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週三上班的時候沒有看到顧以笙。
喬陌然被相框碎玻璃紮了的腳因爲沒處理好,竟有點發炎,走路的時候有點疼,早晨起來才發現創可貼裏面流水了。
上午的時候遇到亓雪峯,結果被他發現。“小喬,你的腳怎麼了”
“沒事”喬陌然趕緊回答。
“那你走路怎麼有點瘸,歪到了”亓雪峯有點不依不饒的架勢。
喬陌然無奈,只得說:“被玻璃碎片紮了下,不過已經快好了”
“我說昨天晚上你走路怎麼回事,感情是扎到了,抹藥了嗎”
“嗯”喬陌然點頭。
中午快十二點的時候,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亓雪峯竟然走了又回來,還買了碘酊酒精棉球和消炎藥,甚至還給她買了午飯:“等下你把藥抹一下,我要去載局長,今天來領導了”
“你去忙吧謝謝你”喬陌然沒想到亓雪峯會這麼細心。
“別客氣了,記得喫午飯,受傷的地方儘量晾一下,好的快”亓雪峯來去匆匆,走的也快。
走到酒店的時候,顧以笙正從洗手間出來,他趕緊跑過去,“局長,您找我了啊”
“你跑哪去了”顧以笙一看他就忍不住火了:“我這等着用人,你不見蹤影了,幹嘛去了”
亓雪峯本不想說,但是看到局長真火了,就老老實實說了:“小喬腳受傷了,我剛纔得空給送點藥回去”
“腳受傷”顧以笙微微一怔。“怎麼受傷了”
“說是碎玻璃紮了下,不知道呢”亓雪峯道。
顧以笙腦海裏閃過什麼,突然就想到那天傍晚相框摔了的時候,難道是那天嗎可是這兩天那丫頭走路也沒什麼事啊
“局長”亓雪峯看顧以笙微微怔忪的樣子喊了一聲,顧以笙忙回頭,皺眉:“她受傷了你跑回去幹嘛知道不知道哪裏重要下次擅自脫崗看我不收拾你”
亓雪峯一下被驚住,火氣好大啊
“局長,那我現在趕緊去幹活,您吩咐”
“幹活個屁,都處理好了等着你,早晚了三秋了”顧以笙說完,又去了酒店的包房。
亓雪峯驚了一身汗,自言自語道:“發這麼大火,這是咋地了”
下午三點。
喬陌然正在忙着製作新的聯繫方式的名單,辦公室的門口有人敲門,她一擡頭,竟然看到了車銘簡。這個點劉科長不在,剛纔吩咐她製作名單就走了,喬陌然正忙,怎麼都沒有想到會在單位看到車銘簡。
“你怎麼來了”喬陌然站了起來。
車銘簡就站在門口,手裏提了個袋子,然後道:“來雲海算是出差,工作上的事,但是也假公濟私一下,給你送東西”
“給我”喬陌然再度錯愕。
車銘簡走了進來,把那手提袋打開,裏面是一隻小豬存錢罐。“禪兒的,說是給你”
喬陌然整個人都呆了,難以置信地望着放在眼前的小豬,她彷彿看到了一個小孩子最真最純的靈魂,想起那天禪兒說過的話,要跟她一起還債,當時以爲是戲言,卻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孩子會兌現了自己的承諾
喬陌然無法不動容,她覺得自己的靈魂被洗禮了,被孩子最純潔最單純的靈魂給洗禮了
她擡起頭來,張口說話,聲音因爲感動而哽咽:“這,這我不要”
“爲什麼不要這裏面可是不少錢呢”車銘簡笑:“禪兒是小富翁呢,裏面可不是硬幣哦,都是百元大鈔,禪兒的壓歲錢,這幾年親戚給的,都塞這裏面了少說也有萬兒八千的”
“這我更不能要了”喬陌然趕緊推辭:“你把這個拿回去”
“拿回去禪兒會難過的,你知道這對禪兒來說多困難嗎拿出這個罐子給你,可不是那麼簡單的。她就是個小財迷,以往我們誰要都不給的但是卻要給你,她說給你了,再三囑咐我一定給你帶過來,我要是再帶回去,她會傷心的”
“可是我也不能要孩子的錢啊”
“感動了吧”車銘簡笑:“是不是覺得靈魂都跟着昇華了”
“是的”喬陌然沒有否認。“你把這個帶回去吧,我會親自告訴禪兒的”
“拉倒吧,我可不忍心傷害一個小丫頭純真的靈魂,我可不想愧疚,晚上會做噩夢的。要還你自己親自給吧”車銘簡擺明了不願意。“先存在你這裏,以後我們再來,你給她,這樣行吧”
“這”喬陌然剛要說話,車銘簡的電話響了。
他接電話,只對着電話說了句:“我在祕書科呢找小喬送東西”
接着一分鐘不到,樓梯上就傳來腳步聲,然後隨之顧以笙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祕書科門口
喬陌然看到他,先是愣了下,繼而垂眸。
