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陌路情緣 >第148章 天高海闊
    我活着,紀梁也活着,我們都不快樂,可都要好好活着。

    我捻了捻胸口的戒指,無論是戴在手上還是胸口,它都一樣光亮奪目。

    我買了去馬納羅拉的機票,元岐一早幫我辦好了簽證。

    畢竟,唯一不會再着火的地方,是火已經燃過的灰燼。

    我從意大利古里亞乘火車到那裏,站臺上就看到見美麗風景,一路火車翻山過隧道,每到一個車站都是一片豁然開朗的海。

    陡峭的山崖,滿山的葡萄園,彩色的房子和清澈的海水紀梁說的對,天高海闊,自在輕快。

    彩色的建築在意大利充足的陽光下更明媚,能在這裏享受閒適的海邊氛圍,真是再愜意不過。

    “我想要一間懸崖上的房子。”

    我不懂意大利語,用法語和英語勉強溝通,當地的小朋友十分熱情給我指了待客原宿民居的方向,我跟着她走去,我表示要一整層。看着老闆娘手機裏打出來的數字,還算是親民接着我反應過來,她所指的是歐元,不由得嚇得吸了口氣,平地就在親民的基礎上翻了將近八倍。

    不過我實在是太喜歡這裏,哪怕一年就得把我伊人那點積蓄花光。

    “稍微便宜些,我會住很久。”

    我仍舊爭取。

    對方的英語我勉強聽懂即使你不住很久我的房子也不會空着,你今天是趕上淡季運氣好了些而已。

    “一年呢”

    “漂亮的姑娘,你一點也不懂行情,還有沒有另一層”

    我忽然聽到流利的英語,轉頭看到個子高高的英國小哥,他一定來自英國,傲嬌簡直成了他的氣質。

    “沒有。”

    “ok。”

    聽到沒有的答案,小哥並不離去,也不直言要同我搶,只是乖乖的立在一邊,等着我餘額不足自動離去。

    我從包裏找卡,瓶裝的安眠藥掉落地上,他彎腰爲我撿,我言謝。

    “如果謝我可以允許我同住你一層嗎如果是那樣,金資當然是我付。”

    “”

    這令人討厭的紳士風度。

    “你可以將它放回地下。”

    他略尷尬的挑眉,將安眠藥規規矩矩託在掌心。

    我合計了一下,現在是冬季,遊客相對少,價位相對低,在這個時節整租一年,其實是最划算不過了。

    “一年。”

    我將卡奉上。

    英國小哥咋舌,大概我剛纔過於斤斤計較,他並看不出來我是個闊人。

    一整層的空間超級大,我沒有任何行李,只是站在當中,一開窗看着海天相接,聽着海的聲音,就覺得舒坦。

    夜幕很快來臨,如今是寒冷的一月份,外面很快沒了人聲,我扯了老長一條繩子,拴在樹上。

    那裏的懸崖並不很深,只有十幾米,我拉着繩子蹬着石壁緩緩落下去,海風比陸風溫柔,卻也冷得刺骨,懸崖向內傾斜,很快我就一腳蹬空,沒了依附,只拽着一根繩子

    我很快進了海里,只穿着緊身的保暖衣褲,我只想着不遠處就是淺灘,所以不會危險,可這刺骨的溫度幾乎兩分鐘就耗盡了我的體力。

    我索性不遊,臉就一下子沉入了海水中。

    在窒息的眩暈中,往事走馬觀花的浮現,紅館,地下車庫,溫橋山莊的小屋子,宜園,乘糾纏,色誘,爭吵,傷害最終,他會恨我嗎

    “你瘋了嗎這個天氣竟然游泳”

    英國小哥夾着我的脅部往淺灘上游,語氣是特有的英式誇張,我不住的咳嗽,肺裏難受的厲害。

    他很快帶我上了淺灘,我冷的發抖,可他剛剛下水太急,沒留衣服在岸上,沒發給我披,他表示遺憾。

    他終於有點不英國,我還以爲所有的英國人都是那樣

    哪怕我快溺死,也得必須相當客氣的說一句“help..please”他們纔會緩緩脫下西裝和手錶,去撈你的屍體。

    回到我的彩色房子裏,我仍舊咳得厲害,還好,終究沒有咳出血絲來。

    我換上寬鬆睡袍裹着棉被,英國小哥哥把爐火燒旺了。

    “你好,正式認識一下,我叫alex,住你不遠處的房子裏。”

    叫alex真好聽。

    “莫離。”

    “莫離中國”

    “是。”

    “我來這裏是因爲倫敦雨太多,潮溼冰冷,你是爲何”

