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坐在窗邊,看着從眼前一棵一棵飛速向後的大樹發呆。
“想什麼呢?”
安爭將視線從地圖上收回來後問了一句,拉斐回頭笑了笑,笑容有些彆扭:“師兄,人在死的時候,會是一種什麼感覺?”
“怎麼想起來問這個。”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咱們這次歷練遇到的事太多了,這才走出去多遠,離開蘇瀾郡還不到兩千裏就遇到了這麼多事。師兄,我有點害怕。”
安爭笑着拍了拍拉菲的肩膀:“別想那麼多,就算有什麼事,我在你前邊。”
拉斐眼眶一紅:“師兄,你說我怎麼早不認識你呢。”
“嗯?”
“早認識你的話,在先生門下也不會被欺負成那樣了。你是不知道,那幾個傢伙是真打啊......”
馬車很大,坐在後面的匡大山冷哼了一聲:“野蠻師父自然就有野蠻弟子,骨子裏就有一種粗鄙。”
拉斐猛的一回頭:“你說誰呢。”
匡大山撇了撇嘴:“小胖子啊,你這不是自取其辱嗎?難道還要讓我點名道姓的再說一遍?你們先生溫暖玉是個什麼樣的人,你還需要我再說一遍?最近這兩年在書院裏飛揚跋扈,還不是因爲讓某副院長給睡了。如果不是這個緣故,就憑她,就憑你們?”
拉斐猛的站起來就要衝過去,匡大山下意識的看了安爭一眼,見安爭沒有什麼反應頓時猖狂起來。這種打架可不是修行者之間那種動用修爲之力的戰鬥,純粹就是誰也看誰不順眼的鬥毆。而且都是白勝書院的人,匡大山和祁連英在這也絕對不敢下殺手。只是拉菲一個人打兩個顯然有些喫力,三個人扭打在一起,馬車裏頓時亂作一團。那些三級弟子嚇得使勁兒往旁邊躲,唯恐傷了自己。
“你不管?”
袁煙狄問了一句。
“他在維護自己的尊嚴。”
安爭靠在那:“不管打輸了還是打贏了,都應該靠自己。”
袁煙狄哦了一聲,看怪物似的看着安爭,然後扭頭看向窗外。
馬車裏打的越來越慘烈,誰都不使用修爲之力的情況下,兩個人打一個顯然拉菲吃了大虧,嘴角都被打破了。他罵了一句兩個打一個不要臉,祁連英心思鬼,他佔了便宜往後一扯的時候順勢在拉斐小肚子上踹了一腳:“那你們兩個打,我可不願意被人說兩個欺負一個。”
拉斐被這一腳踹的幾乎喘不上來氣,被匡大山按住在腦袋上來了幾拳。這幾拳把拉菲的怒火給打了出來,一口咬在匡大山的大腿上,這一口咬的太重了,匡大山疼的嗷的叫了一聲,下意識的擡起手,掌刀朝着拉斐的後頸切了下去。這一掌若是切中的話,拉斐必然身受重傷。
啪的一聲,匡大山的手腕被安爭抓住。
“你他媽的幹嘛!”
匡大山下意識的看向安爭罵了一句:“操-你-媽的,沒你什麼事!”
安爭哦了一聲,拍了拍拉斐的後背:“你去坐到那邊去吧。”
安爭抓着匡大山的手翻來覆去的看了看:“剛纔你這一掌若是切下去的話,拉斐會不會死?”
“他咬我......再說,剛纔師兄你不是說了嗎,他這是爲了維護自己的尊嚴而戰,你不會插手的。”
“嗯,剛纔我是那麼說的。”
安爭笑着說道:“他爲了維護自己的尊嚴而戰,我不會管,打輸了是他自己的事。不過他的事已經過去了,咱們說說咱們的事......剛纔拉斐爲什麼和你打起來?因爲你罵了他的先生,好巧噢......我和他是一個先生。”
匡大山嘴角抽搐着:“師兄,這話說的就有些過了......咱們就此打住,以後誰也不許再提了行不行。”
安爭搖頭:“不行。”
他忽然一擡腳將馬車車門踹開,然後手往自己懷裏一帶把匡大山拉過來,咔嚓一聲手腕就被安爭扭斷了。安爭的手往前一探掐住了匡大山的脖子,兩個人到了馬車車廂門口,安爭一隻手抓着車廂,一隻手掐着匡大山的脖子往下一按。
噗!
匡大山的臉被安爭按在了官道上,車還在飛馳,可想而知臉在官道上如此劇烈的摩擦會帶來什麼後果。匡大山瘋了似的掙扎着,可惜的是哪裏能掙脫安爭的束縛。安爭掐着他的脖子往下按着,官道上看起來平坦,可上面有不少小石子之類的東西,只短短几秒鐘匡大山的半張臉就被安爭磨的血肉模糊。
“你們之所以出言譏諷,是因爲你們覺得這樣是在維護你們的先生,畢竟你們那個師兄
魏籌謀是被我幹掉的。沒了魏籌謀,你們那個先生就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地位。而我呢,也要維護自己的先生,你剛纔罵她的每一個字,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安爭擡起手,匡大山的半邊臉好像鬼一樣,血糊糊的難看到了極致。
“我操-你......”
他後面那個字還沒有罵出來,安爭掐着他的脖子往下一按。這次不是側臉在官道上摩擦了,而是正面。安爭把匡大山的嘴按在官道上了,幾秒鐘之後嘴脣就都磨的爛七八糟。
安爭一鬆手,匡大山就從車上滾落下去,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安爭回到車廂裏坐好,看了一眼臉色煞白的祁連英。祁連英連忙擺手:“我沒罵!我一個字都沒罵!匡大山他不懂得尊卑,自己猖狂跋扈,而且他目無尊長理當被罰。師兄你放心,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安爭笑了笑,沒有理會祁連英而是看向拉斐:“一個打兩個,輸了不丟人。若是一個打一個還輸,那就說不過去了。”
小胖子拉斐瞬間明白過來,獰笑着撲向祁連英。
安爭靠着門坐好,從空間法器裏取出來一壺酒。他一口一口的喝酒,似乎和世界隔絕開來。袁煙狄好奇的看着安爭,看着這個人眼睛裏掩飾都掩飾不住的孤獨。他到底是誰?從什麼地方來?爲什麼他在任何地方都顯得那麼格格不入?他加入了白勝書院,可他真的把自己當成白勝書院的人嗎?他成爲了緝事司的人,可他真的會爲了緝事司而賣命嗎?