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春滿畫樓 >52.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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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從願帶着段承宇來到雲依斐房間門口。雲從願正欲敲門, 卻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一片人聲嘈雜, 回頭一看,不斷地有人從那屋裏進進出出,屋裏還時不時傳出微弱的呻.吟聲。

    雲從願狐疑地看一看,叩響了雲依斐的房門:“依斐, 爹進來了。”

    敲了幾下,沒人應聲, 雲從願復又加重力道,半晌後, 屋內依舊沒有迴應。

    雲從願眉心一蹙,伸手將門推開,繞過屏風走進臥室, 但見被子掀開亂糟糟的堆在榻上,屋內的雲依斐和純熙都不見了蹤跡。

    段承宇也陷入了疑惑,就在這時, 他忽然感覺脖子裏灌進一股涼風, 扭頭一看, 但見窗戶破了個洞, 不僅窗戶紙破了,就連窗戶骨架都被砸斷幾根, 顯然是有人將什麼重物丟了進來, 他忙道:“將軍, 窗戶破了。”

    雲從願忙回頭看去,也見到了窗戶的情形,當即心頭一沉,莫不是有人按訥不住動了手那些人何至於這麼蠢青天白日就敢行兇

    雲從願轉身,疾步走出了門外,段承宇放下手裏的東西,緊隨其後。雲從願出了門,正好碰上從隔壁房間出來的小二,一把揪住小二肩頭上的衣服,問道:“房內的客人呢”

    小二被雲從願的氣勢嚇到說話結巴:“回、回爺的話,方纔后街有一羣人打架,混亂間,丟了幾個馬蹄鐵進來,隔壁房間的客人被砸傷了,而這屋裏那位小爺,拿了打傷人的馬蹄鐵和侍從追了出去,還沒回來。”

    段承宇聞言對雲從願道:“將軍莫急,我這就去找疏清。”

    說着,段承宇轉身往外走,雲從願叫住他:“世子,一起去,你不認得他。”

    “哦對,我不認得。太着急,沒多想。”段承宇趕忙遮掩道。

    雲從願心裏惦記着雲依斐,沒有多想段承宇的反常,跟小二問了雲依斐離去的方向,便和段承宇一起找了過去。

    雲依斐拿着手裏的馬蹄鐵,追着那一羣喊打喊殺的人,到了廟街的一個死衚衕裏。

    但見衚衕裏,一名身着寶藍胭脂色鑲邊華服的貴公子,將一羣尋常百姓模樣的人堵在衚衕裏。

    他腰間挎着劍,手裏拿着一根手腕粗細棍子,慢慢在另一手裏敲打,邊邪笑着對那羣人道:“嘿嘿,怎麼着啊以爲沒人收拾得了你們是不是今兒遇着小爺我,你們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

    不等雲依斐說話,卻聽純熙衝着那名貴公子的背影喊道:“喂欺負一羣小老百姓,你要不要臉”

    那羣人聞言,互相看了看,忙開始哭天搶地:“公子,我們小老百姓不知道哪裏得罪了你,還請你放我們一馬,求求你,求求你。”

    “權貴如此欺負平民,這世上還有沒有王法”

    “兩位公子,救命,救命啊”

    那貴公子聞言,顯然急了,怒道:“你、你們竟然顛倒是非黑白,無恥”

    那公子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去,他到要看看,是哪個有眼無珠的傻蛋,礙他行俠仗義

    那公子冷眼轉過身來,就在雲依斐看清他面容的那一剎那,眼睛不由瞪大,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唐義璋

    是那個後來跟着父親唐靖建立燕朝,被她一劍毀了容,又被她在賀蘭山外奪了性命的唐義璋

    十六歲的唐義璋,臉上沒有那道從額角斜到鼻翼的疤痕,眸中也沒有飽經風霜後的深沉。當初的他,整個身型遠比現在更顯精瘦,臉龐皮包着骨頭,顯得分外凌厲。

    但是現在的他,臉頰比當初圓潤些,眸中神采飛揚,頗有些桀驁不馴之態,再兼此時這一身下襬剛過膝蓋的精武華服,配上腰間那一把泛着寒光的劍,儼然一個朝氣十足的鮮衣怒馬少年郎。

    唐義璋走近雲依斐,上下一番打量,見她衣着不俗,問道:“你是哪家公子爲何從前沒有見過你”

    雲依斐閉目深吸一口氣。所謂時勢造英雄,若非越王登基後弄得民間怨聲載道,也不會有那麼多大臣自立爲王。

    唐靖尚在京爲官,後來離京做了三洲刺史,纔有造反的機會。

    現在周朝局勢安定,造反無疑是胳膊擰大腿,以後來唐靖對局勢的掌控來看,眼下不會有造反之心。

    若她能順利

    阻止越王登基,順利阻止周朝分裂,那麼她和唐義璋,就不會再次爲敵。

    但云依斐也不願跟他有過多瓜葛,畢竟當初他們倆,是魚死網破的死敵。

    雲依斐正欲說話,卻從後面那堆人裏衝過來一個人,扯着雲依斐的衣襬說道:“公子,你救救我們。權貴欺凌百姓,你定要爲我們做主。”

