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無雙 >48.第 48 章
    大管事忍無可忍,上前抓向崔不去:“你這小子,哪裏是來赴宴,分明是故意來找茬的”

    能在興茂手下當到頭號心腹,大管事的武功自然還是不錯的,這一手迅若閃電

    ,別說崔不去一點武功也沒有,就算他會武功,也未必躲得過。

    但沒等大管事抓住崔不去的肩膀,讓這傢伙痛叫出聲,再不敢胡言亂語,他的手就讓人給捏住了。

    只用了兩根手指。

    大管事忍痛回過頭,便見鳳霄朝他含羞帶怯一笑。

    笑得大管事打了個激靈,頓時完全失去還手之力。

    崔不去也不管大管事,依舊將杯子遞給那名侍女:“喝了這杯酒,我便不爲難你,也絕不給興公生事。”

    侍女卻低着頭,一動未動。

    段棲鵠也看出些許不對。

    興茂心頭對找事精崔不去早已惱怒之極,但更令他憤怒的是在段棲鵠面前丟了臉面,眼下院子裏還算熱鬧,廳內幾位客人卻已停下喝酒,全都往這邊張望,氛圍一時有些僵凝。

    “既然尚郎君有言,你就把這杯酒喝了”

    聽了興茂的話,侍女才終於從崔不去手中接過酒。

    但她似乎被這樣的場面嚇壞了,雙手抖抖索索,因此灑出不少。

    崔不去將她的手腕握住,強硬地往對方嘴裏送,溫柔道:“別怕,一杯酒而已,你怎麼嚇得跟酒裏有毒似的”

    眼看那酒就要送入口中,侍女猛地掙脫崔不去,轉而撲向段棲鵠。

    一道亮光閃過,她竟是在身上藏了短匕,匕首出鞘,那尖利一頭直接對準了段棲鵠胸口,雙方不過咫尺。

    段棲鵠突然拔地而起,如大鵬展翅凌空高飛,不僅避開侍女的致命一擊,還在落下時狠狠踢中她的手腕,迫得侍女的匕首生生拐了個彎,她腳下一個踉蹌,身體不由自主往前傾,被矮桌絆倒,手中匕首竟插入自己胸口,當場沒了氣息

    不知是誰先叫起來,原本熱鬧的宴席登時變了味道,人人臉上驚恐莫名,內廳的賓客紛紛起身往後退。

    興茂指着崔不去和鳳霄怒道:“人來,將他們給我拿下”

    崔不去冷笑道:“你抓了我又有何用我昨日在街上偶遇三管事與人密謀對段棲鵠不利,若非如此,又怎會在壽宴上生事誰知事情發展果真如我所料”

    “興茂,我好心好意前來赴宴,你卻以鴻門宴待我”段棲鵠沉下臉色,他原本就帶了兩名護衛進來,此時都作出護在他左右的架勢,像是生怕興茂突然發難。

    “今日之事,我全不知情”興茂勃然大怒,今日段棲鵠如果真死在這裏,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段棲鵠一死,別人肯定頭一個想到他,但興茂就算要殺人,哪怕是派個女人用美人計去下毒,也好過如此簡單粗暴,更何況今日是他母親的壽辰,世人皆知他事母至孝,又怎會當着老母親的面殺人

    但話又說回來,既然事情已經鬧到這個地步,不管誰想殺段棲鵠,對方要是真死了,他就可以順理成章接管段氏勢力,沒了段棲鵠的段氏就像被折斷翅膀的老鷹,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想及此,他眼中陰霾又深沉幾許,似有一場暴風雨在醞釀。

    興茂身邊三位管事跟了他許多年,早已熟悉自家主人的作風,大管事被鳳霄拿住,二管事待命多時,見此情狀,便已悄然揮手,興府護衛四下聚集,將內廳團團圍住,只待主人一聲令下,就撲上來將段棲鵠擊殺。段棲鵠武功再高,單憑他們三個人,也不可能從這鐵桶一般的包圍下逃出。

    段棲鵠暗叫不妙。

    他今日敢來赴宴,就是知道興茂不可能在壽宴上動手,誰知會發生這樁變故。

    剛纔的毒是不是興茂下的,都不再重要,因爲他跟二管事一樣,也從興茂的臉上看出殺意。

    難道今日此處,果真吾命休矣

    大管事終於忍不住喫痛,叫了出聲。

    鳳霄笑道:“力道似乎用得大了點,可誰讓你想對我家夫君動手,就受着吧”

    他話音方落,大管事就軟倒在地上動彈不得,鳳霄身形微閃,二管事只覺一道勁風迎面而來,心頭一凜,忙出掌迎戰,與對方硬碰硬拼了一掌,二管事壓不住胸口紛涌而上的腥羶,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往後跌去。

    反觀鳳霄,半點傷也沒有,還好整以暇地對興茂道:“你也看見了,就算你的人都圍上來,我也能全身而退,非但如此,再加一個段棲鵠,似乎都可以。”

    小小一個且末城,何時來了這樣的絕世高手

    自稱龜茲王侄子的男人明明手無縛雞之力,誰能想到他妻子竟影藏了這樣的身手

    段棲鵠自問武功已是不錯,但比起眼前此人,還是遠遠不及,甚至他所知道的突厥第一高手佛耳在此,很可能也打不過對方。

    這對夫婦,究竟是何來歷

    興茂更是又驚又怒:“你們到底是何人”

    “自然是美人。”鳳霄掏出帕子擦手,翹着蘭花指在半空甩出了一個半圓的弧度。

    帕子輕飄飄卻精準無比地蓋在大管事的腦袋上。

    大管事:

    崔不去淡淡道:“比起關心我們是什麼人,你更應該關心自己家裏出了什麼內賊。據我所知,段棲鵠膝下有兩個兒子,長子業已成年,他今日若死在這裏,長子就會繼承他的一切,爲父報仇,與你公然反目,就算你最後能贏,也會是慘勝。想想鷸蚌相爭,誰會是得利的漁翁”

    段棲鵠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所以他雖然懷疑興茂,卻依舊有所保留。

    興茂面色陰晴不定,片刻之後,他果斷對大管事道:“立刻將彭襄找來他若敢反抗,無論用什麼法子,只要活着能開口說話便成”

    大管事的手腕剛被鳳霄捏斷,但比起府裏發生的大事,他這點小傷簡直算不上什麼,當下忍痛爬起來,匆匆去找三管事了。

    好好一場壽宴變成這樣,興茂深吸了口氣,壓下心頭煩悶,先讓人將老母親送去歇息,又對其他客人道:“今日不巧,發生了這等意外,令各位受驚了,待某揪出兇手,再向諸位賠禮道歉,現在還請安坐,喫些東西壓壓驚。”

    衆人誰還喫得下東西,只得枯坐乾等,有的人想走,也走不成,這種時候,興家肯定不會放走一個人。

    興茂不願相信三管事的背叛,但現實卻由不得他不相信,壽宴是三管事一手安排,出了事情,對方也難逃責任。

    但事情發展往往比預想的還要棘手。

    過了一會兒,大管事匆匆趕回來,他跑了一大圈,臉色竟然比剛纔還要蒼白。

    興茂看到他臉上的慌張神色,就知道事情不妙。

    果不其然,大管事道:“彭襄他,畏罪自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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