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陌然這麼說，可是牛小寶不爲所動。她的臉色馬上陰沉下來，冷冷的目光在喬陌然的臉上掃了一下，沒有說話。
看着她的樣子，喬陌然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心慌。
“小寶，我真的”
“喬陌然，你真是個有心機的女人，我說你怎麼那麼毅然決然的甩掉宋易楓，原來你早就知道曹澤銘回來了。是呀，曹澤銘多好，比宋易楓那個窮鬼好多了只有我像個傻子一樣，把你當成了好朋友我媽說的沒有錯，你這個女人真不簡單。我認識你這麼久，你一直說自己是農民，可是我媽說，你懂規矩，倒像是大戶人家訓練出來的，我還笑我媽疑神疑鬼，原來你是曹家的女兒你騙得我還真是不少”
喬陌然被說的臉色更加蒼白：“小寶，我從來沒有想過跟曹家有關係，我真的沒有。”
她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冷笑道：“從你騙了我的那時候開始，我們就不再是朋友你以後別再來找我，再來找我信不信我在這裏喊你流過產”
喬陌然瞬間就呆了，她不可思議地望着牛小寶，再度被刺傷。
而牛小寶白了她一眼，轉身就走了
喬陌然踉蹌地走出售樓處，無力感漫天襲來。
她不知道怎麼回的小區。
剛到了樓下，恰好曹澤銘從樓上下來，看到他頓時鬆了口氣，擔憂的喊道：“陌陌，你去哪裏了你嚇死我了知道不知道”
他看的出來，她的心情不好，整張臉白的跟鬼似的，眼睛也腫了，黑黑的一圈兒，很明顯是哭過。
“你滿意了”喬陌然語氣冷漠地質問
曹澤銘一下震住，擋住她的去路，解釋：“陌陌，就算沒有你，我跟牛小寶也不可能，你不要因此自責”
喬陌然輕輕地推開了曹澤銘，“我不想看到你”
曹澤銘看到她的樣子，只得無奈地皺緊了眉頭。沉默了一會兒，換了副樣子又噗哧一聲笑出來：“可是我想看到你你現在的表情寫着你需要人照顧，所以我要伺候你”
“曹澤銘，你知道不知道，牛小寶從來不哭的，可是他爲了你，腫了眼泡，她哭過了她那樣全是爲了你，你就真的一點兒也不關心她”
“我們倆的事兒就是一筆糊塗帳，牽扯的太多，一時半時也解釋不清。陌陌，你跟她呢，她自然會想明白的，你們不會因爲我而決裂但是從我觀察來說，她那種女人不適合當你的朋友，你玩不過她”
“我不允許你這樣中傷她，你什麼都不瞭解曹澤銘你滾”喬陌然從她旁邊繞過，上樓。
“我不是蛋，無法滾，我只能用走的”他說完，從後面跟着她上樓。
喬陌然看他上樓，忍無可忍，卻也沒有力氣再跟他吵架。她打開家門後，開了手機，才知道來了很多的電話，都是顧以笙和曹澤銘打過的
曹澤銘進了她家，就去給她倒熱水。
還好，暖瓶裏還有水，他倒了，過來遞給她杯子，卻沒有說話。
喬陌然擡頭，看着眼前的曹澤銘，“曹澤銘，你如果再出現在我面前，我就離開雲海，浪跡天涯去”
英俊的男人還是沒說話，有一瞬間眼神變得愈發深邃晦暗。握着杯子的手倏地用力，握緊。
喬陌然沒有接杯子。
“陌陌，”他氣息沉穩地開口，目光彷彿穿透過她，直直看到更深的地方去，“你這樣逃避我，會讓我懷疑，你到底愛的是我還是顧以笙“
“我誰都不愛”她揚起眉稍肆無忌憚地與他對視，臉上分明有張揚到炫目的笑意。只是那笑容，是如此的荒蕪。
過了片刻，又或許其實只有幾秒鐘的時間，她終於看見他笑了一下，形狀完美的薄脣裏吐出隱晦的讚揚：“乖女孩，學會反擊了，這是我最想看到的。用不着一直當最軟弱可欺的女人，雖然我不太喜歡牛小寶那種心機不太純的，但是我更不喜歡被欺負還不懂反抗的”
喬陌然脣邊的笑意冷下去，眼神也更冷。“你喜歡不喜歡，與我沒有關係你走”
“好”曹澤銘沒有再糾纏，反而走了走之前丟給她一句話：“跟我有仇，別跟自己較勁，喝水吧，嘴巴乾的都起血泡了”
喬陌然陷在沙發裏，看着他擱在茶几上的水杯。
到了樓下，坐在車裏。
曹澤銘拿出電話，撥了顧以笙的。
顧以笙此時正在開會，一看到是個陌生號碼，立刻掛斷。
結果那電話又打進來。
顧以笙一怔，立刻道：“我在開會”
“倘若你現在不來，以後我保證你沒有機會兒追陌陌了”
顧以笙接完電話後，回到會議室，不動聲色地跟大家說，“我剛接到市裏電話，有事去一趟，李局長你來主持剩下的會議，各科室的工作彙報都交由李局長過目”
