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荊棘王座 >第八十九章 黑荊棘之獸
    因玫的傷很快就恢復了,樹精的恢復能力實在驚人,相比之下索格的傷痊癒得就比較慢了。

    船上並沒有藥草,這是爲加諾準備的船,而加諾是不需要藥的,龍的自愈能力都無法解決的傷,草藥也起不了什麼作用。自稱“無藥可救的罪人”的青年只是看了下他的傷,然後輕描淡寫地說:“不是什麼大傷,自己熬着。”

    他說他來自幾百年前滅亡的艾鉑帝國,從他的行爲來看,他的確對如今的阿斯莫德大陸一無所知,得知艾鉑帝國已經滅亡,他還驚訝了許久。而之後,無論索格再問什麼,他都不肯再說了,只是岔開話題說一些自己在海外的見聞。

    因玫幾乎整天都在睡,索格怕她虛弱,每天都要喊醒她讓她喝點東西。青年嘲笑他白操心,樹精的能量都是本體從大地直接汲取的,根本不需要喫東西。青年咬了一口燻肉,說道:“你還真以爲她是人了”

    他們在河裏漂流了快一個月了,索格不知道現在應該去哪兒,黑石學院是肯定不能回去了,他不相信因玫出現在極北之地與雷朗無關,不然她是如何知道的雷朗與瑟西不過相互利用,這件事應該防着因玫纔對。再深入想一下,當初紅魔女說萊茵的戒指有問題是不是也是謊言諸神賜福的萊茵戒指沒道理抑制不了人造的諸神之淚。何況,還不能確定她是中了諸神之淚的毒。

    瑟西到底怎麼放心讓因玫一個人呆在黑石學院,呆在一羣敵人之間的他這麼想着,也這麼問出了聲。

    一邊的青年冷笑一聲,說:“擔心什麼,只要她的本源之木沒有毀掉,就算她死了,都能用鍊金術重鑄肉身。你倒是想得多。”“但是她會疼啊。雷朗爲什麼會變得這樣他爲什麼會默許對因玫出手她只是一個女孩子而已。”索格喃喃說,他不想去相信那個授予自己騎士身份的騎士長會變成這樣。

    “人來人往,俱爲名利。你說的那個雷朗,你真覺得他是爲了展現美德完善自我才當的騎士不就爲了貴族的身份地位嗎只要犧牲一個樹精連人都不是,就能獲得利益,不幹白不幹。”青年不以爲然,“這麼被我殺死的人多了去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死的又不是你自己。”

    索格並不贊同他的說法,如果不是爲了保護弱者守衛國家,爲什麼要成爲騎士他如此堅信着騎士的使命,毫不動搖。

    青年看着外面,突然開口:“小子,帶上那個丫頭,我們要走陸路了。”索格愣了一下,看見他一臉凝重,不由得問道:“出什麼事了嗎”青年看了一眼因玫,說:“她的力量失控了,引來了不得了的東西。”索格愣住了,他看着依然沉睡的因玫,下意識說:“可她一直好好的

    ”

    “你以爲我爲什麼要走水路我甚至不認識這條河。她是樹精,在極北之地凍傷了,我可不會給樹精治病。她的本源之木爲了修復她的傷,瘋狂地從大地汲取能量,而她力量失控,根本無法完整地利用這些能量修復自身。走陸路的話,這一路怕是都要被樹海吞噬了。你想在黑荊棘之森甦醒之前,先製造一片巨大樹海嗎”青年將手按在船身,寒冷自船身蔓延,生生將河面凍結,將船停在河面。他走過來,看了看因玫,頗爲嫌棄:“她一上岸怕是我們都要被樹海吞噬了,老子只是順手救你們一把,可沒想給自己惹麻煩。”

    索格咬咬牙,拿出了璀璨:“你不是會用鍊金術嗎用璀璨做爲材料,能夠暫時封住她的力量嗎”青年愣了一下,然後笑了:“那麼,如果說要用諾拉,你也同意”

    他一時說不出話了,骨龍諾拉本來就是憑藉一股怨氣與他結下契約,它並不是真正的龍。諾拉相信着他,他怎麼能讓它去死。

    青年接過璀璨,以重劍璀璨爲代價,爲因玫鑄造了禁錮。

    索格揹着因玫,跟着青年跳上了岸。青年在前方等着他,對他說:“你帶着她往前走,我來殿後。那不是你現在能夠應付得了的東西。”索格知道他不是在胡謅,也不多問,揹着因玫瘋狂地向前跑,正如青年所說,許多東西,他現在根本無法應付。

    青年看着後方,今夜是新月之夜,僅有星光照耀,看不清黑暗中的東西,只能聽見隱隱的低吼。他挑了挑眉,暗自嘲笑自己,爲什麼要回阿斯莫德大陸,硬生生給自己惹了一堆麻煩。他輕笑一聲,說:“你大概想不到吧,那個時候都能一走了之的我,現在居然會去保護別人我果然是活得太久了,久到我都忘了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了。”他對索格所說的並無謊話,他們的確闖下了翻天的災難,他的同伴也的確以身贖罪。只有他逃走了,然後再也沒回來過。這次他回來,卻早就物是人非。

