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很單純的姐弟重逢,可偏偏有人多想;封行朗上前一步,將妻子拉離了邢十四。
“別勒這麼緊說不定你表弟身體還沒能完全康復,二次受傷了就不好了”
這也能喫醋
“十五,義父讓我們來接你。”
“啊義父讓你來接我們的可我並沒有告訴河屯會來啊”小傢伙怔怔的問。
其實在看到邢十四時,封行朗也有同樣的疑惑:他知道妻兒都沒有事先通知河屯他們,商量着要給河屯一個驚喜可河屯竟然還是知道了他們的行程
難道說,河屯在申城還有眼線
“這也許就是你跟義父之間的心靈感應吧”
沒想到邢十四也是個能扯的傢伙。連什麼心靈感應都出來了這世間真有那麼玄幻事情麼
反正封行朗是不相信的他更願意去相信:河屯在申城一直安插了什麼眼線,纔會對他們的行程瞭如指掌。
“真的嗎義父好棒哦”
小傢伙到是挺好糊弄的。有人來接,正合他意。
“十五,這是你十七哥。”
邢十四將一起過來接駕的邢十七介紹給小傢伙認識。
封行朗是認識邢十七的。在營救侄女封團團的時候,他甚至於跟邢十七同吃同住了好幾天。一個心機不太重,但相當聽河屯命令的義子。
小傢伙瞪大着眼睛盯看着邢十四身後的邢十七,“他都排到十七了他應該叫我十五哥纔對”
“”這任性的較真兒
“諾諾,你十七哥比你年齡大很多哦,當然是你叫他哥哥了要實在不行,你也可以叫他老十七。就跟叫你十二哥一樣。”
讓一個十八九歲的大男孩兒叫小傢伙哥哥,實在是強人所難。善良的雪落總會這麼的善解人意。
可林諾小朋友並不想跟這個新來的邢十七套近乎
而邢十七也沒有主動搭訕,只是接過了封行朗身邊的行李箱。
“表舅,我義父的身體怎麼樣了”小傢伙擔心的問。
“等見到義父你就知道了。”
邢十四的神情是黯然的。想必河屯的狀況並不是很好。
“幹嘛這麼保密啊真討厭”小傢伙不滿的嘟噥一聲。
並不是邢十四想保密;而是他實在是不知道從何說起。便只能沉默了。
這小型的房車,封行朗一家三口坐得還算舒適。
邢十四帶來了墊飢的肉類小食和水果;餓了的林諾小朋友大快朵頤着。
而封行朗卻一直神情凝重着。
雪落拿了一塊烤腸切片喂到封行朗的脣邊,“行朗,喫點兒東西吧。我知道飛機上的牛排沒合你胃口”
“就是”
小傢伙將嘴巴里塞得半滿,跟着口齒不清的嘟噥一聲,“空姐還算漂亮了,但她們做的東西,實在是太難吃了跟義父家的廚子簡直不能比的”
封行朗咬過妻子餵過來的烤腸切片,淡出一絲乏力的笑意:“嗯,是不錯”
“行朗,你怎麼了”
是不是又不想面對河屯了
其實並非如此面不面對河屯,對封行朗來說,已經不像從前那樣太過情緒激烈了。更多的是一種被歲月蹉跎後的淡然。即便依舊無法從內心深處真正的釋懷和原諒
剛剛邢十四那細微的表情讓封行朗意識到:河屯的身體狀況,並不容樂觀。以至於邢十四纔會對小傢伙支支吾吾的有所保留。
哪怕是河屯傷得很重,但只要是經過治療可以積極康復的,那都不是什麼大事兒只不過是河屯自己要喫些苦頭罷了
“對了表舅,老八他們怎麼樣了”
嘴巴得空的小傢伙,這才追問起了邢八他們的狀況,“還有我十二哥”
“八哥傷得有點兒重,估計康復還需要幾個月的時間;老十二他”
“他怎麼了”
小傢伙緊張得從座椅上蹦噠了起來,“是要死了嗎”
“死到是不會只是,只是會有點兒難看。”
“難看怎麼個難看法兒是不是被毀容了”
小傢伙還是相當在乎邢十二的。在佩特堡的五年,他幾乎跟邢十二纏在一起度過的。
“差不多吧他的臉被流彈和爆炸碎片弄傷了,估計後期要做一些整容之類的手術。”
“那還好”
小傢伙又坐了回去,“傷疤是男生的勳章哦我們男生也不用長得太帥的”
“對了,還有我二哥呢他怎麼樣了”
小傢伙最後纔想到了邢二。他跟邢二接觸得並不多。因爲義父河屯很看中邢二,而其它義子們也對邢二馬首是瞻,所以小傢伙並不是很喜歡位高權重的邢二。
但邢二卻相當的喜歡這個小十五弟
“二哥他應該是活不久了義父已經讓我們替二哥準備後事了”
邢十四說得很平靜。並沒有太多的傷感。或許河屯的義子,都十分看淡生與死。
“二哥他他真的要死了”
小傢伙嗅了嗅發酸的鼻子,“他那麼酷,那麼兇竟然要死了”
或許小傢伙想表達的是:像邢二那樣堅韌又兇狠之人,竟然也會面臨死亡
邢二是強者但強者也免不了會有一死
封行朗抱過傷感的兒子,將他的小臉埋在他的懷裏。
無需開口安慰什麼,親爹溫暖而有力的懷抱,就是對小傢伙最大的安慰。
距離佩特堡越來越近可以隱隱約約從山林的縫隙之間看到佩特堡大體的輪廓線。籠罩着一層薄薄霧氣的古典建築羣,在夕陽的襯托下,更顯神祕。
“十五十五邢諾”
“親爹你聽:好像是義父在喊我呢”
小傢伙側耳細聽着,趴在窗口向佩特堡的方向張望,“親爹你快看,是義父真的是義父”
“義父義父”
小傢伙朝等在夕陽下的河屯用力的揮動着小手,“你最愛的十五在這裏在這裏”
封行朗也看到了沐浴在夕陽下河屯
還有那空蕩蕩的右手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