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從聲音的腔調和大體的五官,還是能判斷出他就是宮本文拓。
“宮本先生這是病了”
嚴邦在宮本文拓對面坐下。淺蹙了一下眉宇掃了一眼對面的宮本。
宮本文拓深深的凝視着嚴邦,緩聲開了口:“我用自己的健康,換了你跟封行朗先生一年的壽命”
“”嚴邦的脣角淺抽了一下。是真沒想:什麼時候自己的壽命,還需要別人用健康來換
“聽宮本先生這麼說嚴某到是得好好感謝感謝您囉”
嚴邦的口氣中帶上了那麼點兒不屑的意味兒。他嚴邦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這傢伙竟然用這麼卑挫的說辭在跟他討要好處
“不用感謝了,這是本人自願去做的。只希望嚴先生和封先生能夠體諒”
這宮本文拓的話,那是越聽越邪乎。感覺真有其事似的。
嚴邦將那塊腕錶推送到宮本文拓的面前,一併推過去的,還有一張八位數的現金支票。
“物歸原主還得多謝宮本先生的傾囊相助”
宮本文拓緩緩的拿起那塊腕錶,動作有些遲滯的戴回了自己的手腕上。
卻沒去動那張支票。顯然,他此行索要,並不是爲了錢。
“宮本先生,你在電話裏說我跟封行朗的時日不多了是個什麼說法”
嚴邦很少上心自己的生死。嗜血爲生的他,早就將自己的生死看輕。但事也關封行朗了,所以便多問上一句。
“這東西既是保命符,也是催命符”
宮本緩緩的開了口,“之前,我就已經跟嚴先生你說過的只是當時你救封先生心切,根本沒能聽進去我的話。你只說,什麼代價你都願意承受。”
“什麼意思”
嚴邦斂起他濃黑的眉宇,“你今天來,是要跟我和封行朗索命呢”
就宮本文拓此時此刻如此贏弱的病態模樣,估計幾十個他都不會是嚴邦的對手。
“要向你們索命的,不是我而是山口組的人”
宮本微微合上幹皺的眼瞼,“安藤已經親自來申城了你跟封行朗之間,必有一死這已經是安藤格外開恩的決定了”
嚴邦算是聽明白了個大概:當初自己爲了救急跟宮本文拓借的這鳥東西,是福亦是禍;暫時救下了封行朗的命,可一年之後他們又要來索命了應該是山口組內部的一種狗p規矩
只是這山口組,也忒把他們自己當回事兒了吧
光天化日之下,又豈是他們想索命就能索命的
“有沒有另外一種處理模式:我跟封行朗都不需要死”
嚴邦斂眉問,“比如說,拿金錢來交換之類的”
“應該不會有如果可以,我早就會嘗試了”
宮本文拓暗了暗眉眼,“其實我今天來:只是替安藤來傳話的想必你也一定做好了爲封行朗去死的決定”
微頓,宮本文拓緩了一口氣,“安藤給你留了三天的時間跟這個世界告別”
靠還三天時間
還說得如此之有模有樣
當時的嚴邦,覺得宮本文拓不是病入膏肓胡言亂語,亦或者是某種自以爲是的臆想。
宮本文拓盯視了嚴邦片刻,陰幽幽的緩緩開口繼續說道:“其實你也可以選擇讓封行朗代替你的”
宮本文拓默了聲,良久才緩緩的嘆了口氣:“希望封先生能意識到你的一片良苦用心”
嚴邦揮了揮手,“如果非要二者死其一,那就死我嚴邦好了這種事,就別去擾煩封行朗了,我一個人扛下就是”
宮本文拓的話,嚴邦是將信將疑的。
雖說嚴邦領教過山口組那幫人的神出鬼沒,但還不至於要他嚴邦束手就擒。
想要他嚴邦的命,就必須拿出點兒能耐來。
嚴邦沒有扣留只是前來傳話的宮本文拓。不過從宮本那要死不死,差不多就比死人多口氣的狀態來看,他這一年來,的確應該是受到了某種身心上的懲罰。
他真會用他自己的健康,換了他跟封行朗一年的壽命
聽着還挺玄乎的
回封家的路,很順暢。亦平安。
等妻兒睡下之後,封行朗一邊泡着澡,一邊給嚴邦打去電話。
他知道夜貓子的嚴邦,這個時間點正是他精神亢奮的時候。
不過,即便嚴邦已經睡下了,也不會妨礙封行朗隨時隨地給他打來電話。
因爲在嚴邦面前,封行朗不需要紳士,更不需要什麼涵養。
“朗還沒睡”
嚴邦正把玩着手機,似乎有些猶豫不決着:要不要給封行朗打來電話。告知他有關宮本文拓,以及那個老不死的安藤來申城的事。
尋思着如果只是宮本文拓病入膏肓的胡言亂語,那豈不是白白擾了封行朗的好覺
這個醒兒,是提呢,還是不提呢
正糾結中的嚴邦,卻接到了封行朗主動打來的電話。
“嗯,沒呢”
封行朗悠哼一聲,“對了,離開時你說什麼臭蟲申城又不安寧了”
封行朗不怕事,但自從有了兩個親生兒子之後,便越發行事小心翼翼。
其實有大部分原因,也源於叢剛的死亡。讓他失去了一個最爲得力,且最爲安逸的保護。
“猜猜我剛纔見了誰”嚴邦反問一聲。
“誰”
封行朗微擰起眉宇,“你該不會又去招惹任凌遠了吧人家是大局長,你它媽的低調點兒會死麼”
“是宮本文拓”嚴邦沒有跟封行朗繞圈子。
感覺凡事還是小心爲上,更何況有了兩個兒子的封行朗越發的惜命。
“宮本文拓那個短小精悍的日本人”
宮本文拓此人還是很有識別度的,要瞬間聯想起他並不難。
“怎麼,他又想念嚴大總裁了想去跟你重溫舊好”封行朗調侃着嚴邦。
宮本文拓的這個嗜好,還是挺讓人驚歎的
矮小瘦弱的他,竟然看上了五大三粗的嚴邦想想就辣腦仁
“他來向我要走了那個山口組內部的身份識別器。”
嚴邦不太喜歡封行朗跟他開這樣的玩笑。因爲除了封行朗,他眼晴裏便沒進去過任何人。
“一整年了他纔來要”封行朗緊聲追問。
健碩的體魄猛的從浴缸裏坐直起來,激起水花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