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北川推開病房的門,緩步走到病牀前,扯過一把椅子坐下。
他望着蜷縮在被窩裏熟睡的人兒,目光微凝。
佳人,這一次,我會爲你討回公道。
病房裏的窗戶敞開着,外面的天色漸漸黑暗,入夜了。
沈佳人芊眉微微地蹙着,臉龐不安地晃動,好似在躲避着什麼一樣。
披頭散髮的靳綰綰握着刀子向她衝過來,猙獰的臉上,目光就像吐信的毒蛇。
“我要殺了你”她怨毒地吼叫。
“啊”
沈佳人驚叫了一聲,倏然睜開了驚恐的眼眸,盯着潔白的天花板,劇烈地喘息着。
原來是場夢。
“佳人,你怎麼了”
男人冷峻的臉龐出現在她的視線裏,攜着幾分不易察覺的擔憂,前傾的身子擋住了天花板上的那盞燈。
她強撐着坐起身,驚魂未定的說,“北川我夢到靳綰綰了。”
單北川替她擦去額頭上的細汗,語氣莫名地舒緩。
“只是做夢而已。”
做夢
可這夢裏可怕的景象,她纔剛剛真實的經歷過。
“好些了麼”單北川問。
她不說話,緊抿着脣,臉色蒼白地點點頭。
病房的門被人推開,護士端着餐盤走進來,“沈小姐,該用晚餐了。”
單北川語調淡淡地說,“給我吧。”
他從護士手中接過了餐盤,就讓其退下了,骨節分明的手捏着小匙,輕輕地攪動着碗中的清粥。
“喫飯吧。你剛做了縫合手術,只能喫清淡的,避免刺激。”
沈佳人看了一眼那清粥,似乎沒有一點兒胃口,懨懨地說,“不想喫”
“不行。不喫東西,你的身子會喫不消。”
“喫下去。”
沈佳人真的沒有胃口,可極少能見到單北川這樣冷酷的男人如此悉心照料,一時倒是不好拒絕。
她試着吃了一口,一咀嚼,便扯了臉部的傷口,幾乎疼的掉出了眼淚。
見狀,單北川身子緊張地前傾,注視她問,“怎麼”
她眼淚巴巴地說,“疼。”
單北川表面平靜,心裏卻有一絲抽痛。
“北川,我不要吃了”
沉吟片刻,單北川還是又盛了一勺,遞過去,“不要咀嚼,直接吞嚥下去。”
沈佳人搖搖頭,可見到男人眼神中的倔強,只好硬着頭皮張開嘴。
這次,她沒有咀嚼,聽他的話直接嚥下去,倒真的不疼了。
吃了半碗,她怎麼都不肯吃了,單北川倒也沒有再難爲她,將碗放在一旁,端正地坐回去。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牀上和牀下的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病房裏一片寂靜,良久,沈佳人開口打破了沉默。
“北川,我想問你一件事。”
男人眼瞼微擡,清明的眸光望向她,燈光下冷峻的臉部輪廓愈發分明。
“問。”
她低下頭,手指纏繞着被子,小聲問,“靳綰綰怎麼樣了。”
其實,她真的很擔心,擔心靳綰綰那個女人又像之前那樣,屢屢犯下重罪,卻總是能莫名其妙地開脫。
這件事一直是她心裏想不通的謎。
她也曾問過單北川,問他那女人爲什麼總能逍遙法外,可單北川什麼都不和她說,頂多用冷冷地語調回一句“你知道也無法改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