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三件,就是十件我都應”
反正都到這一步了,乾脆一口咬到底
沈二夫人冷聲應道。
沈君茹並不怎麼和善的視線在沈二夫人和沈香凝的身上轉了轉,絲毫不掩藏自己的嘲諷。看向沈香凝,她冷聲問道。
“那麼,你呢”
“我跟我有什麼關係”
“四妹妹莫不是忘了上次的事我這個人記性其實挺好。”
沈香凝張了張口,一時間覺得有些憋屈,她就是來湊個熱鬧,想看沈君茹倒黴罷了,哪曾想這火會燒到自己頭上來。
她是完全沒想過,若不是她自己主動招惹,禍事又怎會降臨到自己頭上來
“你在這唧唧歪歪的了,我看你就是做賊心虛,故意在這裏拖延時間。”
“三叔公,父親替聖上奔走他鄉,母親又不在了,若證實了君茹乃清白之身,還望三叔公替君茹做主,狠狠懲治那些亂嚼舌根的挑事之人”
“那是必然,爲了公允,驗身的嬤嬤便由我找可信的嬤嬤來。”
這三叔公倒也是個精明的,不管是沈君茹找來的嬤嬤還是沈二夫人找來的嬤嬤,都很有可能因偏袒一方而作假,但這人是三叔公找來的,誰都收買不了也誰都不偏頗
沈君茹和沈二夫人微微點頭,算同意了。
很快,一個年過四十的嬤嬤進了來,恭敬的對衆人屈膝行禮,話也不多說,便領着沈君茹進了內堂。
祖宗牌位前,沈二夫人和沈香凝心中都有些忐忑,這口已經張了,半途退縮只會被沈君茹更加欺壓和被府裏的下人笑話,但堅持下去,也許還有一絲反擊的可能
向來不怎麼和睦的二夫人與沈香凝這時候反而站到了同一陣線,所謂,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也許,說的就是這樣的道理吧。
她們心裏共同祈禱這一件事,這關乎她們日後在府裏立足之根本
若成,日後便能揚眉吐氣,踩在沈君茹的腦袋上,若不成只怕不會好過
心裏正“咕咚”着,沈君茹和教習嬤嬤便走了出來,對着三叔公恭敬的福了身子,不卑不亢的說道。
“大小姐還是完璧之身。”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上次,上次錦意,明明明明都看到了啊”
“四小姐還提那賤婢那賤婢與外男私通又污衊大小姐不節,所受懲罰,四小姐莫不是忘了”
冬梅低聲說道,這不僅是在提醒沈香凝錦意那賤婢的下場,也是提醒她,沈香凝曾所受的責罰
而她毫不避諱的當着衆人面揭出,三叔公是何等聰明的人見多了大風大浪,怎聽不出這話中意思看來君茹不是第一次被人這般嚼舌根,這次沒了父親的庇護,便鬧大了
“求各位叔公爲君茹做主。”
說着,沈君茹便紅着眼圈,對着幾位長輩跪拜了下去,久久俯趴在地上不肯起身。方纔受着萬般指責她都未曾紅一下眼眶,掉一滴眼淚,這會兒冤屈洗刷了,反而紅了眼圈。
尤其是三叔公,氣的直敲柺杖,在地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音。
“你是個好孩子,起來,快起來。”
“叔公君茹君茹”
說着,沈君茹幾乎哽咽,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接下來,便不需要她多說什麼了。
只聽三叔公冷聲說道。
“我雖不便插手沈府後院之事,但今兒沒一個人能爲君茹撐腰,便叫你們如此作踐糟蹋她是沈府嫡出的大小姐,自己潔身自好,又沈府操持着偌大家業,你們不心懷感激,還如此編排,捕風捉影,張口就來,實在過分”
“三叔公,這我們也不知道啊”
“虧你還是做嬸嬸的這髒水就這麼往自己親侄女身上潑你、你真是氣死我了”
“三叔公、三叔公事情不是這樣的,我我也只是誤會了呀”
“誤會便鬧的這麼大,你可爲君茹的名節想過”
今兒是無事的,若沈君茹但凡有半點不貞,那她日後還要如何見人
三叔公氣的險些一口氣沒上的來,緩了好一會兒,才指着沈香凝說道。
“你也是便是這般構陷自己親姐姐的跟你那娘一樣,好的不學,醃趲手段倒是學了一肚子”
“我”
沈香凝剛想辯解,後腰被小丫頭戳了一下,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必須忍耐這丫頭名喚青蝶,是雲姨娘千挑萬選給她留下的,是個聰明的,很多注意就是她給自己出的。先前一直沒讓她露面,但她現在身邊沒幾個能用且信得過的人呢了
狠狠咬了咬牙,沈香凝“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對着三叔公和祖宗牌位磕頭拜了三拜。
“香凝知道錯了,還望大姐不要與香凝計較。”
一個知道錯就算了
沈君茹有些失望,這不太符合沈香凝那不能忍的性子,她還等着她繼續不服氣,繼續折騰呢,沒想到,這麼快就堰息旗鼓了。
要知道,三叔公方纔的那些話說的實在是又狠又不留半分情面了。
“你該拜的人不是我,而是你長姐”
沈香凝本彎不下那個腰,但她也知道,自己這次真是栽了,這些都是她的長輩,她若敢說半個不字,明兒“刁蠻跋扈”的名聲便會傳遍整個京城,皇后和東宮都不會要一個名聲遺臭的女人的哪怕只是爲側室她的身份,能被擡側室已是不易了,那些個庶出女,一入府能爲妾都是尋常之事,想要再往上爬,至少得等誕下子嗣之後
這是她唯一能翻身的機會,她一定、一定不能因此毀了
所有的事,都是雙刃劍,傷人的同時,也會傷到自己。
她狠狠咬牙,略有不憤,而後纔對着沈君茹叩拜了下去。
“是香凝的錯,萬望長姐原諒香凝,香凝保證,日後再也不多話了。”
然而,沈香凝卻只是直起了身子,半字未應,顯然並不滿意沈香凝這道歉的態度和誠意。
好啊沈君茹,你這個女人,莫要太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