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們兒，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雖然那天鬧得有點不愉快，但是，我對你印象不壞。要不是你手下留着情面，我肯定當場會露怯。”
“海龍兄，你太客氣了，次太匆忙，這回咱們算正式認識了，以後，若是有啥需要我方離原效勞的，吩咐一聲行。”方離原回道。
吳海龍怔怔地盯着方離原，幾次張口，卻又欲言又止。
半晌，才問道：“你好像不是晉省人吧？”
“不是，秦省的。”
“怎麼到晉省來做生意？家裏是幹這個的？”
“說來話長，也是同學朋友什麼的相互幫忙，一不小心幹了這行。家裏都是在單位班，沒有做生意的。”方離原答道。
“幹這行不容易，地面的關係必須搞明白。依我看，這個場子在龍城也是數一數二的，你在當地的關係應該說得過去。”
“不管以前是否說得過去，以後要多仰仗海龍兄了！”方離原笑着回道。
吳海龍一臉苦笑，“你不知道，老爺子不好說話，頑固得很，幸虧我媽還算開明，能幫幫我，要不得喝西北風去了。”
“真還忘了問了，海龍兄在哪行發財啊？”
“汽車，倒騰點進口車，別的忙幫不，買車儘管找我。”吳海龍答道。
“那可太好了，我還正打算買臺車呢，等回了燕京，我請海龍兄喫飯！”
“行，然後我領你選車。別的不敢說，車價絕對是燕京獨一份兒！”吳海龍拍着胸脯說道。
“那我先謝謝海龍兄了！”
“沒事。”吳海龍擺了擺手，“對了，哥們兒，我怎麼來你這兒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相識之感，小花都，你應該知道燕京的花都吧？”
“海龍兄果然好眼力，這裏是以燕京花都爲模版建造的，運營都是引進花都的經驗，是不是有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要是這麼說，你應該和曲雲山很熟吧！”
“熟，這裏沒少花費曲大哥的心血，剛開業那段時間，他一直在這兒盯着。”
“哦，原來是這樣。”吳海龍的眼光在方離原遊走了幾個來回，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哥們兒，在燕京咱沒得說，可是在晉省卻是兩眼一抹黑，老爺子又指望不，你人頭熟，債券事情你還得幫着哥哥出出主意。”
方離原暗自長吁了一口氣，最擔心的吳海龍是否信任自己的問題，看來已經解決了。
“嗯......”方離原故作沉吟，有頃才說道：“我覺得海龍兄現在最好是息事寧人，不再聲張此事，一切等過了風頭再說。”
“可是......”吳海龍不無焦慮地說道：“算我不啃聲，警察還不是遲早要找我？”
“海龍兄買得不算多，警察肯定會先從金額大的往下捋，等過了風頭，會沒多少人關注這件事了，首長估計也早把它扔到一邊了，到時候再慢慢處理也不遲。”方離原還是要逼迫吳海龍自己主動說出實情。
吳海龍臉漲的通紅，猶如便祕一般痛苦。
“哥們兒，我其實買了一百份。”吳海龍伸出右手，攤開手掌，“總共是這個數。”
方離原故作驚詫地看着吳海龍，兩人都是半晌無言。
“這樣吧，海龍兄，你不要再向任何人打聽這件事，特別是公安局的人。我馬找關係側面摸摸情況，你等我消息。”
“暫時先不用，首長現在知道了，不僅給他出了難題，也會讓事情更難辦。要是相信我，等我摸清情況後，咱們再商議下一步怎麼辦。”
“要多久？”肥壯的吳海龍一臉的無助。
“明天我會和你聯繫。”
吳海龍雖然魯莽，但卻是個一點透的明白人。
送走了憂心忡忡的吳海龍，方離原讓杜今朝趕緊聯繫李局長，告訴他吳海龍這邊已經安穩住了，一切按計劃進行。
之所以諸事要讓杜今朝居聯絡，是因爲方離原早覺察到這是李局長的一條潛規則，他似乎只相信杜今朝。
方離原正坐在沙發琢磨着心事，桌子的固定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小方吧，我是老李，講話方便？”話筒裏竟然傳來了李局長那氣壯山河的聲音。
“方便，方便，有何指示，您說。”
“剛纔老杜都和我說了，下一步按計劃辦，我明天一早去找面去說。還有一件事較麻煩……”
方離原心裏一沉，佯作輕鬆地說道：“沒事，您說吧，我挺得住。”
“那個林的事情預想得糟糕。次去燕京外貿公司，其實只是想摸摸孟的資產來源情況，並沒有針對任何個人。孟進來以後屁事兒沒費都招了，爲了爭取寬大處理，還說了不少亂七八糟事情，其有林的，他說送林了五十萬。”
方離原只覺得腦袋一陣空白，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終於還是發生了。
“李局，您看怎麼才能.......”
“這個孟簡直是個人渣，說是林主動索要的，他還向林的單位反映過，寫過舉報材料，可是一直沒有得到處理。事情一下子變成敞口的了，我這兒不好處理了。”
“能拖一拖嗎？我再想辦法。”
“面催得緊，讓儘快移交檢察院，卷宗白紙黑字，咋弄？除非.......算了電話裏不好說，明天再說吧，大半夜的，腦袋都轉不動了。”
掛了電話，方離原開始琢磨李局長的除非，除非什麼呢？
老孟爲什麼要舉報林喆呢？
泄私憤？顯然不是。
只有一個解釋，他要逼着林喆出來，只有這樣林喆纔會義無反顧地用金源的股權置換順紅。
而他進了局子開始咬林喆，無非是懷疑很可能是林喆出賣了他，至少林喆是參與了。
方離原很想給林喆打個電話，可是，又覺得無從說起，林喆已經認定是自己舉報了他，還會相信自己嗎？
大哥大突然響了起來，是宿舍樓的電話。
“老方......”劉斯的聲音傳了出來。
“有事？”
“我晚找了趟林喆，別的沒多說，還是舉報的事情。我告訴他我媽很早收到了舉報信，只是爲了保護他一直壓着。從時間看，舉報信要遠遠早於他和你說要退出金源的時間，我想說服他不要誤解你。”
“嘿嘿......”方離原苦笑了一聲，從劉斯的語氣裏不難得知，談話並不愉快。
“老方，不管他和林朋怎麼認爲，我都相信你......”
“謝謝，兄弟！”方離原的眼淚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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