    唐義璋聞言,怒而一腳將那人踹出去,那人“哎喲”一聲躺倒在地。

    純熙忙道:“哎,你怎麼打人呢”

    唐義璋沒理會純熙,用手裏粗棍子指着那人罵道:“要點兒臉”

    那人礙於唐義璋淫威,不敢再多說話,只得向雲依斐投去求助的目光。雲依斐蹙眉:“怎麼回事”

    唐義璋道:“這夥兒賊子,好喫懶做,在長安城郊外打家劫舍,前些日子被收繳了兵器,逃了幾個,誰知竟然又盜馬蹄鐵,準備回去融了做兵器,我奉我爹的命,找了這夥兒人好些時日,正巧今日遇見。”

    那人忙道:“不不不,不是這樣。是今日我們的馬,驚着了這位公子走路,便被他逼迫至此,公子明鑑啊,一定要救救我們。”

    說着,那人從地上爬起來,對着雲依斐磕頭求救,越看越真

    唐義璋當即被氣得沒了脾氣,舉着棍子正欲打下去,卻被純熙攔住。

    唐義璋看着護着那人的純熙,氣得憋不出來一個字,半晌後,唐義璋對雲依斐道:“行,行。你們倆要管這事兒是吧,那咱們就上官府,看看通緝令裏,有沒有這幾個人。”

    當初,唐義璋雖與雲依斐爲敵,但若拋開立場不提,只談朝政,唐靖父子,當真是當年那些反王裏,數一數二的勤政愛民。

    她相信唐義璋沒有說假話。

    雲依斐伸手拉過純熙,將手中馬蹄鐵遞給唐義璋:“這是贓物,還請公子收好。今日你們打鬥,傷了客棧的客人,切記事畢,叫官府善後。”

    唐義璋接過馬蹄鐵,拿在手裏揚一揚,笑着道:“有眼光我欣賞你不如交個朋友你是哪家的公子”

    雲依斐不由一笑,看不出來,少年時的唐義璋,竟是個如此外向活潑的人。

    雲依斐對唐義璋抱拳行個禮:“告辭。”

    說罷,帶着純熙離開,唐義璋本想去追,但礙於後面還有一堆人,怕他們跑了,只得衝着雲依斐的背影喊道:“我叫唐義璋,家父兵部侍郎唐靖。餵你叫什麼”

    雲依斐沒有回頭,伸高手臂擺一擺,遠走越遠。

    唐義璋無奈,只得先行將那些人綁了,帶去了官府。

    純熙對雲依斐道:“唐靖的兒子莫非就是人稱小三郎的那個”

    雲依斐笑笑道:“纔來京城,打聽的倒是清楚。”

    純熙撇撇嘴道:“進京路上,將軍給你講的時候,我也在聽啊,記得呢。當初襄王,咱們將軍,還有唐靖大人,同殿三甲,又因三人樣貌出衆,故人送稱號長安俏三郎。襄王第一,將軍第二,唐大人第三。但因爲襄王是王爺,沒人敢亂稱呼,只有咱們將軍和唐大人,被稱爲二郎、三郎。”

    雲依斐低眉笑笑,純熙習慣性的如閨中一般抱住雲依斐手臂道:“唐義璋被稱爲小三郎,如今你換了男裝,日後京城裏人怕是會叫你小二郎將吧”

    雲依斐忙甩開純熙手臂,說道:“哪有兩個男人攙着胳膊走路的我的好姐姐,這習慣你快改改吧。”

    純熙忙放開雲依斐的手臂,不好意思地笑笑。

    倆人剛說笑完,擡頭正見雲從願和段承宇迎面走來。

    對上段承宇雙眸的剎那,雲依斐的笑容,當即僵在了臉上。

    整個北方都是如此,更別提比北方更北的賀蘭山關。

    天上的雲就像在墨水裏頭染了幾遍的棉花,密不透光地團在頭頂上頭,總覺會有場昏天暗地的大雪,但幾日了,也不見下。

    周朝儀制的送親隊伍,此刻正停在賀蘭山關,隨隊伍送親的宮婢、太監各個手持禮器,頂着凜冽的寒風,規規矩矩地站着。這浩浩蕩蕩排了兩裏地的送親隊,倒是給這灰濛濛的天地,添了一份明豔的色彩。

    坐着新娘子的婚車車簾被掀起,純熙伸手將坐在裏面的雲依斐扶了下來,正紅色婚服的曳地裙尾長長託在她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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