    我我思忖,

    “一個地方呆的膩了。”

    alex將小桌子搬過來,放上果腹的晚餐,他將烤魚做的極美味。

    他問我是不是要自殺,我當即否認,我剛租了一年的房子,幹嘛自殺來着

    我的確沒想自殺,反正是沒想過要死,就是原來許多不敢嘗試的東西,現在都憨了。

    我喝了點酒,絮絮叨叨跟alex說了會話,他安靜的看着我。

    他很年輕,眉眼還清澈,雖然像是談過幾次戀愛的樣子,可縱使許多人比我戀愛經驗豐富,都會聽我講故事有最原始的興趣和好奇心。

    可能我只是想要說出來,他在我會說,他不在我也會說的。

    那一夜之後,我們似乎建立起了深刻的友誼,幾天後我這家客店的房子有空出來的,他忙不迭的搬了進來,我們便成了鄰居。

    他對這裏很熟悉,不過我去不願意有嚮導,所以他的好意我常拒絕,不過他對我的好感和追求我卻縱容了。

    我給他遞酒杯,他碰到了我的指尖,猶豫半天他才說,

    “我想拉你的手。”

    我一笑,想起一個笑話,英國人對美國人說,我們追求心愛的女孩子,會吻她的手,吻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嘴巴美國人十分不耐煩,表示有這個工夫我們已經度蜜月回來了

    我傾着身子,看向alex,

    “你常來,會常有豔.遇嗎”

    他點頭,

    “也是如此謹慎”

    “不,通常只需要相處一天,然後睡一個旅途,不再聯繫。”

    “那多瀟灑”

    “你喜歡”

    我不回答,靠他靠的更緊,

    “你可以拉我的手,還可以吻我的脣。”

    他眨了眨深邃的藍眼睛,似乎覺得我不應該這樣,但是我很冷,很寂寞,很久沒人拉我的手,親我的嘴巴,抱着我睡覺了。

    “你跟她們不一樣或者,她們跟你不一樣。”

    我一下子失去了興趣,撤回身子坐正,憑什麼男人出來找豔.遇就風流瀟灑的很,女人出來豔.遇一番就得成了“不一樣的人”。

    “你可以走了。”

    “莫離,你不願意嘗試與我交往嗎”

    “是,不願意,出去。”

    alex很迷茫,他不知道那句話觸了我的逆鱗,總之我的臉拉下來是很難看的,他沒多問,就起身去拿了外套。

    我煩躁的抓自己的頭髮,他走了,我心裏又空虛的厲害,我不需要他給我愛情,誰也不能再給我愛情了,可是我想要有人陪我,不要讓我一個人呆着我被紀梁越發給慣壞了,縱使有時候忙起來會忘了,但我想他的時候,他立刻就出現。

    我可以做很多事情,可是我一想他,就什麼也做不了。

    之前我被他“拋棄”,我還可以以恨的名義在心理上有個寄託,可這會沒有了。

    我的心彷彿沒有支撐,就在半空中懸着,周圍太冷了,沒有人托住它,也沒有人溫暖它。

    這種感覺真的太壞了。

    我一個人坐在房子裏喝酒,我原本那麼愛睡的一個人,卻越喝越清醒。

    夜半三更,alex去而復返,我腦子清醒身體卻軟了,很艱難的撐起來去給他開門。

    “你”

    我整個人靠在門上,醉眼媚態的看着他,他眼神很侷促,但即使侷促,仍能保持得體,

    “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我並非對那些女人有什麼另眼的看法,我跟她們一樣出來找放鬆和刺激。”

    我閉眼一笑,難爲他煞有介事的還把這個小問題給細細的想出答案來了。

    “但是你不一樣,我不想與你尋一時的歡愉。”

    “可是我就是想找刺激,好久沒人拉我的手,沒人吻我的脣,沒人緊緊抱住我。”

    我說的誠懇,我就是需要人吻我,我真懷念那溫軟的觸感。

    他將我推進門口,關上門,扣住我的手腕在頭兩側,將我抵在門板上,低頭我們鼻端相觸,我嗅到他身上的味道,有淡淡的朗姆酒味,清新的海鹽味道

    他吻我的脣,我一下子躲開,

    “我不想了。”

    我抽回手從他腋下逃脫,他十分迷茫甚至是微微的慍怒,沒辦法,我跟我想的不一樣,不是叫alex就能滿足我了,他的味道太讓我跳戲了,那麼清晰的告訴我,他不是。

    “我喜歡檀木和酒精的味道。”

    一種禁忌,一種誘惑,在紀梁身上和諧的統一着,起初是叫我不敢靠近,後來總叫我欲罷不能。

    他真是想想就是個勾.引人的存在。

    真糟糕啊,他不僅壟斷了我的愛情,也一併霸佔了我的慾望。

    我感到絕望,但又不那麼彷徨了,反正沒有人可以重新引燃我了。

    “你這個可憎的女人。”

    alex惱怒的盯了我半天,終於是壓制下情緒,斯文的唸了一句,得體的離開了。

    一點也不像紀梁,那麼溫柔,卻依舊那麼有侵略性。

    “真是抱歉啊。”

    我手扶着額頭,以後可得引以爲戒的,真是作孽,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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