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微閃，一時看得入了神。
沒了冷嘲熱諷，沒了針鋒相對，彼此多了笑容，殿裏的氣氛不知不覺融洽起來。
他愣愣盯着她看，不自覺沉溺在她的笑容中。
歐陽悠並沒發現，瞥了一下他書案上的字畫。
“這是你畫的嗎？”
楚晨曦匆忙回神，尷尬撇開視線，看着字畫解釋。
“母妃……她喜歡蘭竹。”
歐陽悠緩緩點頭，由衷讚道：“畫得很好！”
楚晨曦眼神微動，問：“你平日有什麼愛好消遣嗎？只愛看書？”
表面上他對她這個“太后”不聞不問，不過宮裏的任何事情都逃不過他的耳目。
她回來的這幾天，除了喫喝睡覺，偶爾散步，大部分時間都在看醫書。
歐陽悠聽他語氣輕鬆，宛如聊天的口吻，一向性子直的她，很快沒了之前的芥蒂。
“我沒什麼愛好。在藥王谷的時候，最喜歡的事情應該是甩銀針玩吧。師父要求我們一年要看五十本他寫的醫書，因爲是任務，所以我纔不得不看的。”
楚晨曦微微一笑，反問：“日常沒其他特別喜歡的事物嗎？”
歐陽悠聳了聳肩，笑道：“喫好喫的東西，算嗎？”
他笑了，低聲：“算吧。”
那天，他們聊了很多話，直到夜幕降臨，她才恍然發現天色晚了，道別回了坤後宮。
隔天，她跟往常一樣，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
“娘娘，陛下派人送了好些東西過來，這是單子，請您過目。”
歐陽悠看着滿滿的一張紙，有喫的，有用的，密密麻麻。
秦嬤嬤微笑施禮：“娘娘，陛下還賜了兩個廚師來坤後宮。一位擅長做點心，一位擅長做烤肉和甜食。”
歐陽悠撓了撓髮絲，笑了。
那傢伙不發狠的時候，還是挺好的。
“陛下真是有心了。”
中午時分，秦嬤嬤躬身走近，低聲：“娘娘，陛下傳旨過來，說今晚請娘娘您去乾明宮用膳。”
“哦……好啊！”歐陽悠毫不猶豫答應了。
他是皇宮的真正主子，也是大楚的國君。她以後能否順利離開王宮，還得仰仗他的幫助。
她打一開始就不想跟他鬧僵，只是後來不自覺越鬧越僵。
想不到昨天峯迴路轉，他跟自己的關係竟有了回暖的跡象。
這是一個極好的現象。
接下來幾日，他偶爾邀請她去御花園散步，偶爾請她一起用膳，偶爾則來坤後宮喫點心。
相處的時間多了，對彼此的瞭解也漸漸多了。
“你之前頒佈的幾項措施都很不錯，大赦過後，朕繼續沿用了。”
“哦。”歐陽悠笑道：“你覺得好就用着，不行你就查漏補缺。”
“嗯。”他優雅輕笑，夾了一個炸丸子給她。
歐陽悠一口吞下，小臉上掛着滿足的笑容。
他看着她露出的小酒窩，輕輕笑了。
“你小時候……臉頰的酒窩不怎麼明顯。”
歐陽悠正埋頭喫着，聽得不怎麼真切，嘀咕：“什麼？”
他剛要開口——
“奴才拜見皇上，太后娘娘。陛下，李月兒小姐求見，說是前來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