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仕者生存 >第五十章 有人使壞呀
    第二天早,李曉禾起牀後,洗漱完畢,走到外屋,準備去喫早飯。 .

    打開門鍤銷,抓起屋門把手,李曉禾猛的一拉。

    “媽呀”一聲響起,一個重物猛向屋內倒來。

    來不及細想,李曉禾用手一拖,重物纔沒有倒地。說是重物,主要是因爲傾倒的速度非常快,但其實卻是一個女人。

    見女人已經站住,李曉禾趕忙收回雙手,沉聲道:“你幹什麼?”

    女人可能有些蒙,怔了怔,才呼道:“鄉長,救命。”

    “怎麼回事?”李曉禾急問。

    “求你放了我家老於,我們都指着他過呢。要是一直關着他,我們可怎麼活?”女人語帶悲聲。

    什麼亂七八遭的?儘管心依然不解,但李曉禾知道並非人命關天,便放下心來,返身坐回到座位,才說:“什麼‘老於’,什麼還我關着他,這都哪跟哪啊?說明白點。”

    女人疾步跟到桌前,急切的說:“鄉長,我是於家營村的,我叫辛樹梅,我家那口子叫於寶。夜兒黑夜他在於大有家玩,讓警察抓走了,等我知道的時候,人早都沒了影。我一打聽,說警察都是鄉長帶去的,得你放話纔行,我這連夜趕來了。又怕打擾你休息,一直在門口等着,靠着門扇還睡着了。鄉長,求求你,放了他吧,以後我保證看着他,不讓他去玩。”

    聽明白了,但李曉禾卻有些不明白,便道:“這麼說,你家於寶昨天晚參與賭博,讓警察帶走了。哪抓的人你找哪呀,找我也不解決問題,你說的我‘放話纔行’,更荒唐了。我是雙勝鄉鄉長,只負責鄉政府工作,鄉派出所的人只是和鄉里互相配合,也根本不歸我管,更別說縣裏警察了。你這都是聽誰說的,純屬瞎說糊弄你。”

    “啊?他們都這麼說。我又問村主任,是他親口告訴我,他說是你帶着警察去的。”辛樹梅顯得很疑惑。

    “根本沒有的事,純屬瞎胡扯。”李曉禾停了一下,忽又換了話題,“我問你,最近村裏賭博是不是特別厲害,有縣城的,還有外地的,賭注也非常大?”

    “沒,沒有。”辛樹梅急着搖頭,“農村人玩小牌、押小寶是常有的事,估計全國都那樣。受了多半季子累,冬天沒什麼活,人們也是玩個小麻將,打個小撲克什麼的,一把也是過個塊二八毛的。像我們女人玩,多半天輸贏是一、二十塊錢,要是輸個三十,覺得可輸的厲害了。男人玩的稍微大一點,一場下來輸贏也是六、七十,有一百擋住了。

    平時玩的人都是本村的,過年的時候,外出打工的又回來一些,外地來人很少,除非是誰們家臨時來了一兩個客人。是夜兒黑夜有外邊人,聽說玩的大點,是押寶。我們家老於平時出去玩,也裝個五十塊錢,夜兒個我以爲還是那樣,到點睡了,也沒等他。

    睡了一覺醒來,見他還沒回家,我準備去找他。在我穿外套的時候,才發現壓在縫紉機佈下邊的八百塊錢不見了,哪找也找不見。我一下急了,那可是他一冬天編筐賣的錢,我還準備過年置辦新衣裳、買年貨用呢。我一想肯定是老於拿走了,趕忙出去找他,想着跟他要回來。剛走到半道,碰見孩子小姑,說是他哥讓警察抓走了。

    等我趕到於大有家的時候,警察和耍錢的人早都走了,院裏院外站了好多人,屋裏炕地亂哄哄的,好多老孃們在哭,都是男人耍錢讓警察抓走了。人們都說,是鄉長帶警察去抓的人,我先還不信,等一問村長,他也這麼說,還說讓我來求鄉長。我這才摸着黑,騎着車子,跟頭趔趄的來了這。鄉長,於寶是第一次拿那麼多錢,村裏也是第一次玩這麼大,你……”

    李曉禾擺手打斷對方:“聽你的意思,這是第一次玩大的?怎麼有人說,於家營賭博成風,男女都參與?還說,好多人輸的血盡毛幹、傾家蕩產,甚至要拿老婆、閨女抵債,還連老孃買棺材錢都輸了。”

    “放屁、胡說,他媽是哪個缺德玩意這麼說的?”辛樹梅大聲罵了起來:“除了夜兒個,從來沒玩過這麼大的。一場輸贏十頭八塊,幾十塊錢,還能輸得拿老婆孩子頂帳?還能連老孃買棺材錢也輸了?誰胡說讓他孩子沒屁*眼,我看是放屁的人把他娘棺材錢鬧沒了。”

    李曉禾冷着臉說:“要是沒有,直接說行了,也不用這麼罵街吧?”

