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逆之門 >第一百零五章 許眉黛的紅鸞簪
    這是一個扭曲的時代,有一羣扭曲的人。

    安爭有着強大的心理素質,因爲他在大羲的時候經歷過足夠多的事。然而在燕國見到的聽到的這一切,都是在大羲的時候不曾接觸過也可能永遠不會接觸到的層面。大羲的統治穩固,皇權強悍,國家穩定,整個國家都好像一臺穩定運轉的機器,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波瀾。

    而在燕國,似乎所有的一切都那麼不可思議。

    這是一個沒有辦法靠自己的好惡來衡量誰是忠臣誰是奸臣的國家,因爲每個人都在做着破壞這個國家的事。

    三朝老臣諸葛顏設計了這一切,而這一切的開頭就是他的死。

    安爭往回走的時候在想,自己該怎麼去和桑柔說。桑柔說希望安爭幫她找到仇人,可現在安爭卻發現根本就不存在什麼仇人。諸葛顏殺死了自己,桑海經也殺死了自己。

    所以安爭也就理解了,爲什麼燕王沐長煙會在諸葛顏死後親自擡棺,爲什麼會在郝平安死後三日不離尚書府,爲什麼桑海經死後他會嚴令徹查親自督辦......姿態,他始終都在做姿態。因爲他早就知道了諸葛顏會死,也早就知道了桑海經會死。

    這一切都被燕國的朝臣看在眼裏,沐長煙的姿態會爲他換取不少好感。當安爭冷靜下來之後,他甚至可以想象的出來沐長煙下一步要做什麼。

    太后蘇晴暖是趙國人,如果燕國和找過之間的關係開始變得惡劣起來,那麼燕人對趙人的牴觸心理很快就會蔓延。

    在寂靜的夜裏,安爭一步一步的走回天啓宗,這一夜似乎格外的漫長。

    第二天天一亮的時候,天啓宗武院門口來了一個人,揹着一個不大的行囊,風塵僕僕。

    看起來這是一個粗獷的漢子,有着北方遊牧民族獨特的氣質,他身上穿着皮子的衣服,在這盛夏的清晨都額頭上都掛着細密的汗珠。

    當老霍把門打開的時候,這個漢子微微俯身,右手放在胸口上說道:“尊敬的朋友,我從遠方帶來了故人的問候。雄鷹伴着我走過千山萬水,長生天賜予了我勇氣,總算不辱使命找到了這裏。”

    老霍愣住:“你是誰?”

    那漢子擡起頭:“難道不應該先請我進去喝一杯熱茶?”

    老霍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了看院子裏天啓宗的大漢們都已經起來在演武場上活動,所以也就踏實了些:“進來吧。”

    那漢子再次俯身:“謝謝你,尊敬的朋友。”

    老霍領着他進門,不多時安爭就出現在這個人面前。

    在客廳裏,這個人看到安爭的那一刻單膝跪倒:“終於見到你了,在草原傳說之中的沐浴着聖光出生的天之驕子。我帶着草原百萬人的希望而來,願意迎接你去草原成爲新的主人。那裏飛揚的旗幟,將會把你的名字傳遍每一個角落。”

    杜瘦瘦愣住:“你是說,安爭能從草原那繼承一大筆遺產?”

    那漢子認真的說道:“勇士,你這樣理解也沒有什麼錯誤。”

    杜瘦瘦問:“這遺產有多大啊?”

    漢子回答:“上萬裏的草場,數以百萬計的子民,還有無數的牛羊,當然也有精銳的騎兵和貌美如花的女子。”

    杜瘦瘦看向安爭:“我不太記得你爹孃去過草原啊......瞧着你當初也不像是領養的呢。”

    安爭懶得說話,直接上去按住那漢子的腦袋,一把將鬍子拽了下來:“都說了你要走心,不走心還是會有些破綻的。”

    那漢子疼的哎呦哎呦叫:“輕點輕點......疼,疼......我自己來行不行?”

    他站起來,三下五除二先把皮衣扒了,然後自己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會兒,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杜瘦瘦看的眼睛都瞪圓:“鍾......他媽的鐘九歌?”

    鍾九歌長出一口氣:“我的天,快熱死我了。我親愛的杜胖子安答,想不到你還記得我啊。看起來你比原來真的強壯了不少啊,以前是個小肥豬,現在是種豬那個類型的了。”

    杜瘦瘦攥了攥拳頭:“信不信我把你閹了。”

    鍾九歌找了水猛灌:“你們真不好玩,一點兒都不好玩。”

    安爭遞給他一條毛巾:“什麼時候回來的?”

    鍾九歌道:“到方固城兩天了,沒敢直接來找你們,我從外圍變幻着身份轉了兩天,發現天啓宗外面還真是熱鬧,盯着這的人太多了。我知道對於天啓宗來說不缺一個修爲稀鬆平常的廢物,但缺少一個能在外面肆無忌憚打探消息的人,所以纔沒有立刻見面。”

    他擦了擦臉上的汗:“我已經找好落腳點了,一會兒還得回去。”

    他看向安爭:“單獨聊聊?”

    安爭點了點頭,轉身往外面走。

    鍾九歌跟在安爭後面,對杜瘦瘦笑着說道:“一會兒我再來找你噢我親愛的朋友,你在南疆有一大片遺產,包括一個豬圈和十幾頭母豬......”

    杜瘦瘦上去就給了鍾九歌屁股一腳,鍾九歌哎呦叫了一聲躥了出去。

    杜瘦瘦道:“離開好幾年了,還是這麼賤。”

    在外面的涼亭裏,鍾九歌對安爭說道:“你託我辦的事,我已經想辦法辦到了。不過天昊宮那邊的

    情況也不太好,大羲聖庭的人似乎正在排擠天昊宮,所以天昊宮的女弟子,不管是曾經在什麼地方,都已經返回宗門。在大羲本來有不少的宗門或者學院都聘請了天昊宮之中修爲不俗的女修爲教習,但從我到大羲之後不久,在各宗門的天昊宮的女修開始陸續返回。”

    “當時我猜着,可能是天昊宮的人對大羲聖庭做了什麼不對勁的事,以至於大羲聖庭準備制裁天昊宮了。但觀察了一陣子之後發現,大羲聖庭並沒有什麼進一步的舉動,只是有意識的將天昊宮孤立起來。”

    安爭皺眉:“看來許眉黛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鍾九歌忍不住問:“安爭,你到底和許眉黛什麼關係,你只是一個在滄蠻山裏出生的平凡的孩子,而許眉黛是天之驕女,你們兩個之間不說身份的差距,所在的地方相隔數萬裏,你是怎麼知道他的?”

    安爭沉默了一會兒:“受人所託......許眉黛的一個故人死在滄蠻山裏了,恰好被我遇到。他當時已經快死了,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託我去大羲告訴許眉黛一些話。”

    鍾九歌看着安爭的眼睛問:“是大羲的那位明法司首座?”

    安爭點了點頭:“是他。”

    鍾九歌長嘆一聲:“那麼大的一個人物,原來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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