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一棍朝天 >第五百三十三章 飲鴆自戕
    “此符正是驅邪的大光明符。以之化作符水,可解萬毒!”

    秦漠然自言自語道,隨即鄭重其事將兀自散發着強光的符籙投入碗中。光透玉碗,幽璧生彩,便如那明珠生輝,煞是好看。

    見得此符,天符衆人隱晦的交換了個眼神,相淞張嘴欲言,卻被薛明一個眼神禁止。

    不一會兒功夫,符籙燃盡。便見一碗清水,兀自清澈見底,連一絲灰燼也未曾得見。

    秦漠然一手端着玉碗,迎着衆圍觀者畫了個半圓,笑吟吟的說道:“諸位,解毒符水已然配置成功。究竟能不能解除這蜈鞭之毒呢,還請各位拭目以待。”他說的俏皮,動作也頗爲瀟灑,十足一副街頭賣藝的把式。

    眼見得一碗符水如此簡簡單單就配置成功了,任誰也不肯相信,就這麼一碗清水,竟然能夠祛除劇毒之鞭的毒性。

    蛇兵自然也不相信,遂陰笑着催促道:“小子,別再耍寶了。既然你的符水已然配置成功,趕緊的,解毒試毒吧!”

    秦漠然笑道:“好好,秦某人這就解毒試毒。我說你這急吼吼的催促,難道是着急認我這個爺爺。”

    這廝說話,從來就能氣死人。這一挑釁,蛇兵的怒火當真是火上澆油,眼珠子都變得血紅了。狠狠的說道:“小子,你就期望試毒的時候毒發身亡吧。真要是留下一口氣,老子絕對會讓你知道,活着,有時候比死亡還要痛苦。”

    蛇兵說着狠話,秦漠然卻直接將其當做了耳旁風。慢吞吞的來到那蜈鞭旁邊,一捋衣袖,將一碗水慢慢倒在那蜈鞭之上。從頭到尾,沒有絲毫遺漏。將正面整個澆溼之後,復又取出數層軟布墊在鞭柄之上,小心翼翼將其翻了個身,復又自上而下以符水澆之。

    做完這一切,秦漠然彷彿完成了一項偉大的工作,悄然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很顯然,面對如此劇毒之鞭,他的心中,也不輕鬆。

    蛇兵冷眼旁觀,見對方已然將符水澆在蜈鞭,復又催促道:“小子,你不是說分分鐘就能祛除此鞭之毒麼?你的符水已然將整個鞭子澆透,那還等什麼,既然毒已祛除乾淨,不趕緊以身試毒,還待怎的?”

    “不忙,不忙。”秦漠然凝視着蜈鞭,彷彿在觀察此鞭的變化,“符水剛剛澆上,解毒還得稍稍有一個過程。再等數息功夫。”

    秦漠然在此耍寶,圍觀衆人無不瞪大了眼睛,好些元神強悍之人,直接便將神念探測了過來,以便能夠清楚的觀察到所謂能解萬符之水究竟是如何的強悍。

    但是,任憑衆人如何探測,蜈鞭還是那條蜈鞭,無非是被清水一澆,那通體碧綠,顏色更顯得鮮豔罷了。

    “這蜈鞭沒什麼變化啊?”劉放一隱晦的與蛇兵使了個眼色,“速速逼這廝以身試毒,小心提防這廝偷襲。”

    蛇兵點點頭,復又再次催促。

    此番秦漠然再沒有推脫,彎下腰將那蜈鞭仔細觀察了觀察,嘴角有了自信的笑容。竟然探出手去,一把抓在蜈鞭的倒刺之上,將其拾了起來。

    秦漠然猝然出手,一把抓在蜈鞭的鞭身,頓時引得現場圍觀衆人齊聲驚叫。

    一干蒙面女修雖說已經是築基的強者了,但是女性的天性使然,眼見得如此危險的舉動,衆女仍然免不了張大了櫻脣,失聲驚呼。

    旁觀者的驚訝自不必多言,天符衆人都是玩符制符的高手,可是清清楚秦明明白白的知道,秦漠然早前所用的符籙,不過是一張普通的雞肋照明符而已,絕不是什麼可解萬毒的大光明符。

    以此符化作符水,可以說半點毛用也沒有,解毒云云,皆是騙人。

    衆天符門人還以爲秦漠然以照明符耍寶,必然有什麼奇詭妙計,斷然不會觸碰那劇毒之鞭。不意這廝竟然徒手一把抓在蜈鞭的毒刺上,衆人心中莫名緊張,心臟咚咚跳動起來。完了完了,秦漠然今兒個腦袋秀逗了,徒手抓鞭,這不是找死嗎?

    蛇兵一直防着對方突施冷箭,哪知秦漠然卻並沒有別的心思,竟然徒手抓在毒刺之上,將蜈鞭拾了起來。甚至有閒心將蜈鞭握在手中細細端詳了一番,這才舉着蜈鞭望蛇兵身前一湊,賤笑道:“小蛇,看到了沒有,秦某人是不是解毒成功了,你

    看我這中毒了麼?”

