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牙,這兩個字就像是一把鋒利的鉤子,將他的心臟從胸腔中拉扯出來,撕扯成一條一條的,鮮血淋漓。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之久。
終於,那條直線開始有細微的浮動,漸漸的越來越強烈。
戰莫城重重的閉了下眼睛,感覺自己被掏出來懸在半空的心臟又被囫圇的塞了進去。
那種失重的空落感消失,但疼痛依舊存在,甚至越來越烈。
男人的脣瓣蒼白如紙,全身力氣都像是被抽空了一般,頹然的坐在一側的塑膠椅上。
佝僂着身子,合十的雙手緊貼着額頭。
病房門打開,醫生從裏面走出來。
摘了口罩,語氣嚴厲的道,“病人的病情剛剛穩定,受不得刺激,她現在雖然處於昏迷狀態,但感官還在,家屬儘量不要提讓她情緒激動的話題。”
“她會醒嗎”戰莫城的聲音沙啞到了極點。
醫生猶豫了一下,“這個要看病人的意志力,家屬可以通過和她說話或者找些她想見的人刺激她醒來。”
她想見的人
戰莫城自嘲的笑了一下。
他不知道林檬想見誰,但卻知道,她一定不想見到他。
醫生離開了。
戰莫城看了眼身側半掩的病房門,沒有進去。
在走廊上坐了一個多小時,戰莫城接到祕書的電話,“戰總,庭審已經結束,季二小姐明天將會被移交到市精神病院。我會讓人看着,不會讓季二小姐受委屈。”
提到季景時,祕書的態度很恭敬。
季小姐在戰總心目中的位置可想而知。
“不用了,我明天會親自去一趟。”
這一晚,戰莫城沒有守在病房裏,交代了護工後就離開了。
市精神病院是一家封閉式的醫院。
加高了圍牆,大門也是厚重的鐵門。
院長帶着戰莫城去了三樓的一間套房,“戰總,季小姐就在裏面。”
戰莫城讓祕書留在外面,自己推門進去了。
季景穿着病號服安靜的坐在牀上,看到進來的戰莫城,恐懼的縮了縮身子。
“姐夫。”
她沒叫他的名字,而是叫了姐夫,希望戰莫城能看在姐姐的面上饒她一次。
所有人都告訴她戰莫城是爲了保她纔給她弄了張精神病的證明,等事情風頭一過,就會接她出去。
但季景不相信。
戰莫城愛上林檬了,他警告過她,不能動她們母女。如今,林檬成了植物人,他肯定不會輕易的放過她。
她寧願去坐牢,律師說了,她這種情況最多被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如果認錯態度良好,還能減輕刑罰。
但沒人信她,連一向最疼愛自己的媽媽都警告她不要胡來,乖乖的聽戰莫城的安排,還給她科普了監獄裏有多恐怖。
“季景。”
戰莫城在她對面的沙發坐下。
他穿着黑色西裝,整個人掩蓋在陰影中,神情被襯得陰鷙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