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和馬賽克相親相愛那些年[快穿] >71.南風館從良記(七)
    寇老幹部也不傻。他前一天晚上剛剛和仇將軍說過, 第二天上門買書畫的客人就絡繹不絕, 一個個就差把他誇讚到了天上去。這兩者之間要沒有什麼聯繫, 他能讓他的崽把那條蛇吞下去。

    吞瓶心中顯然也是門清, 轉過頭便對寇秋說:“......爹,咱這買賣不划算啊。”

    我們畫的書畫, 大爹掏錢買了, 這買賣雙方全都是我們自家人, 哪裏撈着一點便宜了

    寇秋深以爲然, 這日回將軍府時,便問及了此事。

    仇將軍神情極其無辜, 像是一問三不知。

    “我不知道,”他褪去了身上的朝服,又加上一句, “那些客人眼光不錯, 定然是真心欣賞。”

    說的極其冠冕堂皇。

    寇秋:“......”

    他吸了一口氣, 倒有些哭笑不得, 乾脆上前一步, 幽幽盯住了男人沉沉的眼睛。

    “你看着我, 告訴我,”他輕聲說, “這事真不是你吩咐的”

    仇將軍漆墨似的眸子和他牢牢對視着, 半晌後, 喉頭忽然上下滾動了下, 毫無預兆地將人拉了過來, 在那密密的眼睫上親了口,又含了含那顫動的眼皮。

    驀然被親的寇秋一臉茫然,系統崽子倒是一眼看透,爸夫覺得你這麼看着他很萌。

    寇秋把被男人揉亂了的頭髮重新整回原位,心頭有些無奈。

    將軍並沒有看他的眼睛。

    他含笑低嘆了口氣,已然知曉了對方的答案。

    這分明就是仇將軍的手筆。

    可還能怎麼辦呢,誰讓這世界他纔是那個體貼的強攻呢也實在狠不下心去怪這人。

    寇老幹部只好耐心等。

    第二天,書院依舊是門可羅雀,可好歹是賣出了第一本小冊子。全書院的人都高興的了不得,這晚連夜開了兩罈好酒,都是從南風書院門口的樹下挖出來的,用黃泥牢牢地封着罐口,把那泥敲擊下來,再取開壇封,便能聞見清冽而綿長的酒香。

    還未入嘴,清香卻似是能醉人。

    吞龍廢了老大勁兒把罈子搬上來,拿着乾淨的布將上頭的泥土擦了擦,露出紅泥的壇身來。他瞧着這罈子,說:“原本說是等贖身的時候再開的......”

    可如今他已經不用贖身了,自然也不需要等這一罈子遙遙無期的酒。吞龍豪氣地一揮手,幾人立刻上前,將那清澈的酒液倒至精細的小碗裏。

    衝蕩起跌宕的酒花來。

    好酒需要品。吞龍飲下去一口,只覺胸膛裏都疊了千般滋味。又酸又甜又苦又辣,像是把他這麼多年來的東西全都埋進去了。

    他暢快地把杯中剩餘的一乾而盡,這才嘖嘖舌,感受着那股衝意從舌尖上直直撞過來。

    “好酒”

    身旁的含瓶與他碰了碰杯,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

    這一口下去,把他前半輩子的悲酸離合都喝盡了。

    之後會怎麼樣

    沒人知道之後會怎麼樣,可如今站在這裏的,已然不是之前那個名冠京城的小倌吞龍了。

    日子開始一點點步入正軌。

    爲了能將書畫賣的更好,寇秋與含瓶討論過後,決定改掉平日裏這些山水畫畫的內容,與吞龍每一日的小冊子內容直接相關,或是其中所描繪的風景,或是激動人心的新人物,漸漸也受了些歡迎。吞龍素來愛寫山精鬼魅,筆下的女子男子皆如他本人一般,透着股說不出的豔氣,明裏暗裏掐着人的魂。含瓶在作畫時,風格便也隨着變得鬼魅飄忽,那些豔麗的眉眼就這樣掛在館裏,有時連寇秋從旁邊走過,也要被上頭那眼波橫飛的狐精驚上一驚。

    幾個做雜役的都避着這幾幅畫走,說是看一眼便像是能被吸進去。

    寇秋啞然失笑。

    生意雖然仍舊不多,好歹每日有四五個。偶爾也有熟客上門,仍舊當這裏是先前的小倌館,上來便要點着吞龍幾人要,結果被身強力壯的雜役們拖了出去,用體力進行了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

    先前和仇冽一起來的白公子也又來過。

    白公子是這裏的老熟客了,和吞龍幾個人的緣分都加深過不少次。這樣冷的天,他手中還搖着把摺扇,搖的萬分風流倜儻,直直走入這門來,“呦,柳老闆,如今咱們這兒又開門做生意了”

    他饒有興致往門前立了,凝起精神打量了會兒上頭的招牌。

    這一看,當真是受驚不小。

    “南風書院柳老闆,咱們這還當真改成書畫院了”

    先前那些紈絝子弟與他說時,他還當是個笑話聽,他縱橫這情場這麼多年,還真沒聽過能把小倌館開成書院的。可眼下親眼看見了這招牌,又由不得他不信。

    南風館是個聚寶盆。賞花寶鑑中,前五的名額硬是能被南風館佔去四個,唯有一個朗月是清風樓的,如今也早已香消玉殞了。

    可以說,南風館便是獨領風騷的那一個。又何須扔掉這輕鬆的、日入鬥金的勾當,去做那些賣書畫的喫力不討好的費勁活

    放着輕鬆的大道不走,偏偏要去踏這些崎嶇且貧瘠的小路。白公子實在是想不通。

    他往裏頭的座椅上靠了,張口便道:“如今江南來了個張富商,做的,那可都是上頭的生意。”

    他伸手朝着上面指了指,這才又道,“那張富商現在得了個皇商的名號,家財萬貫,金都當成了土,就在找一個長得秀氣好看的小公子。我看含瓶和那畫中眉眼有幾分相像,如今年紀也不小了,不如柳老闆考慮考慮,讓張富商的人來相看相看”

    一旁的含瓶聽了這話,神情怔愣了下。他低了低頭,斂住一雙長目裏莫名的神色,仍舊將手中的茶杯緩緩端至桌子上,就在白公子的手邊。

    他輕聲笑道:“白公子謬讚了。含瓶如今年紀大了,不敢說真的能伺候好張老爺。”

    白公子又將摺扇抖開來,顯然對這個答案不甚滿意,“那位張老爺手頭可寬鬆,對人也體貼,年紀不過三十上下。我看,和你正堪配,到底有哪裏不合你意了”

    含瓶笑道:“含瓶是什麼樣人,哪兒有資格說對這樣尊貴的大老爺不滿意”

    寇秋聽了含瓶這自輕自賤的話,不禁蹙眉。

    然而他並未立刻出聲說些什麼。

    含瓶還是婉言拒絕了,並請白公子不要在那位張老爺面前提起此事。他之後仍舊一如既往的溫柔和平,只有在無事做時,纔會流露出幾分心不在焉的模樣。

    幾日後,那位白公子口中的張老爺找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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