說完，顧以笙就離開了會議室。
外面在下雨，他拿了把傘，讓亓雪峯送自己回去開車。
今天是一月一次的例會彙報，倒也不是很重要，但是爲了私事這樣離開，還是第一次。
他的車子開進了喬陌然的小區，看到那輛q7還在那裏聽着，顧以笙下車，走過去，曹澤銘打開車門也沒下車，手裏夾着一支菸，表情有點頹然卻又無可奈何，他靠在椅子上側身，輕哼一聲，問：“顧以笙，你喜歡陌陌什麼”
顧以笙沒有回答，反問：“那麼你喜歡她什麼”
“是我先問你的”曹澤銘挑眉側頭瞄他一眼：“我真是看不出你比我強在哪裏”
“受打擊了”顧以笙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表情倒也沒有太嚴肅。
曹澤銘看他一眼，哂笑一下，“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喜歡默默的漂亮優雅，倔強卻又溫暖。想要不敢要，她其實就是個矛盾的孩子，懂進退，從來就不會糾纏男人，不會給人添麻煩，這種女人做妻子很省心，只要給她真心，她會給你全世界。而恰恰是這樣，才最容易自苦讓人溫暖又心疼的丫頭。”
顧以笙有一瞬失神，腦海裏浮現出她抱着禪兒一起玩的時候，她的笑容那樣溫柔，那樣溫暖。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注意到了她
是從第一次拿着一打錢去找她買面試名額時候嗎
還是發現她就是b城那晚一夜情緣的女人後她一再否認時候呢
記不清了顧以笙只知道自己被吸引了。
曹澤銘沉默良久，最後他一手支眉抽了一口煙，道：“顧以笙，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想欺負她，我家的規矩很大，我從不欺負女孩子，就想欺負她她那時候又黑又瘦，大冬天穿一條褲子，裏面一條秋褲，唯唯諾諾卻又倔強咬脣的樣子，一直存在我的腦海裏”
顧以笙微微一愣，是的，不過，他用語言羞辱她的時候，她一般都會回頂過來，那個丫頭並不是那麼好惹的
曹澤銘又繼續說：“我用語言羞辱她的時候她就咬脣，不說話後來她不理會我。可是我，越是這樣越是會忍不住想要逗弄她，也在這個過程裏越來越注意她。”
的確是在一個過程裏慢慢加深的印象，不是一見鍾情，卻是慢慢被吸引，這樣的感情，有時候就像是毒藥，會上癮，想要戒掉時，卻已經毫無辦法了喬陌然就是這樣的人，顧以笙此刻還真有點跟曹澤銘惺惺相惜的感覺。
曹澤銘還在說：“她倒是不會怨天尤人，她還很努力。一有時間就看書，受了很大的委屈也不會哭，只會半夜做夢偷偷哭我戲弄她半夜爬上她的牀嚇唬她，她不知道睡夢裏鑽進我懷裏睡一晚，第二天醒來錯愕又臉紅的樣子很可愛那時候她才十六歲我就喜歡逗弄她，看她跳腳我就開心，看她咬脣我就心疼我定下了她，才肯出國可是，我沒有想到我出國後她吃了那麼多苦，我不算偉大，卻恰好愛她顧以笙，她並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那麼堅強，她需要的是一個溫暖的家，如果你能給，我認輸，如果你不能給，別傷害她，否則，我曹澤銘第一個不答應”
說完，曹澤銘擡頭看顧以笙，眼睛亮的震懾人心，卻又閃着暗沉的光。他把顧以笙叫過來，天知道他心裏被撕得有多痛可是，他不敢冒險他真怕她突然跑了，再也找不見。而更難受的事，他不想她難受
“你上去吧，我心甘情願叫你來，就不會打擾”說完，他關了車門，把車子開出去。
直到開出了小區，開到了外面，他停靠在路邊，抱着方向盤，頭埋在上面，肩膀卻忍不住的顫抖下去
顧以笙望着那裏去的車子，默然垂首，若有所思。抽了一支菸，才上樓，他覺得上樓的步子都有點沉重。
倘若，曹澤銘是那種不擇手段小氣到家的男人，顧以笙或許不會有這感覺，而恰恰是他的坦坦蕩蕩，讓他腳步沉重。
他深深地明白，曹澤銘是真心愛着喬陌然的
愛到可以爲她做出犧牲，讓步，他是男人，懂得那種感覺。
終於，顧以笙上了樓，敲門。
喬陌然看到是她，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