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醉挽綾 >第257章 婉兒
    她身上,究竟是什麼東西越來越吸引他了,他無從知曉,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希望能跟她一直永遠一起,不離不棄。

    他想知道她的心裏,他想知道在她的心裏,他是以一種什麼樣的態度存在的,有沒有哪怕只是一點點對他的在乎和依賴。

    然而,很想知道答案,卻又不想知道。

    宮淇赫的嘴抿得緊緊的,眼睛裏流露着滿滿的悲傷。

    他站起來想去爲她溼塊布降降溫,剛轉過身,琴婉綾竟突然從背後抱住了他。

    剛纔在暈乎乎的睡夢中,她見到了他,那個她曾經日思夜想的他,哪怕是在睡夢裏,他還是那副永遠呆頭呆腦的木頭樣,不同的是,之前他總是在救她,這次卻要這樣轉身離去。

    她害怕,拼命地想留住他,致使最後從夢中驚醒。

    她睜開眼睛,眼前的這個身影不是和她心裏那個身影依然重合在了一起嗎?

    想分都分不開。

    頓時,她一股腦的思念一涌而至,控制不住自己就撲上去抱着宮淇赫的腰,臉頰緊緊地貼在他的背上:“是你對不對,一直都是你的對不對……”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突如其來的擁抱,宮淇赫的背明顯一僵。

    琴婉綾泣不成聲。

    她一心念着的人原來就在身邊嗎?她就知道他不會丟下她不管的。

    宮淇赫沒有動作,也沒有說話。

    一模一樣的,就是同一個人!

    “是不是婉兒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你當初要丟下婉兒一個人在這裏……”

    琴婉綾越抱越緊,越哭越傷心,她從來都沒有這樣害怕失去一個人過,是曾經依靠了太久,還是想要依靠了太久,纔會變成現在這樣難受的境地,她自己也不可而知。

    宮淇赫始終沒有說話。

    他緩緩轉過身,看着她梨花帶淚的臉,他真的聽到了自己心碎不堪的聲音。

    他將她緊緊擁進他寬闊的懷抱裏,用沙啞的聲音一遍一遍不停地呼喚着琴婉綾的名字:“婉兒……婉兒……”

    就是這一聲‘婉兒’,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究竟醞釀了多久,而這個擁抱,他日思夜想地等了多久?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像刻一樣的把這個名字留在了他的心裏抹不去了,多少次他想當着她的面叫出來,讓她明白他的心意,然而每次換來的都是她滿不在乎他的表情。他一直想知道她究竟對他是怎麼樣一種感覺,但是他又害怕知道,他怕萬一從她嘴裏聽到不是他想要的那個答案,她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了。

    她消失在他的視線,只是光想,就已經讓他有種極度恐怖到讓他發抖的地步,他真的承受不來,如果她真的對他無情,他寧願她每天都冷冰冰地對他,也自私地不想讓她離開他。

    “婉兒……”宮淇赫眼角冰涼,淚流直下,染溼了琴婉綾的頭髮。

    原來他對她的思念這麼強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琴婉綾,這個名字真的好美,像一沐春風纏繞着他的心間,是多少次了,他都想問她,如果哪天他完成了他想要完成的事,

    她願不願意跟他走完剩下的人生。

    然而每次話未出口,他就把話全部哽咽在了心口。

    原來他是那樣地害怕從她口中聽說他不想聽到的答案,原來他是那樣把她念在了心裏。

    山上的風有點大,吹得外面嗚嗚地響,像哀鳴一般。

    阿九出去那麼久,是因爲剛纔他採藥的時候,在旁邊正好看到了一直野兔,然後他忍不住‘狩獵’去了,回來的時候身上全掛滿了戰利品。

    畢竟琴婉綾發這麼高的燒不適合喫魚,喫點野雞野兔的肉,還是可以的。

    琴婉綾已經沉沉的又睡着了,而宮淇赫獨自一個人坐在火堆旁烤魚。

    這種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感覺不協調的搭配,阿九愣住了好一會兒才輕聲問宮淇赫:“嫂子……她怎麼樣了?”

    宮淇赫似乎沒有注意到阿九已經回來了,像在想什麼事情,整個人都不在狀態。

    阿九輕輕碰了一下他,又在他滿眼的疑惑中又指了指琴婉綾,示意他剛纔說的話。

    沒想到宮淇赫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就又一言不發了。

    阿九又愣了下,終於沒再多說什麼,拿了藥罐子悶悶煎藥去了。

    在他還沒回來的時候,他們兩個肯定發生了什麼,他剛纔分明看到了他們兩個被淚水侵蝕過的眼睛,他自是不擔心宮淇赫會對琴婉綾不好,因爲他早就看出來宮淇赫對琴婉綾的心思,別人可能不注意,但是他可是每次都會注意到,自從琴婉綾第一次名正言順地出現在宮淇赫的面前之後,他每次看到宮淇赫看着琴婉綾的時候,他的眼睛裏流露出的都是他未曾見過的溫柔。

    阿九輕輕地捂着胸口,只覺得他心底那處最柔軟的摸不着的地方,突然間疼得很。

    烤魚很香,讓人垂涎三尺的香味不停的充實着整個屋子。

    等宮淇赫把所有的食物都烤熟,阿九的藥也熬好了,琴婉綾帶着毫無血色的表情也正好醒了過來。

    琴婉綾此時雖然還是沒什麼胃口,但也不至於像剛纔一樣身子輕飄飄的了。

    那一場暴風雨洗禮之後,彷彿他們之間又恢復了起初她和他們都不是很熟悉的那種平靜。

    阿九坐在琴婉綾和宮淇赫之間毫無形象地大啃烤魚,像餓死鬼投胎似的。

    宮淇赫和琴婉綾隔着火堆面對面坐着,他一直盯着琴婉綾看,可是琴婉綾卻一直都沒有擡起頭來。

    阿九給琴婉綾端來了藥,又遞給了她一條肥大的兔腿。

    琴婉綾動作緩慢地接過,一口氣就把藥給喝完了,兔腿上嘴吃了幾口,下了肚卻渾然不識其味。

    她眉目雙垂。

    若不是還有阿九在,這種尷尬的場面她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至始至終都沒有想過她心裏的那個‘木頭’竟會是宮淇赫,然而她是真的被燒到了腦子纔會沒忍住對他倒出了她抑鬱心底很久的心思。

    也好,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也給宮淇赫一個交代。

    如果當初剛開始的時候他不戴面具面對她,或許她就不會留有這種情懷,早就淡風清雲了,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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