    “鄉長,我不是罵你,我是罵那些造謠的人,這人也太損了。”辛樹梅解釋着,“村裏這麼大,村東頭放個屁,西邊都能聞到。要是村裏真有這樣的事,我能沒聽說?要是真有這事的話,早有老孃們跳着吊、抹脖子、喝藥,早鬧翻天了。村幹部能不知道,能不向鄉里彙報?沒準都捅到縣裏去了。有村幹部向你彙報過?”

    這個辛樹梅雖然說話較糙,但理還是這麼個理。其實自昨晚到賭博現場,看到現場情形時,李曉禾已經對報警女人的說辭產生置疑,後來的一些事項更令他懷疑。他現在之所以問對方這些,只是想進一步驗證一下。看來那個報警女人果然說了慌,回撥那個手機號碼提示爲“空號”,也不足爲了。

    見鄉長不說話,辛樹梅忙又祈求道:“鄉長,看在鄉里鄉親的份,看在我路摔了好幾個大跟頭,把手都摔破的份,把於寶放了吧。你是公家人,也不在乎那幾個錢,可那八百塊錢是我們全家過年的花銷,你也還給我們吧,我們全家老小一定念鄉長的好。”

    “辛樹梅,再跟你說一遍,我是去過現場,也準備教訓一下那些耍錢鬼。可是後來那些警察並不是我帶的,而且他們一去,我和派出所趙所長回來了。”李曉禾耐心的說,“究竟誰被帶走,帶到哪去了,我真不知道。當然了,我可以讓趙所長了解一下,看看是什麼情況。”

    “鄉長,你行行好,給說句話。要是實在不行,那八百錢要一半,剩下的一半……鄉長,這總行了吧,求求你。”哭泣着,女人雙膝下曲,要跪下。

    “你幹什麼?好好給我站着。你要是這樣的話,我也不讓趙所長給打聽了,愛找誰找誰去。”李曉禾一瞪眼,“跟你說過多少遍了,那是縣裏警察,跟我沒半點關係,你咋不信呢?”

    被對方這麼一吼,辛樹梅果然收住了下蹲的雙膝,但還是哭泣着:“鄉長,求求你了,你行行好吧。”

    “唉。”李曉禾嘆了口氣,拿起桌固定電話,撥了出去。

    很快,電話裏傳出聲音:“鄉長,你找我?”

    “來我辦公室一趟。”李曉禾說完,掛斷了電話。

    “鄉長,你行行好吧。”辛樹梅繼續嘟囔着。

    李曉禾黑着臉,沒再理會這個死鑽牛角尖的女人。

    不多時,趙銀河到了,瞅了眼辛樹梅,來在辦公桌前。

    不等趙銀河詢問,李曉禾一指女人:“趙所長,她是於家營的辛樹梅,說是他男人於寶昨晚讓抓賭帶走了。也不知從哪傳出的消息,非說是我帶警察去抓的,還說只要我放話,能把人放了。讓他跟你去,你好好跟他解釋解釋,一會兒班再向縣局打聽一下情況。該教訓也教訓了,懲戒目的已經達到,他們也該放人了吧?”

    “好的。你跟我來。”趙銀河衝着女人示意了一下。

    轉頭看着鄉長,辛樹梅疑問着:“我跟他去,他能把於寶放了?”

    “這位是鄉派出所趙所長,昨天一開始,是趙所長跟我去的現場,後來又一塊回來的。昨晚後去的警察歸縣公安局管,他也歸縣局管,我讓他幫你問一問,講講情。”李曉禾耐着性子說,“這回你聽明白了嗎?”

    “明,明白了。”懵懂着點點頭,辛樹梅一步三回頭,跟着趙銀河,離開了鄉長辦公室。

    長噓了口氣,李曉禾眉頭皺了起來,心疑惑不已。

    想了一會兒,李曉禾按下固定電話免提鍵,撥出了幾個數字。

    很快,電話裏傳出“喂”的一聲:“鄉長,有事?”

    “於金貴,你怎麼回事?怎麼跟村民說是我抓的人,還說我放話能放人?”李曉禾劈頭蓋臉質問起來,“身爲村幹部,不能及時發現不安定因素,不能及時制止賭博活動,這已經是嚴重失職。可你偏偏還混淆視聽,大睜兩眼造謠,更是罪加一等。你什麼時候見我了?我什麼時候跟你說抓人了?你倒是說呀。”

    電話裏靜了一下,才傳來支吾的聲音:“鄉長,你聽我說。你是沒跟我說,我也不敢給鄉長造謠,可抓人警察是這麼說的呀。他們抓了人以後,專門找我到現場,把我狠狠教訓了一通。訓完以後,我求他們把人放了,可警察頭兒說‘放人?鄉長不放話,我們能放人?是他讓我們抓的。’說完這些話,二話不說,帶着人走了。”

    媽的,有人在使壞呀。暗罵過後,李曉禾放緩了語氣:“老於,你應該清楚吧?我一個鄉長能指揮得了縣公安局的人?”

    “好像是不能。”對方給出了回覆。

    “管好村裏。我讓派出所打探一下消息。”說完,李曉禾直接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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