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爲震驚的,是皇甫夜即便是漠北皇室的人,也爲東陵皇室做了這麼多年的事,和皇甫懷寒也算是兄弟情深,但是對方竟然因爲這個原因,毫不猶豫就要痛下殺手,甚至於一點情分都不留
南宮錦站起身,來回走動了幾步,心中忐忑頓感難安。之前知曉皇甫夜和澹臺明月的關係,她就擔心過這件事情被皇甫懷寒知道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但,任她再聰明,也着實想不到皇甫懷寒會絕情至此
也是,畢竟哪個國家的君王,能夠容忍他國皇室在自己的國家做親王做了這麼多年往輕了說,不過是一場誤會,而往重了說,就是謀算了多年的一個滔天陰謀
“主子,這件事情要不要跟皇上說”殞開口詢問。
南宮錦搖頭,輕聲開口:“不必你說,他也該會知道”他的耳目並不比自己少,也許知道的還比自己早。
難怪皇甫懷寒最近沒什麼動靜,看這樣子是在查皇甫夜的事情吧
越想越是覺得焦躁難安來回走了半晌之後,她深呼吸了一口氣:“不行,我要親自去一趟東陵”
“主子,這不”殞不甚贊同,現下三國交戰,主子現下去東陵,絕非什麼明智之舉,對她的安全定然十分不利。
“我知道危險,但”但皇甫夜對她有恩,她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曾經說過,若有一日,皇甫夜遭逢劫難,即便是刀山火海她也會去闖現下他被那狗皇帝抓着要處斬,她怎能不去
殞也知道她是重情重義之人,再勸也是無用。於是彎腰開口道:“主子,屬下跟您一起去”
南宮錦搖頭:“不,你還是留下來幫風,我不在,他一個人恐怕守不住葉洲”
“可是主子,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殞堅定的反駁。
南宮錦失笑:“假設我此去被抓,以你的能力,也救不了我,而且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多一個人被抓,不是麼”
殞一頓,剎那間面色因羞愧而通紅,不再開發一語。這是因爲他無用
“去幫我準備幾件東西,我今夜就出發”南宮錦開口吩咐。
殞點頭:“主子,您也不必太急,皇甫夜的處斬之日,是三日之後,您從葉洲到東陵的京城,兩日就夠了”
“嗯”南宮錦點頭,好在孩子已經滿了三個月,路途之上稍稍注意一些,問題也不是很大。
邵陽。
“陛下,皇后娘娘已經知道了皇甫夜即將被處斬的消息,並且準備設法營救”毀站在百里驚鴻的跟前稟報。
拿着軍報的手頓了一下,眉梢微挑。已經是料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點了點頭,淡淡的開口:“知道了。”
“陛下,您不攔”這樣去做的危險性,可想而知。
“攔得住”百里驚鴻擡頭,美如清輝的眸子十分淡薄的掃着他。
毀一頓,剎那間無言以對他們都太瞭解皇后娘娘,她是一個很重義氣,尤其有恩必還的人,所以不論多危險,一定會去救皇甫夜。“那陛下,您就在這裏”
按照皇上的性子,什麼時候不是皇后有點危險,馬上就飛奔過去,這次竟然沒有追上去的意願
放下手中的軍報,冷冷清清的聲線響起:“朕當然要在這裏,守住朕的南嶽,只有這樣,若是她不慎被抓,朕纔有跟皇甫懷寒談判的籌碼。”
毀悄悄的擡起頭看了一下他的面色,開口道:“皇上,您就一點都不生氣”皇后娘娘這也是爲了別的男人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好吧,雖然那是皇后娘娘的救命恩人。但那是個雄的,若是個雌的還好說一些。
“她不去,朕也會去。”皇甫夜是她的恩人,自然也是他的恩人。若是沒有皇甫夜,她早就死在皇甫懷寒的手中了,又何來他們的今日他百里驚鴻也是個不喜歡欠人情,有恩必還的人。而且他很清楚,這一次將皇甫夜的恩情還清了,自己就有可能將這個人徹底的從她的生命中剔除出去。
毀嚥了一下口水,算是明白了。但他還是有些害怕:“皇上,您覺得皇后娘娘安然回來的機率有幾成”他現在對那個幾次三番坑害自己的皇后娘娘半分擔憂之心都沒有,是掛心她腹中小皇子的安危。
“若皇甫懷寒是真的有心殺皇甫夜,則有五成。若只是皇甫懷寒在做戲,則一成都沒有。”這個道理,她未嘗不明白,只是賭不起賭皇甫懷寒不是真的想動手,而若是賭輸了,就會眼睜睜的看着皇甫夜被殺,而且什麼都沒做。恐怕一生都會良心難安。
而且,以皇甫懷寒多疑的性格,真心要動手的機率,有八成
毀皺眉,開口道:“皇上,要不要屬下去支援皇后娘娘”
“不必。你幫不上忙。”說罷,便低下頭,埋首於奏摺之中。面色沉靜如水,只是微微卷起的眉梢,表示他的心情並不與他的面色一般放心。
東陵,現下是龍潭虎穴,若不是要守着後路,他當真不想讓她一人前往。
羊腸小道,四面秋風簌簌,時不時的捲起幾片楓葉,在空中輕舞,旋轉,而後輕飄飄的落地。秋蟬在樹上輕鳴,也就是這蟲鳴之聲的清晰,使得四周都十分安靜。
就在這萬籟俱靜的當口,一匹飛馳的馬匹掠過,像是一陣疾風,帶走了好幾片飄飛的落葉。地上的塵土也被來人這雷霆之勢捲起,在半空懸浮了好一會兒,才歸於沉寂。
而方纔過去的那人,並不因自己打破了夜的寂靜而停駐,反而前進的速度越發的快了,墨發紮成馬尾高高束起,一身輕便利落的衣物勾勒出完美的身型。微微凸起的小腹看起來還不太明顯,袖口和褲口都用絲線紮起,利於行走,此人,正是南宮錦無疑。
因爲顧忌這孩子,這一路,她都十分注意飲食,是以動作也沒有太快。而東陵的盤查,也十分的嚴謹,比以往還要嚴謹數十倍,想必是防止有人想借機來救人。皇甫懷寒的這般態度,自然也讓南宮錦確定了他要殺皇甫夜之心。
入夜,南宮錦終於到了東陵的京城。而離皇甫夜被處斬的日子,還有一天半,近兩日的顛簸,讓她覺得下腹有些隱痛,所以進了京城之後,她便下了馬,牽着馬匹前往。還吃了好些穩住胎氣的藥,方纔緩了過來,只是面上還有一絲不正常的白。
沿着京城的官道走了良久,暮然聽見車輪在地上壓過的聲音響起,南宮錦微微擡起頭,一看,車上的標誌像是某個王府的馬車,看了一眼之後馬上低下頭,唯恐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