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香凝出門之後,沈君茹便不再多待,讓沈詩思幫着佟嬤嬤和管家招呼客人,她則以身體不適爲由,悄然離開了明堂。
偏院之所以叫偏院,便在於它足夠偏,若非刻意,那些賓客是絕對不會到此的。
院門前守着幾個家丁,見着沈君茹恭敬的行了禮,沈君茹則目不斜視的走了進去。
“阿鈺隨我進來,其他人留下。”
“是。”
冬梅等人守在院子外,甚至貼心的將院門關上。
雲姨娘狼狽的倒在地上,手腳被縛,嘴巴里塞着一塊抹布,披頭散髮,滿臉淚痕。從她聽到鑼鼓嗩吶的聲音漸行漸遠的時候,便就停止了掙扎,絕望,那一瞬間,她竟有些絕望。
她怎麼也沒想到,鬥了一輩子,最後竟然會栽在沈君茹那黃毛丫頭的手裏
那沈詩思絕對沒有這樣的魄力和果敢狠絕,從她的院子被人圍着,從她被捆綁起來開始,她就知道,是沈君茹回來了
沈君茹看着地上的雲姨娘,對沈鈺使了個眼色,沈鈺領會,隨即便上前將她身上的繩子解開。
雲姨娘戒備的看着這兩個人,沒有了繩索的束縛,她摘掉口中的破布,嘴巴舌頭早就發麻,但她還是迫不及待且惡狠狠的說道。
“你們、來做什麼炫耀哼你們贏了,但別忘了,沈君茹,你想要的東西,還在我手裏”
“是麼只怕要讓你失望了。”
“你什麼意思”
“那還得多謝你跟四妹妹啊,因禍得福,你的手中已經沒有任何能夠威脅到我的東西了。”
雲姨娘一愣,根本就不相信沈君茹的話,她嗤笑一聲,微微搖頭。
“這不可能”
“呵,不可能姨娘,你是瞭解我的吧,若非十足的把握,我可不敢貿然出手。”
這是在諷刺她們沒有十足的把握卻又一次接着一次的作死,最終將自己給作死了
雲姨娘面上表情漸漸凝固,她乾脆盤坐在地上,擡着頭看着沈君茹,冷聲說道。
“那又如何我女兒嫁出去了,她現在是太子側妃是皇家人了,而我是她的生母,便是皇室宗親你奈何不了我。”
“姨娘總是質疑我,這真叫我很頭疼呢。”
“唰”的一聲,沈鈺手中的匕首閃着寒光,直接落在了雲姨娘的脖子上,只需稍稍用力,她便能身首異處
然而云姨娘根本就不相信這兩個毛頭小子能夠對她下殺手,怎麼說她還是他們的姨娘,是他們的長輩,是沈尚書的妾室
若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待沈尚書回來,他們要如何交代
“你們不敢殺我我手裏沒了你們的把柄,威脅不了你們了,但同樣的,你也沒有任何能夠威脅我的東西了”
沈香凝,她的女兒,都已經嫁入了東宮,她還怕什麼呢
卻見沈君茹嗤笑一聲,像是看傻瓜一樣的看着雲姨娘,說道。
“姨娘現在手裏沒了能夠威脅我的東西,但我這裏,可有姨娘的把柄呢”
雲姨娘握着書信的手都在發抖,像是天上劈下道道驚雷,她深知,若這封信交到沈尚書的手裏,那她的命,可就沒了啊
“這,這不可能,假的這一定是假的老爺不會只憑這一封信就信你的,絕對不會”
她一陣激動,手下更是毫不留情,直接將那書信撕碎,沈鈺想要搶奪卻已來不及了。
“撕了又如何那只是謄抄的而已,我這裏還有好多份,姨娘恐怕是撕不完的。有句話叫,只要有所動作,便會留下蛛絲馬跡,姨娘,你這是作繭自縛,誰都救不了你你很奇怪我爲什麼會有這個是不是呵不讓告訴你,陳大夫沒死呢。”
“不可能不可能他不可能還活着”
話音剛落,雲姨娘一下子噤了聲,她這便是承認了,陳大夫是爲她所傷,而陳大夫所說種種,便也都是真的
沈君茹冷了面色,誰都不知道,此刻她是得有多剋制才能不殺了她袖中指甲因爲太過用力而微微泛白,她冷睨着雲姨娘,說道。
“放心,我暫且不會殺你,讓你死,那簡直是太便宜你了,你如何對我母親屍骨的,我便會如何待你”
“不,你不能,你不能這麼做我是你們的姨娘,還有凝姐兒,她是太子側妃,是側妃,你若是殺了我,她不會饒過你,絕對不會”
“哼,沈香凝你確定麼放心吧姨娘,你不會再有機會見到爹爹了。至於沈香凝,只要你還活着一天,她就一天不敢輕舉妄動。”
沒錯,之前跟沈香凝說的那番話,就是在威脅她告訴她,雲姨娘還在她的手裏,若沈香凝亂來,她不介意叫雲姨娘一起陪葬
“好好享受你接下來的日子吧。”
說完,沈君茹便不再多逗留,在這裏的每一刻,都讓她倍覺噁心
她已經安排好了人,從今天起,雲姨娘每天都會挨鞭笞之刑,針扎之苦
“沈君茹,你不能動用私刑你這是藐視王法,我要去告你,我一定要去告你”
告她好啊,有本事出了這個院子再說吧。
“阿姐,我還有些話要問問雲姨娘。”
沈君茹偏頭看了看沈鈺,她知道,沈鈺向來是懂分寸的,微微點了點頭,說道。
“我回凌波院等你,問完過來一趟。”
“是。”
沈鈺拱手作揖,應生道。
看着沈君茹出了小院,這才又將匕首亮了出來,如幼狼一般的雙眸泛着綠光,盯着那害怕的不斷往後縮的雲姨娘。
她自知大勢已去,府中已沒有任何一個她可以用的人,唯一能夠指望的,便只有沈香凝和孃家的兄弟了。
然而,鞭長莫及,她怕是逃不了了
“幹什麼沈鈺,你要幹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