呢,不是!

    花將軍:(摸頭)那啥,我不雌伏的話,難道還雄伏?

    被壓過的馬文才:(臉紅)你好不要臉!

    花將軍:(歪頭)我說啥了?

    祝英臺:嚶嚶嚶……你們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嚶嚶嚶……(咬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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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   此爲防盜章,若你出現混亂章節,。

    拜重返人世後常常做噩夢所賜,馬文才有一種很玄妙的體驗——每次他做夢的時候,都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然而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也並不能改變什麼,夢見自己過去的他雖然像是個旁觀者,可每一次,他還是沉溺在自己過去的不甘和痛苦之中無可自拔,清醒而又高高在上的靈魂非但不會減輕夢中的痛苦,反倒像是有雙倍的情緒壓抑在他的身上,使得他久久不能宣泄。

    但這一次的夢,既不是祝英臺如何與梁山伯死而同穴,也不是母親哭瞎了眼,父親憂白了頭。

    更不是那些卑微的庶民如何毀他、辱他……

    只是一片寬闊的梅林而已。

    馬文才看着夢中可笑的自己帶着一種“做賊心虛”的緊張,偷偷的爬上了一棵高大的老梅樹,將自己的身影藏匿在花香襲人的梅朵之間,似乎是在等候着什麼。

    只是一個恍恍惚惚的畫面,立刻讓馬文才想起這是何時,心中瘋狂地吼叫了起來。

    “走啊!不要做這種自取其辱之事!像是個傻子一樣被人嫌棄!現在走還來得及,快走!”

    心中的怒吼無濟於事,和無數次午夜夢迴一樣,馬文才看見那個即緊張又期待的少年緊緊抱着梅樹的樹幹,伸長着頸項往遠處眺望。

    馬文才的心中涌上一股濃濃的悲哀。

    他知道這是哪裏,這是祝英臺姑母在上虞的別院,她遠嫁吳郡,祝家莊將這座梅園作爲她的陪嫁之一,但她婚後總共也沒有回過幾次上虞,這座上虞的梅園別院她一直是交給祝英臺在打理。

    每年冬天梅花盛開之時,她總要帶着祝家莊的人來這裏採摘梅花,要麼醃漬成糕點,要麼釀成梅酒,給她嫁到吳郡的姑母送去。

    這時兩家剛剛過了“問名”的階段,馬家也只有自己的母親見過祝英臺的相貌,祝父隱隱約約透露出女兒臘月十三要去梅園採梅,其實也是給他一個方便,讓這個年輕人去見見未婚妻子的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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