    秦漠然舉着蜈鞭突兀的出現在蛇兵眼前,眼瞅着蜈鞭的倒刺閃耀着幽綠的光芒,蛇兵嚇得一閃身,情不自禁倒退數步,這纔回過神來,瞅着秦漠然的目光,便如白日見鬼一般。

    秦漠然得理不饒人,舉着蜈鞭逼問蛇兵道:“爬蟲,作爲一名金丹期的強者,你的記憶力不會太差吧。既然如此,咱們適才如何賭鬥的應該沒有忘記吧?還等什麼呢?趕緊的,給秦某人跪下叫爺爺吧!”

    聽得此言,蛇兵的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正待說些什麼,那位暗藏的隱者卻實時開口道:“小子,你耍詐!真當自己有幾分小聰明,就能瞞過本人麼?”

    “小子,你耍詐!”

    聽得此言,蛇兵精神一振,圍觀衆人卻是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衆人雖然並不相信秦漠然能夠如此輕易祛除一條劇毒之鞭的毒性,但是大夥兒親眼看着秦漠然徒手將蜈鞭倒刺抓在了手中,如今兀自高舉在手,卻並未看出有何耍詐之處。

    秦漠然也怒了,瞪眼道:“暗處那位朋友,所謂願賭服輸,您這修爲挺高的,這賭品可真是不怎麼的啊。喏,這條蜈鞭,兀自在秦某人手中,你卻偏偏說什麼秦某人耍詐。你倒是給大夥兒分說分說,秦某人怎麼耍詐了?難道這手上套着東西不成?諸位不妨以神念探測一番,看看在下究竟有沒有耍詐。”

    秦漠然不忿大怒,天符衆人頓時也鼓譟了起來,趙權揚聲道:“我等修者行走天下,信義二字可不能丟了。我天符門人與你等對賭,如今徒手抓着毒鞭,其自身安然無恙,誰輸誰贏,便如禿子頭上的蝨子那般明顯。如果誰再想耍賴,真當我天符之人好欺麼?朋友,您這旁觀良久,也該顯出真容了吧。”

    說話中,趙權隨手拋出一張符籙,便見藍色光暈一閃,符籙瞬間激發,整個丁戊決鬥場中,便突兀的下起了毛毛細雨來。

    雨絲細密,籠罩整個決鬥場。便見雨幕之中,距衆人千米之處,隱然有一片無水的人形空間出現。毫無疑問,此間正是那暗藏隱者的藏身之處。

    此人想必動用了隱匿身形之術,而且相當的高明,以致一直未曾被人發現。

    但凡隱匿之術,最怕的就是雨天及沙塵。趙權身爲水修,而且又出自天符門,其水行符籙的造詣相當不俗。此即一符逼得對方顯出了身影,無疑大大壓制了對方的氣勢。

    “天符之人果然名不虛傳!”那人影身被破,索性便完全顯露出本身,卻是一名瘦削的中年人,白面無鬚,身披黃袍,頭戴一頂薄絨軟帽。瞬息之間,天眼術掃過那人身軀,秦漠然不禁暗驚,竟然看不出對方的修爲來。

    以秦漠然目前的元神造詣,再加上天眼術的神奇,對方起碼也得是元嬰頂峯的修者,才能瞞過他的眼睛。但是,以黃袍人顯露的氣息而言,卻遠不如真正的元嬰修者那種壓迫的感覺。以此推之,這人必定也是佩戴了隱匿修爲的寶貝。

    “這符籙的造詣,當真是冠絕唐州。”黃袍人並未因爲被逼顯出了身影而有絲毫動怒,反倒抱拳向趙權一禮道:“這位道友一符破除隱身,在下不得不說一聲佩服。本人雅麥迭,見過天符諸位朋友。”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雅麥迭舉止有禮,態度和藹,趙權也不便發怒,當即拱手還禮。稍事寒暄後,雅麥迭話鋒一轉道:“雅某說這位兄臺耍詐,並非耍賴不認賬。還請諸位回想一下,咱們賭的是什麼?....沒錯,小劉說得對。咱們賭的是這位名叫秦漠然的小兄弟能夠祛除這蜈鞭上的劇毒。誠然,秦老弟徒手抓住了蜈鞭,但是,這也不能證明他將蜈鞭之毒祛除乾淨了啊。諸位都是明白事理之人,自當知道素有劇毒見血封喉之說,這位小兄弟興許是煉了鐵沙掌、鷹爪功等功夫,以致將手掌淬鍊得堅硬無比,不畏此鞭倒刺。既如此,毒未入體,也未見血。又如何能夠證明,此鞭之毒已然祛除乾淨?要想證明真的祛除了毒性,唯有以刺破身,真正見血,方令人信服!”

    雅麥迭顯然是極具智計之人,三言兩語,正中此番賭鬥之核心,讓人無法辯駁。

    衆人還以爲秦漠然以肉掌拾起毒鞭,必定如雅麥迭所言以鐵掌爲憑恃。此番被人當衆揭破伎倆,再以毒鞭刺破肉身見血逼之,無不搖頭嘆息,暗思秦漠然竟然在堂堂金丹真人面前耍什麼小動作,如今卻是玩火自焚,不得不飲鴆自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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