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壓力，滾滾而來，讓他全身都不受控制。
被人控制的感覺，非常不爽。
但是，他卻沒有任何辦法。
只是，忽然間，寧凡清晰感覺到，原本懸浮在意識海內的那顆血色石頭。
嗖的一下，動盪開來。
一層血色氣息，悄無聲息，進入意識海內。
接着，全身壓力，好像全部消失不見了。
這一切，讓寧凡詫異不已。
“劍塵宗主，可是劍神乃至破虛存在，這血色石頭，居然能化解他的劍氣壓力，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寧凡一直都知道，懸浮在自己身體內的這顆血色石頭，來歷神祕莫測，威力非凡。
但，卻從沒想到，居然能在破虛高手之下，還能幫他覆滅壓力，這一切，太過匪夷所思。
而此時，在劍塵的意識海內。
他看到的不是血色汪洋的意識海。
而是一片散發淡金色光華的意識海。
在寧凡意識海內，金色的波紋，盪漾開來。
在他丹田內，有一顆金色圓丹，懸浮在裏面。
這是劍丹。
劍丹周圍，嗤嗤啦啦，傳來一絲絲的劍氣波動。
靈魂意識海內，也有一顆圓丹。
這顆乃是靈魂圓丹。
平日裏，被修行者成爲魂丹。
是全身靈魂修爲凝練成的。
“沒什麼異常，一切都很平靜。”
劍塵最終什麼都沒發現。
只是發現寧凡的意識海，比一般修士稍微大一點，靈魂氣息，稍微濃郁一點，其餘並沒有太多發現。
寧凡被一股力道，輕柔包裹，落在地上。
他靜靜看着劍塵。
拱手錶示禮貌。
“宗主，如何？”
吳青峯，宇文軍等人，立刻上前，雙目看向劍塵，想要問個究竟。
“他不是魔族，身體內沒有一絲一毫魔氣。”
劍塵微微搖頭。
“這……這怎麼可能？”
吳青峯立刻神色一震，不敢相信。
劍塵眉頭一挑，“怎麼？你懷疑本宗主的話？”
吳青峯嚇得雙腿立刻跪倒在地上。
“不敢，弟子怎敢質疑宗主？”
宇文軍看在眼裏，也連忙跪下。
“請宗主饒恕青峯頂撞之罪。”
劍塵擺手，“罷了，起來吧。”
接着，劍塵走向酒劍仙。
“你我當初，也算是感情不錯，打小起，我們就一直修煉過，沒曾想，今日卻落到這個下場，實在是天意弄人。”
劍塵嘆息一聲。
酒劍仙呵呵笑了笑。
他示意劍塵止步。
“我今日，未能戰敗你，是我技不如人，劍塵，你就不要羞辱我了。”
“我知道，你修爲強悍，天資不弱於我，甚至更強，所以我等不及了，這才入魔。”
“只是沒想到，你的修爲，對劍道的領悟，居然到了這麼高深一步，以劍氣熔鑄分身，把一百零八道分身，散落大陸劍宗分佈之內，吸收天地元氣。”
“每一個分身，都相當於本體，這一百零八分身一旦凝聚起來，實力恐怖至極。”
“這一點，是我失算了，哈哈，罷了，罷了。”
酒劍仙忽然間，苦澀大笑。
只是這笑聲中，難免夾雜一絲不甘還有遺憾。
“我已是將死之人，在將死之時，我有個請求。”
酒劍仙雙目認真看向劍塵。
劍塵點頭，“你說。”
“我徒兒，爲人忠厚，可，命運坎坷，性格剛強，時常得罪於人，我只希望，我死之後，你能厚待他，不要讓小人謀害他就行了。”
酒劍仙強力站起來，對劍塵微微躬身。
他態度真誠。
“師傅。”
寧凡神色爲之一振。
師傅酒劍仙一直卓爾不羣，孤傲不已，可，如今爲了他，居然懇求劍塵。
這份大恩，永世難忘，不僅是讓他熱淚盈眶。
“宗主，不能答應他。”
“這酒劍仙，已經入魔了，寧凡是他的徒弟，誰知道，寧凡會不會受他影響？”
“若是以後寧凡入魔，我們豈不是危險？我劍宗名譽，將會受損啊。”
吳青峯等人一聽酒劍仙這話，臉色立刻一變。
他們可不想劍塵寬宥寧凡。
如果劍塵答應保寧凡在劍宗內安然無恙，那他們可就難以下手了。
吳青峯和宇文軍兩人，自然最不想看到這種事情發生。
“是啊，宗主，千萬不能答應他。”
“酒劍仙已經入魔，他是魔族，我們不能受他影響，他已經不是劍宗門徒了。”
劍塵聽着周圍人的聲音，眼神露出一抹難以抉擇。
只是，酒劍仙的眼睛一直盯着他。
一動不動。
“師傅！”
寧凡忽然慟哭，他拉住酒劍仙手臂。
想要酒劍仙說話，再跟他說句話。
然而，酒劍仙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已經沒了聲息。
他的腦袋裏，一道靈魂氣息，飛射出去，遁入天地之間消失不見。
看來，是朝地獄道而去。
人一旦死去，靈魂就會入地獄三鬼六道中，從此成爲輪迴地獄之人。
“師傅。”
寧凡再喊。
可，酒劍仙沒有迴應。
“你，不能哭。”
“生當爲人傑，死亦爲鬼雄。”
寧凡極度忍耐眼淚，熱淚盈眶，他攥緊拳頭。
“我不能哭，我不能哭。”
“我是男子漢，我是師傅的徒弟。”
“師傅啊，師傅。”
“徒兒絕對沒哭。”
寧凡忍耐，忍耐，再忍耐。
手掌心被指甲嵌入，鮮血流淌，他渾然不知。
劍塵身體微微顫抖一下。
他眼睛凝視着酒劍仙。
最終，所有一切，都化爲一抹哀怨。
他走到酒劍仙身邊，手掌伸出，對着酒劍仙眼睛上，稍微摸了下。
酒劍仙睜開的眼睛，閉上了。
劍塵看着周圍一干長老弟子。
“從今以後，我希望你們放棄糾葛，在劍宗內，無論是誰，都不能對寧凡動手，違者，我親自處理。”
劍塵說着，就拍了寧凡一下。
“給你師傅下葬吧。”
……
劍塵轉身，朝宗主峯大殿而去。
只是，他背影看起來頗爲蕭索。
在旁人不知道處，他眼角一滴淚水，豁然落下。
他與酒劍仙，感情並不單薄。
少年時，兩人曾經在劍宗內，一時瑜亮，天資，修爲，不相上下。
是被劍宗譽爲百年來，最可能成爲破虛強者的存在。
可，天意弄人，他成功了，酒劍仙卻因爲其他事情，修爲無法前進。
如果不是這樣，他又何嘗會走到今日這等地步？
“無名師尊，你是不是錯了？”
劍塵忽然，擡起頭，看向九天。
九天晴空萬里，卻無人迴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