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樹神啓示錄I九丘 >第四章 多重夢境
    穿過了一張光幕,何亞非只覺腳下一空,那支神祕的鉛筆忽然消失了。請()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身體一沉,便急速向下墜落,他只來得及大喊一聲“醒來”,身體便碰到了綿軟而富有彈性的物什,接着被高高地拋起,再次落下,再次拋起。有點像蹦牀啊,他很想睜眼看看,但之前被強光襲眼,這時候卻睜不開。十數次起落之後,他終於躺平了,伸手摸了摸,好像是張。

    “摔了一跤,怎麼還沒醒?”何亞非有些怪,他回憶了一下《盜夢空間》的情節,“這難道是二重夢境?”小夥子又有點興奮了。

    他睜眼的時候,正有正向自己罩來。何亞非也不驚慌,他很想知道,第二重夢境,他會看到什麼?

    隨後,他的腦子裏跳出一張笑臉,畫工很爛,有點像幼稚園孩子的作品。接着,他又感覺自己被人擡了起來。

    “誰?我在哪裏?”何亞非覺得必須問出這句話,現在自己是二重夢境的男一號,應該有專業的素質和敬業的覺悟。

    他的意識裏又多了一幅簡筆畫。兩個直立行走的生物,用一根棒子擡着一個被住的人。

    “要帶我去哪裏?”在提出第二個問題的時候,何亞非有些入戲了,暫時忘記了這是夢境。

    回答他的還是一幅簡筆畫。一壁斷崖,崖有一個怪的建築,一條巨蟒從崖邊垂落,頭伏崖底,蟒嘴大開。那幢建築是自己從未見過的樣式,像是被砍去頭尾和四肢的駱駝,但兩個駝峯又長着兩支巨大的馴鹿角,外形看與建築絲毫不沾邊,但何亞非堅信這是住人的房子,而且,他相信崖的那條巨蟒有益無害。何亞非不認爲自己是一個聰明人,但這看似粗陋的簡筆畫,表達的信息遠不止看到的這麼簡單,否則爲何自己會如此輕易地讀懂其的含意呢?

    “去那裏做什麼呢?”這一次何亞非等了很久,纔在腦海裏得到一幅畫,這次的畫精細了很多,不再是簡筆,而像是一幅人像素描,一個年輕人,臉型輪廓分明,小何覺得他很帥氣,他的眼睛很睿智也很和善,似乎向何亞非傳達一個信息——他值得信賴。人像素描並不穩定,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似乎與他交流的這個生物構建這種精細的圖像時很喫力。畫面在維持了幾秒鐘後消失了。

    “他讓你們來找我的?”問完後,何亞非覺得自己的問話很怪,自己以這種方式出場,爲啥不說“抓”而是說“找”?

    這次的問話他沒有得到任何答案,似乎那位在畫完一幅素描之後已窮盡了他的洪荒之力。

    何亞非很想知道剛纔是哪位在回答他的問題,他努力地向前勾眼珠,看見腳那頭的那位像個藍色的掃把頭,栓着繩的棍子扛在肩,腦袋很小,身藍底白點,下身藍色草裙很像撒開的掃把絲,前後舞動。他覺得這位腦袋太小智商應該也不高。他又努力地向翻了翻眼珠,由於視角關係,他只瞥見了一抹香蕉黃,何亞非也不能確定是不是他在與自己溝通。儘管不知道哪位是之前的交流對象,但何亞非覺得這二位的形象、色彩,較卡通,而且他覺得剛纔那素描的人物很值得信任,何況還是在夢。他安下心來,隔着眼打量陌生世界的風景。

    這風景不看也罷了,看過之後,連一向好脾氣的何亞非的心裏都有罵孃的衝動,畫風太過另類。用時下較流行的話講,畫面太美不敢看。

    一排排的高大植株正快速地向後退去。這些植株很像地球的美洲巨人柱,但顏色過於五彩斑斕,紅、綠、粉、紫、黃、白、灰,深深淺淺,濃淡不一。如果小朋友到這裏來寫生,即便48色蠟筆也會嫌不夠用。這些五彩仙人掌學着玉米的樣兒頭頂長鬚,長長的須垂下,在風扭捏。讓人難以忍受的是配色,紅色的植株配綠色的須,黃色的植株長着藍色的須,白色配粉色,紫色配黃色,最惹眼的當屬灰色仙人掌,可能是嫌身體的顏色太土,長鬚紅黃藍三色挑染。此外,每棵仙人掌的數千個刺座都閃閃發亮,像非主流們渾身下裝飾的金屬亮片,卟呤卟呤,恨不得晃瞎觀衆的眼。這些仙人掌的植株體還生有貫穿的孔洞,當風吹過時,便時不時會發出尖銳的口哨聲和哄笑聲。