    如果問他爲什麼回來,那大概只是因爲心血來潮。他的性格他的能力他的經歷他的思想都是由這片大陸所塑造的,所以他在海外流離了數百年之後,發現自己已經快記不得自己成長的地方了。於是他心血來潮地回來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已經快記不清的地方還有什麼值得自己掛念,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徘徊在伊諾河的附近。

    隱藏在黑暗中的東西與他對峙着,只是低吼着。而他也不敢出手,他精通的本來就是鍊金術,擅長的無非是工坊的瓶瓶罐罐,即便後來習得了依爾森研製的鍊金術陣,也不過是稍稍增添了點戰鬥能力。給他足夠的時間他能夠製作出足以毀天滅地的練成陣,但是不是立刻。

    法師本來就不是正面作戰的好手,煉金術士更是終日與工坊爲伍。

    他身邊倒是有幾件鍊金器,現在拿來應急也不是不可,只是不一定能夠抵擋得住。他見那黑暗中的惡獸畏懼着不敢行動,暗暗地調動魔力,不動聲色地在空中畫了一個魔法陣。

    然而隨着魔力的釋放,對面也行動起來,有什麼銳器破空而來,他不得不停手,頗爲狼狽地閃開。就在此時,那匹惡獸也撲了過來,速度極快,他是不可能再躲開一次了。他知道必須拼盡全力了,手上展開一個事先刻在手上的魔法陣,那是通向他儲物空間的魔法陣,危險困難,但是一旦成功就不會失敗。他拿出了一個手鐲,那是艾鉑帝國的首飾大師爲公主打造的,用了種種珍貴的材料,做爲鍊金器也不會承受不住力量。

    這個手鐲是大師融化了無數黃金提煉的純粹金液,直接注入模具而成,再以氣化的金屬在其表面一層層鍍上花紋,它擁有着三態的變化,又是最純粹的金屬,做爲鍊金器材料都是上好的。

    他注入魔力,手鐲融化爲一汪金液,繼而擴散開來,這是一個鍊金空間,能夠直接從四周分離出元素。

    他不敢怠慢,立刻將水元素從四周聚集而來,讓它們急速冰凍,硬生生將惡獸冰凍。只是從那冰塊中突然爆出無數黑色的利刺,直接將冰塊碎開。而四周又升起土壁,形成半球形的囚籠,將它鎖住,將氣與火注入其中,爆炸的衝擊讓在遠處的他都不由得後退數步。他知道惡獸並沒有大概,這只不過讓它安靜片刻而已。他正想喘一口氣,四周卻陸陸續續地響起了野獸的低吼,他燃起火光,照亮四周,卻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四周密密麻麻,都是詭異可怖的怪物,它們或數隻眼睛,或背部長出數只巨大的爪子,有一隻怪物的背部,約是人類脊柱的地方,長着一顆一顆類似於頭顱的肉瘤,漆黑得詭異,每每那個怪物稍稍動一下,那一串肉瘤便紛紛抖動起來,上面的面孔似乎也一起笑了起來。

    他並非沒見過漆黑的動物,他在某一處海島上見過純黑的動物,也曾遇到過黑皮膚的人類。但他們都是鮮活的,充滿生命的。而這些怪物,並非死氣沉沉,而是詭異,扭曲得讓人噁心。

    他只稍稍一瞥就明白了這些是什麼,卻不由得心下寬慰:“幸好,跑出來的只是這些東西。”這是黑荊棘滋生的怪物,隨着黑荊棘的復甦而陸續出現在大陸各地,現在這些不過是最低級的,真正有着毀滅世界能力的怪物,還沒有甦醒。

    由不得他保留了,他陸續動用了數個鍊金器,用來先穩定他們。

    這些黑荊棘之獸並非尋常生物,它們並非由四種元素與靈魂構成,它們是純粹

    的毀滅與惡意。他曾經與同伴練成過類賢者之石,但他們從未提取出純粹的某種情緒。

    煉金術士曾經認爲第五元素是人類的精神元素,是由人類的情感構成的,爲此曾引發了鍊金術史上最大最漫長的屠殺。鍊金術中的三個終極目標,點金石、長生藥、萬能溶劑。有人以爲它們是同一種東西,稱爲賢者之石。

    這些怪物是由單一的情緒構成的,那麼類賢者之石應該能對付它們,畢竟這些並不是那些真正的怪物。

    他伸手就要拿出類賢者之石,他不知道自己能夠牽制多久,必須速戰速決。從儲物空間掉落了一枚戒指,鑲嵌着紅寶石的戒指。他不由怔住了,這枚戒指依稀勾起了一絲關於那段模糊過往的回憶。他只是突然喘不過氣來,他跪在地上,嘶啞着,用氣音說:“普洛迪”

    被鍊金術強制沉寂的惡獸們趁機掙脫了束縛,咆哮着意圖破壞一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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