顧以笙在門口站着,沒有走進來,只是沉聲道:“銘簡,上三樓”
車銘簡回頭,聳聳肩,專門側了下身子,讓顧以笙看到桌上的小豬存錢罐。
顧以笙看到那個罐子一下訝異。
車銘簡就解釋了句:“我是奉我女兒車小禪之命來送東西給她新找的媽媽的”
喬陌然也不管當着顧以笙的面,還是那句話:“你把這個存錢罐拿回去”
“走了,我上三樓,跟老朋友敘敘舊,回見啊”車銘簡笑得十分曖昧,不管喬陌然的驚愕和顧以笙眼神裏的驚訝,就這麼拉着顧以笙上了三樓。
顧以笙打開辦公室共的門,關了門,還沒坐下來,顧以笙就說:“你說禪兒把小豬送給了喬陌然”
車銘簡聳聳肩,點頭。“對,小財迷把錢送給了喬陌然,說是跟她一起還錢,還一個漂亮阿姨的錢”
“該死”顧以笙握拳,手竟控制不住地垂了桌子一下。
“這不是好事嗎禪兒喜歡她,她對禪兒也不錯”
“銘簡,你打什麼主意我心裏很清楚”顧以笙望了一眼窗外,一絲不易察覺地深思染上了那張略帶糾結的俊美面容。“只是,她是不是適合還有待觀察另外,我自有打算你不要亂了我的計劃。”
“我要是不出來攪局,你打算何時出手”車銘簡掏出一支菸,遞了過去
顧以笙點燃,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來。
“你把一切都攪亂了”顧以笙看着他,沉聲開口。
“是,你有你的打算,但是我也有我的打算”
“你搞清楚,是我在找女人,不是你”顧以笙狠狠地抽了一口煙,俊美的臉上染上一絲無奈的笑容。
兩人對望一眼,車銘簡聳肩:“再遇到她,就是緣分”
“誰能保證不是孽緣”顧以笙嘲諷的笑着,勾勒起的嘴角上染上無奈的笑紋。“誰能保證她靠近我,不是另有所圖”
“你想太多了這年頭,雖說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但也實屬正常不是,要是遇到個大公無私的,上來跟你說,她愛你,她什麼都不圖你,就愛你,你不會被嚇一跳我想那就真不是人了,根本是聖母,對吧這男女之間看對眼了,也得相互對對方有用吧,不能靠愛啊,感覺啊,過一輩子吧總得喫飯睡覺吧喫飯要喫的口味差不多,睡覺得找個沒狐臭的是吧”
顧以笙撲哧樂了。“這些話,你還是送給你自己吧”
“顧以笙同志,你別笑,我很認真的”
“我也是很認真的”顧以笙又抽了口煙。“禪兒真的那麼喜歡喬陌然”
“喜歡啊兩人拍了大頭貼,那孩子把照片貼到畫筆盒子上,去幼兒園跟老師說,這是她媽媽,見了小朋友也顯擺。我爸媽是又難過又傷心又欣慰,想見見喬陌然呢”
“她不是希言”顧以笙忽然沉寂了眸子,周身散發出一絲冷厲。
車銘簡嘆了口氣,認真地說道:“姐夫,我姐已經去世很久了,拜託你醒醒吧,爲了禪兒,爲了你自己和顧家,重新開始吧”
站了起來,顧以笙沉寂着一雙眸子走到窗邊,如同孤傲的雄鷹一般,徑自的站在那裏。“銘簡,重新開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太難了”
“有什麼難的我姐不在了,不是你背叛了再說喬陌然是我挑上的,禪兒也喜歡的,你自己也喜歡,不是嗎”
“我會自己來的”顧以笙微微迴轉身,冰冷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的表情,卻也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道:“讓我自己來,別再插手”
“禪兒想見她,這週六我還要帶着禪兒過來,無論你答應不答應,我都要帶過來姐夫,如果你自己做不到,爲了禪兒,我或許會追求喬陌然,讓她當禪兒的後媽”車銘簡望着顧以笙認真的說道。
“把她當你姐的替身這本身對你姐對喬陌然都不公平”顧以笙語氣糾結地低吼,語氣裏夾雜了太多的沉痛。
“我沒有當她是替身她只是長得像我姐,但我們都知道,她不是我姐我挺喜歡她的,如果你不喜歡,努力還是做不到的話,我來娶她,給她幸福”車銘簡眼睛餘光瞄了一眼顧以笙冷峻如霜的面容,卻清晰的感覺到那雙眸子裏在片刻間的動容,果真如此,顧以笙對喬陌然不是無動於衷的,只要提到喬陌然,他的情緒就控制不住。
“這不是買賣,銘簡,不是說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