    穿行在這片怪異的仙人掌林,像被成千萬的“殺馬特”圍觀嘲笑,尤其是當何亞非這樣被人用兜着擡着走,心情可想而知。

    好在這片仙人掌林子並不大,約莫過了十多分鐘,他們離開兩人這片怪誕之地。

    出了林子,畫風迴歸了何亞非的可接受範圍。入目是鋪滿卵石的平川,零星點綴一些大大小小形態各異的多肉植物,有的形如冬瓜,卻晶瑩碧綠,似一顆巨大的綠色寶石;有的如高傲的白鵝,高昂着脖頸,頭頂一抹硃紅;有的像一個稻草人,兩隻斜斜向的“臂膀”掛着巨大的“稻穗”;還有的像一瓣西瓜,或一根大火柴,抱在一起的小人,一團絨球,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不遠處跑來一隻大鳥,約有半人高,一雙萌萌的大眼,好地打量着何亞非。這是一隻十分漂亮的鳥兒,頭頂金色的羽冠,紅嘴黃臉黑頰,橘腹黃背,翅膀呈淡藍色,三根長長的橘色尾羽,身的毛羽流光溢彩。何亞非覺得這鳥兒應該是鳳凰。

    看了一會兒,鳥兒振翅飛“稻草人”,在“稻穗”啄食了幾顆的漿果。漿果潤喉之後,鳥兒站在“稻草人”的身引吭高歌。“鏘”的一聲,鳥兒鳴聲一起,便直衝雲間,隨即一轉,直落凡塵,音漸急,讓人的心都不由揪緊了。這時,卻似有一位太極大家在下面接住了這急落的音,一撥一挑,曲調轉而正平和,綿而不絕。又飛來兩隻大鳥,與先前的大鳥羽色不同,一隻白臉黑腹白翅黑尾,一隻灰臉灰腹藍翅白尾。這兩隻鳥兒加入了合唱,旋律陡然豐滿起來,不是簡單的齊唱,而是多聲部的和聲,何亞非心大。這時,他又聽到如沙錘搖奏的沙沙聲,尋聲望去,才發現掃把頭不知什麼時候已放下擔子,有節奏地甩動着身的藍色“掃把絲”。這邊香蕉黃也放下了擔子,它抽出了穿在繩裏的棍子,棍子伸出六肢,把何亞非嚇了一大跳,這棍子居然也是一個活物。棍子兩足直立,用兩個前肢敲打棍頭頂部,發出“嘭嘭”的沉悶聲響,間兩肢擊打在“棍身”,則是較爲清脆的“梆梆”聲。香蕉黃確實像一隻下面撕成四瓣的香蕉皮,此時正用香蕉皮一般的四肢輪流在地打着節拍。又陸續飛來一些大大小小的鳥兒,一些不知名的小生物也從卵石爬了出來,隨着越來越多的生靈加入合唱,這場盛大的音樂會的嗨點也被引爆了。先是三隻領唱的大鳥的冠羽點亮了,如一盞盞彩色的明燈,熠熠生輝。接着,動物植物們也都陸續開啓了“點燈模式”,一個個色彩各異、或大或小的亮點或者光圈在這些演出者的頭部或着尾端亮起,並隨着音樂的節拍或明或暗。樂章的高潮部分持續了十多分鐘才漸漸平息下來,曲調轉而平緩,如叮咚流水,如喃喃私語。隨着遠近光點的一明一暗,何亞非的眼皮也越來越沉,不知不覺,小夥子睡着了。

    當何亞非進入夢鄉的那一刻,一切歸於沉寂。斑斕的光點突兀地熄滅了,鳥兒振翅飛遠了,大大小小的生靈們也重新把自己隱藏起來。棍子收回了六條腿,香蕉人用香蕉皮捲起棍子,往間一穿,掃把頭把掃把絲搭在右肩,向下一探拉住棍子,扯了去,然後穩穩地把棍子搭在肩膀。這個三傢伙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估計這綁票的事情沒有少做。何亞非被擡着繼續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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