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說了咱們是一家人。”白氏和藹地拉着她坐在自己身邊,“這是你搬過來喫的第一頓飯,於情於理不能簡單了,現在天熱,油膩膩的誰喫得下,喫素正好。”
“咳咳。”劉墉在座咳嗽一聲,給白氏使了個眼色,白氏接收到眼色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正猶豫着該怎麼提醒這個傻丫頭,這傻丫頭突然醒悟過來。
“看我,太不懂事了。”夏仲春羞赧一笑,讓臘梅去端兩杯茶過來,然後跪在地分別奉給二老,“爹,娘,請用茶。”
“哎!”劉墉樂呵呵地接下茶碗,抿了一口茶水,隨即掏出一個大紅包遞過去,白氏同樣掏出個大紅包。
一旁的劉潤清喜滋滋地替她接過去,“這一跪值了,爹我要是跪了給紅包嗎?”
“給你個大嘴巴子。”劉墉瞪了一眼正拆紅包的兒子,“這是給仲春的,你快還回去。”
這邊,白氏已經將夏仲春扶起來,激動地說:“我早盼着有個女兒,今天可算是如願了,潤清要是敢欺負你,你告訴娘,娘替你揍他!”
夏仲春眼睛紅紅的,“我自小沒娘,很多事情不懂,以後我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娘直接跟我說,我一定改。”她是不幸的,也是幸運的,有這麼多的人愛着她。
“好,咱們孃兒倆以後不必瞎客氣,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白氏心暗暗清醒,兒子眼光好,找了個性子爽快的媳婦,不然婆媳之間還有的磨。
這邊廂,劉潤清已經將紅包裏的銀票抽出來了,他嘖了一聲,“爹孃,你們出手夠大方啊。”兩個紅包,一個裏頭一百兩。
“你在孝,不好戴太過貴重的首飾,不過我給你準備了一些素銀首飾,你出門的時候戴,等你們辦婚禮的時候,娘再將給你準備金玉首飾。”
“不用了,我不喜歡戴首飾的。”夏仲春連忙拒絕。
“你不戴留着給我的孫女戴,東西又壞不了。”白氏拉着她坐下來,“快喫飯吧,一會若菜都涼了。”然後訓斥兒子,“把紅包還給仲春!”
“嘖。”劉潤清嘖了一聲,“有了兒媳婦,兒子不是親生的了?”他將紅包塞到夏仲春的手裏,“給你給你,你是親生的,我是外頭撿回來的。”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了一頓飯,夏仲春捧着肚子回到綺羅院。
“不行了不行了,臘梅你去幫我要一碗消食湯。”夏仲春艱難地躺在貴妃榻。
“給我也來一碗。”劉潤清沒得躺,只好癱在椅子裏,“你也真是的,吃不了跟娘說吃不了,瞎客氣什麼。”
席,白氏一直給她夾菜,她不好意思不喫,拼命地喫,喫不下偷偷夾給劉潤清喫,所以兩個人一起喫撐了。
“你家真好。”夏仲春舒服地哼了哼。
劉潤清明白她的意思,微微一笑:“嫁給我不虧吧,我爹孃是再好不過的人了。”
“你最大的幸運是嫁給我。”劉潤清大言不慚,“以後你知道了。”
“不用等以後,我現在知道。”夏仲春的聲音黏黏的,整個人似睡非睡。
劉潤清勾了勾脣,自己的眼睛也開始打架。
等臘梅端着兩碗消食湯進來的時候,看到兩個人一個躺在椅子,一個躺在貴妃榻睡着了。
她將托盤放在桌,從牀拿了兩條薄被子,一人蓋了一條,然後躡手躡腳地出去了。
院外,青梅正坐在廊下做針線活,擡頭看到她出來,立即招收讓她過去,“臘梅姐,過來坐。”
兩個丫鬟坐在廊下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臘梅是個有心的姑娘,跟青梅打聽了劉家的規矩,免得給自家小姐丟臉。
第二天,用了早膳後,劉潤清和夏仲春兩個打算去縣衙找段希元,然而剛走到大門口,看到綢莊的黃掌櫃來找他,說有個外地綢商找門來,而且要的貨很多,是個大客戶。
“你是跟我去綢莊還是去糧莊?”劉潤清徵求夏仲春的意見。
“已經遞了拜帖了,咱們不去不好,你去忙你的,我自己去,又不是沒去過。”夏仲春不想浪費時間。
劉潤清想了想,說:“也好,父母官不好得罪,你先過去,我這邊談完了過去找你。”
兩人在大門口分道揚鑣。
到了縣衙,等了一會兒,段希元出來了。夏仲春解釋了一下劉潤清沒來的原因,段希元表示理解,“你們找本官有何事?”
夏仲春:“是爲了育嬰堂的事情,現在育嬰堂沒有董事也沒有監理,總這麼下去我怕會有亂子,所以今天來是想毛遂之間,求一個監理之位。”
“監理?”段希元屈指敲着桌面思索着,須臾,道:“本官知道夏姑娘爲了育嬰堂勞心勞力,但沒有女子做監理的先例,本官也不好開這個頭。”
“大人,”夏仲春解釋:“當初育嬰堂設立兩個監理,爲的是更加方便管理育嬰堂,雖然從開辦之初一直任用男人爲監理,您應該也注意到了,並沒有規定監理必須是男人,兩個監理,一個負責監督,一個負責日常運行,但育嬰堂裏不是嬰孩是奶媽,一個大男人不好混在奶媽之,只在有事的時候過去看一眼,您覺得這樣能管好育嬰堂嗎?如果是個女子方便許多,能親自照顧棄嬰們,也能跟奶媽們正常交流而不用顧忌男女大防。我呢,認識幾個字,能寫能算,勉強能勝任,還望大人能考慮一下我。當然了,大人要是有更好的人選最好,能讓我留在育嬰堂照顧孩子們,我心滿意足了。”
段希元聽完他的長篇大論,頓時笑了:“夏姑娘的話有理有據,本官要是不答應,不成了昏官?”
聞言,夏仲春喜出望外:“大人答應了?”還真是意外之喜。
“嗯,本官答應了,不過沒有先例,得等本官將事情都料理妥當了才能對外宣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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